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你哪一年的啊？感觉和我差不多，挺年轻呢。”
林菀想了想问道，试着岔开刚才的话题。
“我86年，属虎，那天在陆总那儿说过。”
林菀不记得有这回事，可能真的有，但那天自己不太舒服所以没有注意，于是主动道歉：“不好意思，那我以后得叫你杨哥了，我90的。”
“这么年轻啊！”杨墨将眼神从菜单上挪了开来，看着她说，“果真像大家传言的那样，‘年轻有为’！”
“啊？哪儿传的啊？瞎说！”
“同行群里，来，我拉你一下，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发在群里，大家也可以资源共享。”
林菀将手机打开，点进了他邀请的群里，刚一进去，就有人发欢迎的表情包，还有人起哄进群报三围发自拍照，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一系列的表情包刷屏后，她只弱弱的发了句“大家好”。
“没事儿，他们就这样，我是群主，以后我罩你！”
杨墨语气挺大，将点好的餐报给了服务生，之后才算正式开始聊些工作上的事。
“我们最近要招瓷砖集采，你知道盾牌瓷砖吗？”
“嗯，知道，知名度很高的一个牌子，怎么？”
“你们和谁对接的啊？和我对接的这个人有些烦，我想换个人对接。”
“你等等，我看看。”杨墨说着拿起来手机，翻了翻，将屏幕展示给她：“这个人！”
林菀一看，这不是吴光耀么，还是他，立马晕倒状。
“服了，也是他啊！”
“怎么啦？”
“他很烦人啊，感觉油嘴滑舌的。”
杨墨呵呵笑着，“可能因为你是女孩子，我们对接的时候倒还好。”
之后林菀没再追着吴光耀这个人追问了，等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掏出来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就正事儿请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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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上午，李美薇叫了林菀，俩人去了外面露台上。
八月底的天气还是湿热湿热的，一点也没有要进入秋天的意思，林菀从茶水间路过的时候在冰箱拿了两个冷饮，自己一个，给了李美薇一个。
“小林，你和何灿很熟吗？”
“还行吧，我们一个大学毕业的，后来又都留在了这个城市，实习的时候她还帮我介绍过实习公司。”
李美薇轻声笑了一下，问：“怎么，报答啊？”
“哎呀，倒也谈不上，就是能帮就帮点。”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李美薇严肃了下来，“她业务能力还可以，只是没有甲方的经验，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招人都是要Top房企的履历背景，她没有竞争力。”
林菀没有太吃惊的样子，之前她犹犹豫豫的自己也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没事，我来和她说吧，之前也和她打过预防针了。”
李美薇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拍了拍道，“还是我来说吧。”
“好，谢谢你啊美薇姐。”
当天下午，何灿就来了电话，说自己应聘失败的事，林菀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说下班一起去吃饭看电影，也是想帮她分散分散注意力，再想想其他办法。
距离何灿住的地方不远的一个商场，因为周五下班的晚高峰，林菀晚到了二十分钟。
“怎么这么久啊，我都等了半小时了！”
何灿或许是因为面试失败而心情不好，冲林菀说话急躁了些。
“我给你发消息说了啊，路上堵车。”
林菀原本也因为堵车心烦，被她这样一喊，更心烦，还觉得委屈，本是想安慰她，给她分散一下注意力，好像自己上赶着似的。
何灿又赶紧道歉，“对不起菀菀，我心情不好，对不起……”
“你阴晴不定的脾气真的得改改了！”
林菀叹着气，拉着她往吃饭的楼层去。
“菀菀，我那天去面试，听到他们有人议论你和你们老板，怎么回事啊？”
“你听见什么了？”
“哎，我也是去卫生间，恰好路过，她们没想到我认识你，就听到她们说你和老板分手了，说好像老板有了新欢。”
林菀的关注点在最后一句，陆怀谨最近来公司的时候的确变少了，经常下午早早就走了，她也很难再找到理由去找他，好像有快两个星期都没有单独在一起过了，哪怕只是汇报工作，难道他真的有了新欢？
“菀菀……菀菀？”
何灿叫了她两声才有回应，“你想什么呢？该不会你和你们老板真的分手了？”
“别听她们乱讲，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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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谨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免得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丫头，他周内下午约不同的朋友去谈事、打球，周末拉着李大漠收拾他那处新装的民宅，看起来忙忙碌碌，但也总有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
周六傍晚，太阳落山，李大漠跟着陆怀谨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草和地上的磨盘，陆怀谨说九月份要再增加一些苗木种着。
“陆总，您让小吴和小林对接，不是工作那么简单吧？”
“小吴是家里的次子，我先前和他老爹一起捐助过一个学校，老吴知道我一直资助着小林，也知道我待她不错，前段时间我和他提到过，我说小林现在事业上不错，可以试试让俩孩子接触接触。他那个长子现在在广东总部跟着他干，也已经成了家，看样子是想让老大接管厂子，对这个次子，他也没有太高要求，安安稳稳的别闯祸就行。”
李大漠说着自己的担心，“小林和小吴门第上不太对等，要真成了，我还是挺担心她在那个家里受委屈。”
“这个问题我想过，也有计划，我想只要我在这个世上一天，他吴家就不会委屈小林，至少他得顾及着我。”陆怀谨说完停了好一会儿，“他们也不想丢了广厦这个大客户！”
李大漠听完暗自叹息，只觉得一向做事三思而谨慎的老板这次的决定太不理智了。
“陆总，您这样也太……太草率了吧！”
“杨墨也不错，虽然门第相当，但他在圈子里的影响力也还是有的，经济条件不会太差，如果他们俩能走到一起，我也放心。”
“这样真的好吗？”李大漠忍不住的又叹着气。
“那你告诉我哪样好？让她继续把时间浪费在不可能的事情上？”
李大漠说不出话来，却也无法反驳他这句话，但是林菀的性格他也了解一些，这孩子虽然心眼好，待人实诚，但却倔强的很，用陆怀谨的话说，爱钻牛角尖，他是真的担心在杨墨和吴光耀的事情上她钻牛角尖走极端……
吴光耀周一一大早又来找了林菀，但那会儿她正在开例会，于是就和刘兴民他们聊了起来。
“你们林总平时也这样对供应商吗？不冷不热的，我可是来求合作的，她怎么总是爱答不理的。”
“她只是不喜欢供应商太热情，要是正常对接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小费主动解释了一句。
“林总毕竟是个女孩子，不像我们几个男人粗俗一些，吃饭喝酒什么的都无所谓。”刘兴民话里有话，“吴总对待女领导还是得再想想办法。”
“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女领导，不过这么年轻的倒是第一个，有点不太好推进啊！”
小蔺忙着手里的事，听着一旁几个男人的小声对话忍不住笑，尤其那个供应商，打扮的像是时装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身上的香水她隔着两个工位都闻到。
“对林总，你得有耐心，我们之间的工作也磨合了蛮久。”
吴光耀微微蹙眉的转动着眼睛，之后又将椅子转到了对着林菀的办公室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着。
“哎，刘主管，趁林总不在，我打听一下，这次集采报名了多少家啊？”
“你还想打听什么？”
吴光耀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林菀的声音，以及她由远到近淡淡的香水味。
“呦，林总开完会了！”他从椅子上起来，跟了进去。
“吴总今天又是什么事啊？不是小费已经在和你对接登记信息了么！”
“我爸交代了，要把广厦这个大客户跟紧了，不能出差错！”
“那这和我也没关系啊！”
林菀一边嘴上应付着，一边手底下将笔记本上刚才会上记录的几个事情拆分准备安排给对应的人。
“陆叔叔说你人挺好的啊，怎么我接触的都是冷冰冰的。”
吴光耀坐在林菀的办公桌前面，无聊的倒弄着她桌上的一个埃菲尔铁塔摆件，那是三年前陆怀谨去法国出差时给她带回来的伴手礼。
“放下，别给我弄坏了！”
“弄坏了我赔你十个！”
“你赔不起！”林菀瞪着他，将摆件从他手里夺了过来，“你快走吧，我这儿忙着呢，集采的事情你和小费对接就行！”
“可是陆总让和你对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咱俩那天也对接了，认识了，这个事情又有具体的人在做，我也不是经办人啊！”
吴光耀依旧笑嘻嘻的，他见林菀的确有点生气就没再反驳，也看到她手上的确有事在忙，只是陆怀谨说她性格温顺，但自己面前这个林菀可一点都不温顺啊，这就有点意思了，兴许只是还没熟的表现。
“那今天我就不打扰林总了，改天你心情好的时候我再来！”
“慢走不送！”
林菀表情严肃的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手底下飞快的敲着键盘，看着他把门带上，才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