几个人往山下走着,每个人后背都微微有些冷汗。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小孩为什么一个人在山上?”杨思声音有些颤抖。
他们邀请那小男孩一起下山,小男孩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就拒绝了他们。现在再回想,可怕的不是他为何这么奇怪,而是这样的黑夜里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那荒郊野岭里。
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细思极恐。
他们刚走下山,正面面对着那座破庙,庙里烛火通明,但是却也透着阴森气息。正堂处挂着暗红色帘布,光明明往外透,但是庙外石阶处却没有几丝亮光,隐隐约约能看到石阶处坐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
那身影给阮纪言的感觉很熟悉,她上前一步想要去一探究竟,就被人叫住,“你干嘛呢?”
杨思脸上有些奇怪,半眯着眼睛看着她。
阮纪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再转身去看时那身影已经不见,于是她只好摆摆手道:“没事儿,眼花了。”
杨思有些怀疑,朝着她看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之后就拉住她的胳膊往村里走了。
他们再走到新郎家的时候,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个男生走上前将钥匙插进那把铜锁里,随后听见吧嗒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也是厚重的灰尘,杨思右手抬着一根蜡烛,左手掩面忍不住咳了几声。
待那灰尘散尽些后,几人才一个一个走进去,三个人将蜡烛放在一起之后,屋内敞亮了许多。
之间眼前这间屋子,比外面那间的东西要多一些,但都很老旧。
阮纪言走近那张木床,蹲下身看了看床头柜,上面摆着一只钢笔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她先拿起那只钢笔看了看,发现钢笔黑色的外壳有些脱落,露出被氧化发黄的铁皮。
打开那钢笔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墨水气味,笔尖处微微分开翘起还有些干涸的墨渍,还能用的时候应该是有洇墨的情况。
她刚准备把放在床头柜的相片拿起来看,就听见一个男生出声:“这有一本相册。”
说着他就弯腰将手伸进那个大木箱子里面,把那本相册翻了出来。
相册本上覆着厚厚的一层灰,杨思伸手接过男生递来的相册,狠狠在上面拍了拍,然后又擦拭了两下,才看到上面的字。
晏平。
就两个字,不知道是不是相册主人的名字。海晏河清万象升平,倒是个好名字。
只是,翻开相册之后,就发现每一张照片里的那个男人都是穿着一件白色衬衣一条灰色背带裤。
每一张照片都是如此,看着很像一个绅士,如果他照片的头部没有被割掉的话。
“这个男的每一张照片的脑袋都被人剪掉了,这是为什么?”杨思喃喃道。
阮纪言蹲在床前,抬起头听他们说话,脸上带着懵懂。
“阮纪言,你看看床头柜那张照片是谁的,有没有头。”杨思指了指她面前那个床头柜提醒她道。
阮纪言立马将照片拿起来,照片上倒是没有剪切的痕迹,杨思以为这张会有人脸,走回去一看,发现照片里男人的脸那部分被什么东西划花,根本看不清相貌。
“每一张照片的脸都被剪去,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别人这么做?”几个男生也看了看,开始讨论起来。
阮纪言盯着那些照片出神,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宿主,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新发现倒是没有,但是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都没有露脸,你怎么就感觉见过,难不成……你们前世有缘?】
阮纪言无语:【这么紧张严肃的气氛,还跟我嬉皮笑脸的搞这种,也只有系统你会了。】
【在紧张的气氛下为宿主提供安慰和放松工作,也是我应该的。】
【谢谢你,我不太需要。】
见她兴致不高,系统没有再接着玩笑下去,只是轻轻提示阮纪言:【宿主不妨多留意一下,说不定这会是重要的线索。】
系统提示的很及时,阮纪言眼睛亮了一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便把那张放在床头柜的照片收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他们在这里待了很久都没有触发任务播报,只好又回去新娘家里。
几个人也猜不准现在是什么时间,但是到新娘家门口时女主人刚好做好饭。
她不知道六个人去了哪,就只能在门口巴巴的望着,等待着几个人回来吃饭。
女主人这样热情让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女主人倒是无所谓的说:“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再说了,这几天没准还会请你们帮到忙的呢。”
她笑的很开心,脸上的善意让人明显能感觉到,好像真的把他们当成一家人一样。
几个男生倒是跟着乐呵乐呵的,毕竟如果npc真的没有恶意,那么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有两个女生还有些呆愣,心里一阵怀疑,他们与这村里人相识不过数日,除非是满村都是无比淳朴善良的人,或许才会对他们这些相识没有两日的外人如此之好。
更何况,这游戏可不是什么友善的游戏,她们更是怀疑这些村民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但是两人的担忧终也没有说出来,或许他们还要在这待上好几天,至少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是一定要和他们相处的,现在就把没有证实的猜想说出来只会让双方尴尬。
今日倒是没有什么需要再帮忙的,但是他们寻找的线索也没有什么进度。
六个人倒都是那种比较豁达的人,在这游戏里都抱着能活一天赚一天的心态 所以没有什么收获几人也没有心灰意冷,洗漱完倒头就睡了。
躺在床上,杨思翻身看向阮纪言那边,有些话想开口,最后嘴皮动了动又闭上了嘴巴。
“想说什么就说吧。”阮纪言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开口道。
杨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家人对我们好的过分了,竟然连都是一家人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杨思挠了挠脑袋,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
“倒也不是说他们这样不好,但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见阮纪言面无表情的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阮纪言就说了这样一句,把杨思听的愣了一下。
“然后呢,没有了?”杨思皱了皱眉问她。
“先睡觉吧。”她就说了这样一句,不知道她懂不懂。
她们房间里有光亮,而外面反而一片漆黑。
系统提示阮纪言,有人在她们屋外,不知道是谁,但是她们在里面说这些总归不太好。
但是阮纪言无法明显的提示杨思,只能先打断她的倾诉。
见杨思有些不满,还准备再说什么,阮纪言只好缓缓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好在这次杨思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睁大了一瞬,随后一副了然的表情。
两个人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屋外那人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声音之后就离开了。
之后两个人也没有再说话,都准备好好睡一觉。
深夜不知何时,阮纪言做了一个梦,说是噩梦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但是阮纪言每每想起都会后背发凉。
梦里,阮纪言不知走到了哪个地方。只见周遭都是又粗又大的柳树,天色很暗还有些黑雾,可见度不高。
像一个囚笼一般,阮纪言走了好远都好像一直在原地旋转。
然后,她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小孩的哭啼声,又像女人的抽泣声。
一下子,天彻底黑下去,但是这样阮纪言竟然更能看清了一些事物。
她身处一片柳树林里,每棵柳树下都有一座土坟,上面都插着一块木板,但是每块木板上都没有题字,或许都是荒坟。
再然后,她就来到了今天他们去的那家新郎家。
这次那屋子房门是主动打开的,阮纪言原地停留两秒,然后带着些戒备一步一步走上前。
走到门口的时候,屋内突然走出来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衬衣青灰色背带西裤。
好像还带着笑意,但是阮纪言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最后也是徒劳,好像阮纪言越想看清就越模糊。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将阮纪言吓了一跳:“亲爱的……”
说着,他便要走过来牵阮纪言的手。
阮纪言想要撒腿跑,但是身子却想定在原地一样动不了,但是就在他将要碰到自己的手的时候,阮纪言又可以动了。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飞快的跑了出去。
好像她在最后一秒还看到他脸上带着爱意的笑容一瞬间变得扭曲狡黠。
随后,她又来到另一重梦境。
那类似小孩哭泣的声音还没有停歇,她迷茫的一步一步向前走,那声音就越来越近。
最后,她跨过了一个火盆,又走了两步之后看到一个大红花轿,哭泣声好像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阮纪言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手碰到了花轿的红帘,轻轻的将帘子掀开。
她确信了那个哭声是轿子里这个女人发出的,在她掀开帘子的一瞬间,那低头抽泣的女人猛然掀开盖头抬起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死死睁大,瞳孔慢慢扩开。
面前的女人,竟然就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