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在很多时候,会对自己进行道德审判。
路过天桥的时候,看见形貌凄惨的乞丐,但没有给钱;朋友圈看见水滴筹链接,很同情但是没有点进去;不太熟的同事有事请你代班,但你也有自己的事情……
人对自己产生反省情绪的情况不一,但大部分人,都会在某些时刻,为自己偶尔萌发的高道德感所困扰。
……譬如此时的我。
2.
让我们来捋捋情况。
首先,这里是猎人世界,死亡是比加班更正常的事,更别说是在流星街这个地方。
其次,我和芙兰达的相处,满打满算也就几天,而且我也并没有欠她人情。
最后,我只是一只普通……没有那么普通但也没有念能力什么的猫罢了。
↑以上都是屁用没有的废话。
我一边在脑子里猛踹那根代表着“高道德感”和“不合时宜的好心肠”的幼苗,一边小心地离开蜘蛛窝,循着白天和库洛洛一起走过的路,前往那塞德伦家。
……只是去看看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在蜘蛛们的训练(殴打?)下,我规避恶意和杀气(?)的能力已经增强了很多。
而且,就算被发现,很多人是不会对小动物提起警惕的,尤其是自恃强大的念能力者,起码蜘蛛们就不会随手弄死路边的小猫小狗,大概。
没问题的,我给自己打气。
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结果,哪怕……这个结果只有我会想要知道。
3.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吧。你小子,没必要这么紧张,没几个不长眼的人敢来那塞德伦家找事。”
我轻手轻脚地绕过两个说话打屁的看守,一跃而起跳过围墙,墙内仍然有巡逻的人,他们手中的提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照亮视野的同时,也让外来的入侵者清晰辨认出巡逻的路线。
我借助路边的树丛石块等障碍物,避过巡逻者,来到主宅处。主宅并不高,不知道瑟珀是不是已经入睡,这栋房子安静地沉没在夜色中。
我顺着房子的外置水管爬上去,绕了很久,终于找到一个未关紧的窗户,我费劲地挤进去,落在房子内部。
房子的结构并不复杂,因为正处于住宿状态,很多房间都没有关门,方便了我的行动。
一切顺利,我松了一口气。
但是,带有梳妆台和床铺的房间里没有人,这里应该是瑟珀·那塞德伦的卧室,她并不在这儿,她在哪里?
4.
鼻子贴近地面,捕捉着空气中的气味分子,这间房子显然时常被打扫,但除去甜蜜温润的玫瑰香气,我依然可以捕捉到那股血腥味道。
就和瑟珀的手一样。
越往楼下,那种血腥就越浓重,我停留在味道最为浓重的房间门口。感谢猫的夜视能力,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我看到了这个房间的中央,一个象征着地下室存在的洞口,洞口处散发着微弱的、来自地下的光。
我想起了库洛洛说过的话。
——这位小姐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然不会亲自来到流星街。
那塞德伦并不是那种后起之秀的势力,在成为黑bang之前,他们是某个国家的授勋贵族,以温和亲民的外在形象示人。
流星街,除了垃圾山,还有人,许许多多各种特色的,即使死去也没人在乎的人。
我当然是恐惧的,但出于某种强烈的未知情感,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走向那个洞口。
……或许是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我也疯狂了起来。
5.
血腥味,人的肢体撕裂声,人的尖叫痛呼声……我不敢再往前走了,这仿佛来自某种地狱的声音催生而出的恐惧终于接管了我的身体。
……我得离开了。
在这个时候我甚至有心思嘲笑自己∶“就算你曾经是个生在法治社会的人,但你都在流星街呆了这么久了,还不能适应吗?”
但我还没来得及调头,就看见了瑟珀·那塞德伦。
她站在我的身前,俯视着我,银发披散,那张幼嫩天真的脸颊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这让她看起来像是沾染了血迹的天使。
……在这个时刻,我却突兀地想起我与芙兰达第一次见面时,她那单纯燃烧着对食物渴望的瞳孔。
多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你不是写搞笑文来的吗?
我∶(跪地)键盘自动打出了狗血无逻辑伤痛文学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