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程捏紧鼻子,站在距离围墙十米外的地方,他整张脸都憋红了。
不一会儿,林北抬来一个巨大的氧气瓶,赵峥雪拿面罩往苏程脸上轻轻一挂,才令他缓过来少许。
不远处,公司内不少员工自告奋勇前来帮忙清理,工作进展极其顺利,其他人面色平常,只有苏程一脸不虞。
等回到顶层办公室,苏程仍然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粪味儿,如影随形地缠绕着自己。
他赶紧召集所有高管,在办公室里开紧急会议。
“我们最近有招惹到谁吗?”
苏程问。
面前的五个人齐齐摇头。
小封站在苏程背后,凝眉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后道:“有人还记得,上次给我们断水的建筑公司吗?”
苏程磨磨牙:“印象深刻。”
林北:“他们的窝点不是被咱老板一道闪电下去劈炸了吗?”
说话间,赵峥雪已经利索地打开电脑查阅相关资料:“实际上,他们只是本地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分支。他们背后,还有一层。似乎,咱们事务所通过合理竞争,带走了他们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生意。”
苏程揉揉眉心,顿觉头疼不已:\"原来是民间纠纷。照理来说,咱们不该跟他们一般见识,但......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日常运营了。\"
小封眼神一暗,看向帝溪。
帝溪立刻心领神会,举手发言:“老板,我......我可以打电话给地府,让鬼差把使坏的这群人......带走。”
苏程瞪大眼睛:“还能这样?我只是想让他们进监狱而已。”
他托着腮帮子,畅想该如何把这些人合理合法地送进大牢,又不损伤自己和公司的名声,而且还非常简单容易。
而桌对面的五人外加一个小封,已经开始用眼神激烈商讨,如何让那些人轻松愉快地被剥皮抽筋,或者上刀山下油锅。
五分钟之后,苏程想到一个好主意。
却听到桌对面最正经的赵某人说着最骇人的话:“......那还是把他们的脊梁骨抽出来当摆件吧。”
......
当天下午,某建筑公司在街边执行工作任务的时候,挖掘机意外挖断国/防光缆,当事人被当场抓获,赔偿金额达百万以上。
事发后一小时内,某公司事务所的封姓秘书便收获了五千块奖金。
小封捏着装钱的信封,随手往办公桌上一扔,看也不看它,视金钱如空气。他转过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苏程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最喜欢你了,主人。”
然后屁颠屁颠走了。
苏程站在原地,手不由自主地覆盖在他吻过的地方,耳朵微微发烫,似是意犹未尽。
他视线一挪,看到办公桌后面,上班时间聚众吃爆米花的陈袖等人。
苏程的脸刷一下子就红透了:“不是......那个,我、我是他的守护神......呸,说反了,他是我的守护神。这个称呼只是......”
“别解释。”陈袖抬手。
杨广陵紧跟步伐:“解释就是掩饰。”
第二天一大早,苏程坐在办公桌前,刚接过小封递来的热茶,微信就弹出一则消息。
来自赵峥雪:【老板你看。】
图片内容为线下约架挑战书,字写得一塌糊涂恍若番邦文字,依稀能辨认出约架地点和日期。
苏程回复:【现在报警,应该能一锅端了他们。】
赵峥雪:【没打起来,如何报警?】
苏程:【打起来就算聚众斗殴了,咱们通通得进去。】
苏程:【这破公司敢这么干,一定不是头一回了,之前绝对也用类似的方法搞过其他公司。】
赵峥雪:【我去让林北从那家公司老板办公室的饮水机里出来,然后偷走他们的财务报表和公章。】
苏程:【不用,我刚才去说过了。】
苏程:【然后公司厕所水龙头就炸了。】
苏程:【他问我,怎么不让他把那家公司买下来放火烧着玩。】
赵峥雪得了令,正张罗着人手紧锣密鼓地研究那家建筑母公司的生意往来,看看能不能挑点错处宣传一下。
苏程表示,架要打,生意也要查,不把这讨人厌的苍蝇给弄废,他这老板算没法干了。
午饭刚吃完,就又得到消息,公司二楼的落地窗被不明石头砸了个粉碎,险些造成意外事故。
苏程捏着那飞进来的石子,计从心起,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十分钟之后,先前那个面试时,说要让公司报销养二十万只乌鸦的张姓男子,迈着优雅端庄的步伐走进顶层办公室。
他一进门,又是远远地朝着苏程鞠了一躬,然后扑通一声跪下来,五体投地久久不起:“参见——陛下!”
苏程捏着半块脆脆鲨,吃得半张桌子上都是碎渣,瞧见他这大礼,脑门再度冒汗:“免礼免礼,你快过来。”
男人膝行着缓缓挪上前来,苏程见不得这幅样子,这都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他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男人整个儿扶起,站得直挺挺的。
男人望向他的目光愈发虔诚,看得苏程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依然把用布包好的石子递了过去:“你记一下这个味道。”
男人双手伸出,郑重接过,仔仔细细地闻了好几遍,确认记住了之后,问:“陛下,是要我派人寻来相同的石材吗?”
“那倒不是。”苏程清了清嗓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有点难为情,但他不得不开口了,养鸟千日用鸟一时,不管了:“小张,明天我要在砸玻璃这群货的车上,见到你家所有鸟的鸟粪。”
小张:......
小张整个人身形晃了又晃,像是平白遭受了一道雷劈,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但他依然保持着一切礼数,端庄慎重地许下诺言:“......好的陛下。”
......
李总最近的精神状况不太好。
他之前用惯了的伎俩,近日却频频出错。
想办法给那家事务所停水,自己子公司却被闪电意外劈中。给事务所断电,爆他们的车胎,找专业碰瓷的纠缠他们老板......居然被一一解决了个干净。那家屹立在荒郊野外的事务所好似个可以容纳一切的深渊,不管他们使什么绊子,都被通通接收,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往日这个时候,对家公司就已经被他们折腾得蔫儿了,但这个破事务所,居然还照常经营着,似乎还越来越好。
那就只有最后一招了,打架吧,一战分出胜负,输了的人滚出这座城市。
李总有绝对的信心能赢,他的小舅子是当地有名的街头一条龙,手下有二百多号小混混,都是清一色的练家子,在这座城市里,只要听了他小舅子的名号,有几人敢不给面子?
然而那家不知天高地厚的事务所,居然接下这场挑战,还放出消息说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好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技高一筹。
李总带着所有人手,足足三四百人,照着约定时间到了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各个累得气喘吁吁。
今天早上,他们能差使得动的车莫名其妙都被鸟群袭击了,那群乌鸦跟疯了一样,别的地方不拉,就照着他们的车上方便,黑车拉白粪,白车拉黑粪,其他颜色的车则二者掺杂,如雨点般降临在一切能看到的地方,赶都赶不走。
这场袭击直到几个小时过后才勉强消停,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粪便,李总命令几个手下开始擦,愣是搞了半个多小时也没清理干净,最后他一咬牙一狠心,我们打车!
出租车见他们这幅穿着打扮,没一个人敢接,上了公交也被赶下车去,一群人郁闷不已,只能步行前来。
足足过去半个小时,事务所的人还是没来。
一旁的小弟凑过来嘻嘻笑着:“李总,一看就是他们怯场不敢来,怕了我们了。”
“就是就是。”
小弟们七嘴八舌地嘟囔着。
还没聊上几句,众人就见一辆面包车缓缓驶入工厂大门内。
破面包车能装多少人,其中一个小弟嗤笑不已:“就这么点儿人?把你他妈揍得满地找牙。”
面包车侧门哗啦一开,从上面默默走下来一个大白天不穿上衣的男人。
这男人长相属实英俊无双,完全可以直接拉去拍杂志封面,让人一见就不舍得挪开眼。只是那眼神实在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黑气,这边愣是没一个人敢靠近。
男人慢悠悠晃到后备箱处,咔嚓一声将门掀开。
这事务所装人的方式还真奇特,居然从后备箱里一个一个地往出走人。
李总和小弟们默默数着。
一个、两个......
十二个、十三个......
五十五个、五十六个......
一百三十五个、一百三十六个......
?
人越来越多,个个长得奇形怪状、不成人样,头发眼睛颜色各异,乍一看以为是葬爱家族倾巢出动。黑压压一片,将整个面包车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小舅子凑到李总耳朵边:“姐夫,他们好像是印度人。”
又有一个小弟吐槽:“我看像一车面包人。”
李总额角青筋暴起:“他们就算是压缩饼干人,这一车也装不下!见鬼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