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一只教潜水不干副业的直男嘛,晚上上我宾馆房间干嘛?难道房间里有海鱼捞吗?“好,我等你”,我回复他。
我现在特怕晚上一个人呆着。
有个人聊聊天,骂骂陈若兽也好。
沈孟烶,你真把我害惨了。慢着,这件事上,难道林翦璃没火上浇油吗?
我循着导航找到我新的暂住地,简洁的家庭式酒店套房,有厨房洗衣房,一间带浴室的卧房,一个客厅,一个共享厕所,远不及沈孟烶在离城订的豪华套房那么离谱,但一个人住已是足够。我的个人用品也已经从小白楼搬了过来,就等我入住了。我关上房门,寻思着在和沈家开战以后,我是不是也得找两个保镖把门,不然晚上说不定就给谁溜进来戳死了。
我抬头望望窗,听说杀手身手都特别矫健,如果门口没法走的话,还能像蜘蛛一样爬墙翻窗进来,要防的话,我还得找人来看着窗。
这么多窗,要找多少人哪?
不如直接找个人躺床边吧。
我捏着眉心叹气,怎么这么麻烦?要不我还是听纪屺寒的话,别搅和下去了,跟林翦璃去中京大学读书吧,听说中大俊男靓女特别多,说不定就找到新对象了。
跟着纪屺寒去华海大也行啊,那里可不止中都的男神女神,整个居星的大把挑啊。
选择这么多,我干嘛一定要死在省城?沈孟烶都已经不在了,报仇,报仇又有什么用?报了仇沈孟烶也回不来了,再说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啊,我怎么这么烦!
我正烦躁着,突然听到敲门声。
过去把门一开,就见冼安生一个人站门外,神情有些局促,期待,紧张和兴奋。
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理了发,换了衣服,人看上去和海上有些不一样,少了些野性和阳刚,多了些秀气和腼腆。
什么味道?我嗅了嗅,妈啊,还喷了味道很淡的香水。
这干嘛啊?老兄,你已经27我算是18,是不是该我局促不安,你老成持重啊?怎么搞得像个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却没有做好准备的小学生?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你当是头一次赴暗恋对象的约会啊?
我不出声地看他,把他搞得更不安,生怕会错了我的意,“寂,寂董,”没敢叫我名字,叫了称谓就没下文了。
寂,寂,我很寂寞,你很聪明,没会错意。我伸手勾住他的后脑,一把把他拉进门,关上房门,就把他顶在门背上了。
虽然动作挺激烈,却没太大激情,很快就完事了。我躺床上望天,试过了,没用,解决了生理问题,没解决心理问题,还是堵得发慌,不是沈孟烶真不行。
喔烤,怎么又找了个男的,我是彻底地弯了。
“我有女朋友。”他躺在边上,扛着一半的枪,喘完了一半的气,突然坦白交代。
交代这个啥意思?我又没打算和你长相厮守,不过是正好找到你解决生理问题。
我没接话,站起来拉好拉链,就走阳台上去了,干这次活我连上衣纽扣都懒得解开,哪像和沈孟烶那样恨不得从头发啃到脚趾。
他跟了出来。
我叼了根烟在嘴里,转手递一根给他。
他接过去,看了看,又还给我,“很久没抽了。”
“女朋友让戒的?”我随口一问,感觉自己象三四十岁的过来人,心态很老。
他有些讪讪,等于是默认了。不是说他在隶属省城的海域上是老大,挺跩的吗?跑我这里怎么扭扭捏捏的?
这年头人都怎么了?有了女朋友还出来找刺激。我没再理他,吐了一口烟圈,划着玩。
“其实我上次在船上看到你,我就,”他说了一半。
“我没打算包养你。”我很生硬地打断他。
“我不是出来卖的。”这句话他早就说过了。
“你可以回去陪女朋友了。”我突然很后悔刚才干的事,就想赶他走。
我这么说更让他误会了我生气的原因,试图解释,“我,”
我没兴趣再听他说话,坚持把他送出门,到了门口,我又叫住他,抵着他的头,没看他的眼睛,说,“对不起,我心情不好。”说完,就把他关在门外。
我是虚伪了,根本没打算跟他道歉,只不过是没想好以后还会不会需要他。
进化了,不是老二做主,老大做主,干活还挑人,这也不完全是件好事,要象陈若东那样随便找个人就能玩得很嗨,也不是件坏事,起码不会郁闷。
冼安生以后可以给我起个绰号叫寂晋兽。陈若东还象只野兽,我是进化了的野兽,再贴切不过。
还有,我睡了个黑人,除了内裤遮着的部位还能看到原色,其它部位的皮肤黑得可以。
妈啊,我都干了啥?
我坐沙发上,把头埋在手臂里。
我完了,这是标准的自暴自弃。
哒哒哒,又有人敲门。
怎么还没走,我很不耐烦地过去把门打开。
看了一眼门外站的人,我愣了愣神,脱口就问,“有事?”
我都做那么绝了,怎么人还没走,还找到这里来了,难道说他真没地方住?
林翦璃没一点特意打扮过的痕迹,穿得很休闲,平光眼镜后面的眼光沉静无波,一脸公事公办的正经。
我下意识地嗅了嗅,也没喷香水。
他给了我一个没事干嘛来找你的眼神,今天不知为何他很有些收敛,气场没有平时那么强。
“进来说吧。”我没啥力气站着,退进房,找了张沙发坐下。
他随手带上门,四下打量了一眼,“本来以为任务已完成,没想到还是功败垂成。”屋子里只有一股烟味,不知给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
“别把我当小白鼠。”又来,还想继续?他还没玩够?
他在我对首坐下,“那你要我怎么样,坐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你,不要为逝者伤心?要是劝慰人就是说几句那么简单,这世上就没有心理学这门课了。”
是是是,Mr. Right,正确先生,道理永远在你嘴里。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平静的脸色,你不会生气的吗?要是我这么对沈孟烶,他早就炸了。还是你的生气都藏在肚子里,不到关键时刻不会爆发?
“今天我来不是为了谈这个。”他手指上把玩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冰晶模样的东西,“宗主发话,让所有少宗主尽快归队。”
那是凤天宗宗主专用的传令符,看样子他没骗我,“你真的入宗了?”我还是不能确定地问了他一句,不会是他伪造了来逗我的吧?
“你什么时候抓到我骗你了?”他站起来,“行了,我话带到了。”言下之意,去不去就是我的问题了。
凤天宗招少宗主归队,一般是发生了和少宗主直接有关的事情,照理还不到竞争宗主的时候,也不知宗里发生什么事了,“宗主有说为什么吗?”我问了一句。
“听说宗卿要归队了。”他说。
宗卿,现任宗主的亲生儿子。
凤天宗的宗位不是传宗接代的,往日里为了避嫌或者其他原因,从来就没有宗主的直系子嗣参与下届竞选的例子,宗卿是个例外。不说他父亲,他家婆也是宗里一个重要人物,去世之前非常疼爱他,听说宗卿成为少宗主,和他家婆有很大关系。这届七个少宗主入宗的时间差异在十年之间,大部分都呆在宗里直到历练之年才被流放到社会上求生存,只有宗卿是在他家婆过世之后就被送了出去,不知所踪。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他,都不知他现在长什么样,只是记忆里那个高挑疏离的身影,与生俱来的宗主气质,和令人侧目的俊美容颜。
坐在回凤天宗的幽灵车里,我有些无聊地推测着这次宗主招我们回去的真正目的,一个少宗主归队没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如果是因为他儿子归队就把人都找回去,未免引人非议。一定是有什么有关少宗主变动的大事要发生。林翦璃才入宗不久,就已经开始替宗主直接传指令,这次的回招令是不是和他有关?但是少宗主之位只有七个,现在已经全部填满,不把其中一个干掉,没有空位留给林翦璃。难道说宗主会让宗卿让位?为了林翦璃如此大义灭亲,可能性不是很大,除非宗主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会影响到凤天宗的未来。
幽灵车开到景台山,这里是那些厌倦了人世间烦恼的有钱人的清修之地,绵延的山岭苍翠静谧,钟灵毓秀,一直以来都是闲人免入,是设立秘密基地的绝佳地点。车沿着主路转入一条暗道,进入山腹,凤天宗的一个基地就隐藏在山腹之中。山腹中凿出的殿堂高达三十米,灯光只是隐隐绰绰,从车里一脚踏出,阴森威压的感觉就迎面扑来。
我穿过外殿堂,走入内殿,抬头仰望,凤天宗,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