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如果，我这段时间都忙着基地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晶核都没吸收几颗。”

屠云好奇：“陆将军没让你快点提升自己等级么？”

曹少校却叹了一口气：“事情太多，他忙不过来，我这异能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就忙着基地的事情了。”

“说起来，屠同学，会不会出现拥有治疗能力的异能者，什么病都可以治疗的那种？”

屠云点头：“当然有了，你问这个——陆将军到底情况怎么样？”

她转瞬便猜出曹少校要治疗异能的最大用处。

曹少校脸色很沉重：“情况很不好，肺癌中期，本来就难以治疗，现在这情况更是没办法建立好的医疗条件，所以他着急去关闭军事基地自毁制度，如果他不在了，那就没人能关上。”

屠云神色微动：“可以去市区医院运回治疗设备。”

“没有医生。”曹少校摇头。

“……”屠云默然。

他苦笑：“这段时间基地的事情大部分是我处理，但丧尸变化得实在太快，我和将军都觉得我必须走一趟外面了解情况，所以这次让我带队。

下次跟着你们的就是其他人了，每一个基地的中坚力量都会得到锻炼，陆上将他，他一直在为基地的未来考虑。”

“或许一切仍然有峰回路转的可能。”屠云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玄绝之事，觉得这事情的未来或许没那么晦暗。

曹少校灰心摇头，只是把注意力投到车窗外。

车头的这片空间顿时沉寂。

直到零星的枪声响起。

车队已经慢慢驶过这段时间来众人建立的清除界线，丧尸游荡在街上，被车辆的动静吸引，义无反顾地扑上前来。

火力交织碾压一切，街上不足以构成攻势的零散尸群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段距离后，车队停下变幻阵型，小队收割晶核，屠云也跳下车，看着场间。

自从新的规则实行后，异能者不需要，或者说也不再能够在集体行动中自己收取晶核，而转为由普通人构成的收割小队收取。

作为普通人，会顾虑晶核对自己潜在的伤害，加上小队队员之间相互监督，能够将隐瞒晶核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在现阶段下，也只能采取这种方法。

而不让异能者参与，是因为他们有着能够毫无顾忌隐藏晶核吸收晶核的体质，为了能有效建立晶核管理制度，必须将他们排除在外。

这同样是屠云的建议。

“丧尸最开始尸变的时候是早晨，所以商场、工厂以及写字楼这些地方人群较少，大多数集中在居民楼、学校中。”

“这条主干道先是经过工厂区，然后进入繁华地带，两旁会有很多的中高层住宅小区。”

“好。”屠云端着枪，点掉远处一个没被命中要害的丧尸。

曹少校转头对孙姨道：“孙韵，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或者不舒服，及时跟我说，小花只需要在后方警戒即可，免得误伤。”

“其实孙姨你也可以不用来的。”屠云对孙姨道。

孙姨坚持道：“呆在基地里的时间都在修炼，闷得很，我想出来透透气，再看看异变后的动植物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她明显流露出对异种动植物的好奇心，那模样跟想到自己园里的动植物没什么两样。

屠云想到孙姨年轻时候心软得得很，但凡是动物，又需要救助，便义无反顾地拉回园里。

发展到后来，更博爱了，连路边受伤的小狗小猫都全数接手，弄得后来有一段时间园里的空余位置全是猫狗，园里的鸟整天被惊吓，鸡飞狗跳得让人头疼。

屠云虽然觉得孙姨不会这么做，但还是提醒了一句：“可不能随便乱养东西啊，就算那些东西表现得很虚弱也别接近。”

“放心，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危险，我就是看看。”孙姨被屠云这句话逗得开怀，神情轻松。

屠云心想在资金充足的时候，您可是心软得连掉下树的麻雀都养的，有这层心思在，保不定就被异种蛊惑了。

“对了，这段时间修炼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她转了个话题。

孙韵按按额头：“已经没有之前的疼痛了，只不过一直跨不过那道门槛，再多的努力也像是指间沙粒。”

按照孙姨的反馈，她从来没有使用过任何一颗晶核，而是坚持自己修行，在惊人的忍耐力和毅力的双重作用下，靠着自己虽然速度慢但是一步步到达了D级突破临界点。

如今她已经完全适应了修炼的最大强度，哪怕是连着二十四小时都修炼，也只是有一点点不适应而已，全然没有以前的痛苦。

“但是，我能感觉到到达D级之后，要想有进益，我磨练精神力的强度一定要加大，这样才能提升。”

“那样的话，痛苦会只增不减。”屠云提醒。

“总能够习惯的。”孙姨淡淡一笑，没把即将到来的剧烈痛楚放在心上。

一旁的曹少校听得背后冷汗直流，自行修炼的痛苦他是感受过的，那种脑子快要爆裂，所有器官被一一抽离又被一遍遍碾压的痛苦，哪怕是他这种硬汉也忍受不了，眼前这个面貌普通的中年妇女竟然能够熬过去？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曹少校对屠云感叹：“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小队伍里的，尽是些狠人。”

“把前面五个字去掉。”屠云接口，环顾四周观察环境。

即便是刚开始最安全的路程，她也不会掉以轻心。

好在一切顺利，只是外围几个小队反应不及，被丧尸攻击了十来人。

“他们……”孙姨回身看向那几个结伴而行，向来处走去的男人女人们。

“这是不可避免的损耗。”屠云看着眼前及远处的人们，语气冷淡，心却惊颤。

今日这支队伍之所以行动，完全是因为她提出了大举消灭丧尸收集晶核的计划，这条路上每一个消逝的生命，是她避无可避的责任。

屠云合上眼睛，眼皮颤抖不停。

“他们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思想准备，屠同学，你不要有负担。”通过链接感受到屠云的心情，曹少校安慰。

“再者就算不是他们，也会是其他人，我们，是一体的命运。”曹少校把手放在屠云肩膀上，拍了拍。

屠云睁开眼，对孙姨道：“接下来，小花要辛苦些了。”

孙姨接收到她的请求，摸摸她的头，小花甩了下尾巴，不再悠闲游走，跃到外圈主动攻击起丧尸来，有了小花的加入，外围队伍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了。

下午三点，队伍顺利推进到预定目标点，这是一个郊区边缘的小高层小区，每栋楼都只有16层，楼间距宽，视野极好，因此队伍比原来计划的速度推进得更快一些。

“最后一栋楼，不要掉以轻心，都把装备检查一遍。”曹少校道，转头对锦芝等异能者道：“大家一路上过来消耗过多，这最后一栋楼你们就别上去了，休息一会吧。”

说着，又对詹砚道：“詹砚，还需要你的协助，辛苦了。”

詹砚回答：“不辛苦。”

所谓协助，其实是让詹砚将水流注入居民住户大门的锁眼里，然后凝结成冰，就成了一把冰钥匙。

这依然是屠云出的主意，论如何能把一个水系异能的异能者力量利用到最大化，还得是她这个亲眼见证、以及听说过某水系大佬种种事迹的人来出主意。

她说出方案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毕竟市面上锁种类繁多，就算能控制水流钻进锁眼里，也不一定能成功打开。

结果詹砚只是笃定地道：“好。”

接着人就消失在了会议室里。

而刚才一路走来，开锁成功率基本在80%左右，偶尔有复杂的锁或是密码锁，让锦芝或是其他异能者上也能解决得十分利落。

这么高的开锁率让屠云忍不住心里泛起嘀咕，联想到詹砚的身世，不免思绪飘飞了一把——

影视剧中，孤儿院出身的孩子总容易陷入坑蒙拐骗的境地，虽然詹砚同学为人极为正直公义，但是没准也稍微耳濡目染了那么一些小手段，是以今天大展身手。

她看詹砚的眼神过于古怪，惹得对方抿着一线唇回望过来。

屠云收回视线，掏出两条能量棒，丢给詹砚一条，随口痞道：“辛苦了，这技术不去干开锁可惜了，院里面培训的？”

詹砚脸色一变，接住能量棒死死捏住，完好的圆柱棒体几乎是瞬间就被捏成两段，直射到屠云身上的眼神极其惊魄而愠怒：“ 院里培训开锁做什么？小偷吗？”

屠云一看玩笑开大了，连忙低头补救：“对不起，我不该揣测。”

詹砚没等她说出更多话，猛地移开目光，捏着能量棒的手揣进口袋里，身周温度肉眼可见地下降，逼得在他旁边休息的人都挪了两步。

“好端端地，就伤了人家小青年的心啊。”锦芝在一旁看好戏般地道：“多好一青年，小安说昨天看着人进了一栋没人住的工人宿舍楼，估计是去练习开锁去了。”

“为了你下的这个任务，费了多少事，结果现在被这么揣测，啧啧，如果是我，皱纹都要被气出来两条。”

孙姨也严肃地道：“小云，你伤害到詹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