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宫,
秦阳的寝殿内。
“公子,那此事我们?”
李斯指了指许行手中的讨伐檄文竹简,询问道。
“不用去管,我们做好我们的事情就好。”
秦阳摇了摇头。
“公子,既然这样那您现在能不能将曲辕犁的制造图拿出来让小老儿我瞧上一瞧。”
许行见到秦阳没有再从檄文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的意思,就直接将手中竹简扔到了一旁,
再度打起秦阳手中曲辕犁制造图的主意。
他的认知里才不管这些权臣们的勾心斗角,
如何才能提高农作物的产量以及如何提高生产力才是他心中占比最重要的事。
“你啊你,搞得跟本公子欠你的似的,拿去,以后千万别再缠着本公子了。”
秦阳笑了笑,伸手点了点许行,从袖中拿出曲辕犁的制造图纸和各部件的制造方法。
“这是?”
许行看着秦阳递过来的两张宣纸,心底有些疑惑,
他的认知里面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原本以为会是用帛书画出的图案,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东西。
颜色白白的,抖动起来还哗哗作响,而且薄如蝉翼,
上边黑色的曲辕犁制造图在洁白如云的宣纸衬托下更为突出。
这是东西到底何材质制作?
李斯和王贲的眼神也被宣纸吸引过去。
许行也没去第一时间看他该不容易弄来的制造图和方法,
而是先翻弄了两下宣纸毕竟这个东西太奇特了。
“这个名叫宣纸。”
秦阳看到众人的反应之后笑了笑解释道。
“公子,那这个东西您还有没有?”
李斯看到宣纸就已经开始两眼放光,
他身为右丞每日要处理的事务都十分杂乱,
甚至有的时候拿着竹简一拿就是一整天,
而且在竹简上写字有的墨淡,还会模糊不清,
伤时又伤力。
他刚才也凑近许行看了看上边的图案和字体都十分清晰,
这让他十分心动。
“这个纸,本公子是没有了,但本公子的手中还有纸的制作方法,
等有了时间,会公布出来,让咱们现有的匠人先制作出来看一看。”
秦阳当然明白李斯的心思,
他自己都不愿意每天去看那一卷卷的竹简,
更别去提每天抱着大堆竹简看的李斯了。
“那公子,我就先行告退了。”
许行嘿嘿的笑了一声,捧着两张纸跟捧着什么宝贝一样,施礼告退。
他迫不及待的想赶紧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上边的制造图。
......
如今经过秦阳的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大量的外来人员开始在巨鹿郡内驻扎。
外来一些商户也看准了这里的发展,纷纷投资。
不过短短半旬时间沙丘宫外形成了一个初具雏形的小型城镇,
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在一处临时摆放的茶摊中有一行三人坐在那里默默喝茶谁也不言语。
三人当中最为年轻的身穿黒衫,还有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者一身麻布衣衫,二者相对而坐。
这二人正是师徒朱峰,李达。
其中李达最为拘谨尤其是看向居中那位虽然已是满头银发,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老者。
这位老者正是如今墨家的巨子荆天明。
他在听朱峰和李达讲述完八公子秦阳的作为,
直接将墨家总部的所有事务全部下放,匆匆忙忙的赶来巨鹿郡,
想要看看这位八公子秦阳到底是不是像师徒二人所说的那样,是不是值得投靠的一位明主。
“师伯,这一路走来相信您也看到这巨鹿郡百姓们的生活状况,怎么样,我没骗您吧。”
李达脸上带着笑意,对巨子荆天明说道。
“嗯。”
荆天明抬手喝了口茶水,回想起来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确实与这位师侄所言出入不大。
“师兄,大秦连年征战,民众早已不堪重负,再加上一些为官不为,懒政怠政的狗官,
大秦内部早已是怨声载道。
这才不足一旬时日,你看着巨鹿郡内的百姓民众哪还有原来的那幅鬼样子,
整个巨鹿郡内全都是一片欣欣向荣嘛。”
朱峰看到自家师兄依然是不温不火的样子,有些不以为然。
“这位八公子秦阳是有点本事。”
荆天明又慢悠悠喝了口茶才顺着朱峰说道。
朱峰听到荆天明的这句话之后有些无奈,
身为巨子的这个师兄啊,哪里都好,就是不会夸人,
行了,能让他说出来这句话也这也就证明他时真正重视到秦阳了。
“师伯,你看那个马车上放的就是曲辕犁,那些人也都是农家的人。”
李达转头正好看到许行带着门下弟子去田里实验自己仿造的一架曲辕犁,赶紧示意荆天明。
“走,跟上去。”
荆天明拿出几个铜板放到桌上,起身跟了上去。
许行带着弟子和两架曲辕犁到了田边停下,从马车上卸下两架曲辕犁,
一架是秦阳系统投放的原版,一架是他和门下弟子仿造,
特意拉出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荆天明三人就在他们不远处停下,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好在路上行人本就不少,三人也未能引起许行的注意。
“哎,这怎么就不行呢?”
许行亲自在前方拉犁感受了一下两架所需的不同力度,
观察了一会儿两架曲辕犁接地的深浅,以及前进的方向,
发现仿造的那一架不但比起原版要费力不少,
而且在回转方向上要生涩很多,
许行一屁股坐在田垄上,唉声叹气。
荆天明皱着眉头看了一会,还是决定去跟许行亲自谈谈。
“老哥,我看你这犁与我们平常使用的犁有很大的不同啊。”
荆天明一改之前的面无表情,
露出特别热情的笑容,蹲到了许行的身边。
“这个啊,叫曲辕犁。
相较于咱们之前所使用的犁架变小重量减轻,便于回转,操纵灵活,节省畜力。”
许行虽然此时兴致不高但还是仔细的给荆天明解释了一下。
“原来如此,那老哥你为啥还这么愁眉苦脸的呢?”
荆天明听完解释之后依旧满脸笑意的问道。
朱峰看到荆天明的这幅模样,不禁打了个冷颤,
现在蹲在那里的荆天明哪里还有一点刚才跟自己在一块时候的高冷样子啊。
“你看,这一架是原版,那一架是我自己仿造的,可是无论我怎么改,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东西普及啊!
难啊!”
许行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两架曲辕犁,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