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瓦斯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续的事情也轮不到叶月青羽插手。
可是……“感觉,我好像也没干什么啊。”叶月青羽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波本在做,他就负责提供了一部分资料,外加最后杀了高山泉。
“什么?”沙发上的银发男人注意从手里的书中抽离,看向他。
叶月青羽头枕在男人腿上,手指玩着琴酒垂落的长发,银色的发丝缠着微粉的指尖。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男人漂亮的下颌轮廓。
“不,没什么。”叶月青羽眯起眼,“只是觉得波本可真能干。”
波本……琴酒皱了下眉。
他记得这似乎是朗姆手底下的人,朗姆的得力下属,但是和贝尔摩德一样是个神秘主义者。
琴酒不是很喜欢组织里这些神秘主义者,他们总是一副藏着秘密的样子,在有些时候着实让人心烦。
特别是对方对一些事情缄默不言的时候。
“在想什么?”叶月青羽坐起来,手撑在沙发上,凑近了亲亲男友的唇角。
“没什么。”琴酒腾出一只手托住叶月青羽的后背,纵容着人的动作。
叶月青羽抱住琴酒的腰,把自己窝进恋人怀里,头靠在琴酒的肩头,看着他手里的书。
琴酒的腰很适合拥抱,腰围偏窄,腰线流畅,透过缎面衬衫的布料可以感受到结实的腹肌。
“福尔摩斯啊......”叶月青羽扫了一眼书的内容。
很少有人知道,组织的top killer其实也是一个福尔摩斯迷。
叶月青羽手指划过纸页上的流畅花体字,说着:“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莫里亚蒂的粉丝呢。”
“嗯?”琴酒移过目光,空着的那只手落在怀中人的头顶,动作不重地梳理着恋人柔软的发丝。
“因为,感觉莫里亚蒂更适合阿阵呀。”叶月青羽睁着自己漂亮的蓝眼睛看着他,这样说着。
犯罪界的拿破仑听上去跟黑色组织的杀手更加相配,而不是那位象征着正义与真相的名侦探。
“你的刻板印象?”
“嗯.....大概也算是。”
叶月青羽靠着琴酒,一起看着琴酒手里的书。
琴酒给人的印象基本上都是强硬的、冷酷的,大部分人很难想象琴酒这个人在工作之外的时间是怎样度过,也很难将琴酒与阅读这样充满了文艺气息的爱好联系起来。
而叶月青羽从外表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在闲暇时间坐在书房中看着书度过时光的人,可实际上他反而是对读书没什么兴趣的人,扒拉着琴酒,靠着人的肩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叶月青羽睡觉的时候很乖。
小半张脸都埋在了琴酒的肩颈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漂亮的脸蛋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那双好看的蓝眼睛闭着,红润的唇不自觉地抿着,手指抓着琴酒衣服的一点布料。
这个样子的男人很难让人与那个在意大利留下“疯子”名号的人联系在一起。或者应该说,在琴酒面前阿佩罗总会“乖”上不少。
贝尔摩德曾经打趣过,阿佩罗像是一只大猫,充满危险却又爱黏着主人。
琴酒垂眸,视线落在了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脸上。
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发顶和小半张脸。
这个时候看着倒是安分......琴酒低笑一声。
阿佩罗在他面前倒是乖觉,可说到底也不是个安分的。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打在了玻璃窗上,雨滴下落,在玻璃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水痕。
雨声淅沥,窗外的灯光璀璨,房间内的气氛算得上安静祥和,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声。
……
或许是氛围过于宁静,陷入睡眠中的青年做起了梦。
他好像是在做梦。
叶月青羽有这样的感觉。
他看见了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照在庄园里成片成片绽放的红色玫瑰上。
这是很美好的一幕,看着就赏心悦目。
这个视角很奇怪,像是从上方俯视着这一切,并不像是正常的视角。
非要说的话,像是他小时候看过的水晶球音乐盒,玻璃罩子里面有着在飘扬的雪花中旋转的芭蕾舞者,上帝般的视角看着玻璃罩中的事物。
等等……他小时候有过水晶球音乐盒吗?
梦中的意识疑惑了一瞬,睡梦外的青年也不自觉地拧起了眉头。
鸟儿在枝头鸣叫,叶月青羽听见了笑声。
穿着衬衫短裤的孩子跑进了花丛,他在艳丽的花丛间追逐着蝴蝶,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童真。
叶月青羽不知道为什么,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那个孩子身上。
贪婪而复杂。
他看着那个孩子用小小的手笼住了蝴蝶,稚气的脸蛋在阳光下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
他看着那个孩子捧着蝴蝶跑向花园的尽头。
花园的尽头站在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衬衣的袖子被挽到了手肘,他正弯着腰用花剪剪下开放的花朵,将它们放进篮子里。
天真烂漫的孩童小跑到男人面前,兴致勃勃地想男人展示着蝴蝶,说着什么。
叶月青羽听不清话语,他也看不清男人的脸。
真奇怪,这种上帝视角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的。
可是,就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是逆着阳光的原因吗?
只有男人模糊面庞的下半张脸让他记忆很深。
唇珠突出,两侧下压,嘴角自然上扬。
微笑唇搭着阳光,虽然看不清脸,却让他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或者说,至少他在这个孩子面前很温柔。
他们是谁?
叶月青羽突然第一次很讨厌自己失去了记忆。
之前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是否有以前的记忆,从贝尔摩德口中,他得知自己以前是保持着面子上的礼仪,却又与人保持着距离的,偏向孤狼型的人。他不在意自己的过去,生活在组织里的人,过去那种东西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后悔。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梦中的一切太过美好了吧。
他们是谁呢?跟他有关系吗?
这样的美好离他太远,满手鲜红的他跟这阳光明媚的场景格格不入,无形的隔阂树立在他和那边,无法逾越。
叶月青羽贪婪地盯着那边。
仿佛阴沟中的老鼠,贪心地觊觎着他所不能触碰的光明。
梦中人仿佛有所察觉,一大一小都往他这边看。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明明他现在没有具体的形象,可是他就是觉得他们是往这边看过来的,那是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他看不清那个男人具体的模样,只记得那张微笑唇,以及那个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蓝眼睛。
叶月青羽睁开了眼。
蓝色的眼睛没有聚焦,就那样虚虚地盯着天花板的一点。
叶月青羽盯着天花板,眼睛眨了两下,微微溃散的眼睛回神,视线聚焦。
梦里的一切被压入记忆海的深处,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遥远而模糊。
他只记得那张微笑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哈......”叶月青羽张着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气音。
身边的床铺还存在着余温,明显身边的人才起床不久。
叶月青羽打了个哈欠,从床上起来。
厨房里传出粥的香气,叶月青羽靠着厨房门。
银色的长发用发圈扎了起来,浅灰色的围裙弱化了男人身上冷漠的气息,升起的白烟模糊了人的面庞。
果然,这个感觉的阿阵也很棒啊。
叶月青羽这样想着。
“醒了?”琴酒回头,看见了靠着门笑的人。
“是啊。”叶月青羽笑着,“需要我做什么吗?阿阵。”
“有。”琴酒拎住叶月青羽的衣领,把人往厨房外提拉,“离厨房远一点。”
被迫坐在沙发上的叶月青羽也只能认命,表情幽怨:“好吧。”
叶月青羽和厨房气场不合。
琴酒是知道这件事的。
他只要想起曾经叶月青羽兴致勃勃地想要给他做顿饭吃,结果差点儿把他送走的事情,就恨不得让他离厨房远点。
明明每一步步骤都没有错,可是为什么最后会爆.炸?这是琴酒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的事情。
而且叶月青羽炸厨房的动静一点儿不比炸.弹的动静小,幸亏威力不比炸.弹大,不然在组织里也算是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的top killer,说不定真就折在自己的安全屋里了。
在叶月青羽坚持不懈地又尝试过几次之后,琴酒看出来他是真的跟厨房气场不合了,直接勒令他离厨房远一点,不然他真的怕叶月青羽哪天自己把自己给送走了。
几年前的那个炸.弹都只是让他暂时失忆,要是真的因为做个饭把自己送走了,琴酒怕把别人笑死。
为了自己和对方的安全,琴酒宁愿自己下厨。
琴酒也问过叶月青羽平时是怎样解决吃饭问题的,在叶月青羽又一次炸掉了琴酒安全屋的厨房之后。
叶月青羽脸上还沾着黑灰,听到琴酒的问题,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要么靠外卖餐馆,要么靠速食产品。
总之,基本上没怎么进过厨房。
很好,他应该感动一下叶月青羽的执着吗?
琴酒面无表情,心里没有半点感动,特别是看着跟废墟差不多的厨房时。
琴酒在别人看来是冷酷无情的,不像是居家的那种类型。事实上,琴酒做饭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我只是想帮个忙而已。
叶月青羽咬着勺子不满地想着。
琴酒只是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现在脑子想了点什么,但是......进厨房是不可能的,为了他的安全屋着想,阿佩罗还是离厨房越远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叶月青羽,一款做饭威力堪比炸弹的大型杀伤力武器。
战绩是差点儿让组织的top killer死自己安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