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只是对你说了些狠话，但你想想看，我有没有做实质性害你的事？没有吧！”
“流言和捉奸，都是那人未经我同意，私自做的。她为了讨好我，居然胆子大到偷拍栽赃诬陷！我都被她害死！”
“我现在脸面尽失，员工们说起来，就会认为肯定是我怂恿。其实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谁叫我是她上司！我其实也是受害人！”
“我作为一个律师，能不知道造谣的代价？如果真是我做的，我能做得这么明显白痴吗？一查就被查出，这不明摆是害自己吗？！这种没智商的事，我宁怡然，不屑，也不可能去做！”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我确实误会了你，但今天误会消除，我愿意对你坦诚相待，以后与你好好相处。”
“我承认确实没有约束好下属，这是作为上司的过失，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姜航从来没遇到过宁怡然这种能瞬间变脸的人。
能做到前一秒对你威胁恐吓，下一秒却坦诚无比，无论是从逻辑道理上，还是从情感表达上，全方位打动你，让你相信她的真诚和无害。
即使是汪芷绘，在宁怡然面前，都显得弱爆了。
汪芷绘对姜航只会恐吓、霸凌、虐待，这只会引起姜航的反抗，越来越激烈的反抗。
而宁怡然却是能让你忘记她对你的伤害，让你乖乖跟着她走，心甘情愿为她服务。
姜航在床上滚来滚去，脑子里全是宁怡然白天的哭诉，她口中夏屿的哭泣，他和她的爱而不得……
这一切都让姜航伤心不已失落万分，连同自己的那份失恋，任乐成和白婉茹一起给她的伤害，姜航觉得胸口压抑无比。
姜航想找夏屿，想和他道谢，那晚帮他解围，还有从前种种。
从她知道夏屿就是研究院总工后，大约模模糊糊知道了一直以来，他暗暗帮了她很多。
至于具体帮些什么，她不愿、也不想再去细想。
但一想到他和宁怡然之前的感情纠葛，彼此深爱却不能在一起，就会心生烦躁，便又没有动力去见夏屿。
同时她和夏屿确实没有见面的客观条件，夏屿不来健身场，她更不会跑去二十几楼的乌目办公室，作为一个非公司员工，怎么都不合适。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下班时偶遇，她和夏屿的下班时间时常经常重合。
姜航闷闷不乐。
一边是任乐成白婉茹一耳光的大仇未报，一边又稀里糊涂摊上夏屿宁怡然的情感纠葛，姜航这段时间连吃饭都不香了。
宁怡然对她倒是不错，显然把姜航当成了自己圈中举足若轻的人物，不仅让本部门女生去她那学拳，还发动了其他部门女员工，纷纷在她那报名。
女学员越来越多，姜航是越来越忙。
女学员一多，八卦就多。
她们在一起最喜欢说的是宁怡然和夏屿的感情，纷纷羡慕无比。这股情绪很快蔓延到了公司上下，姜航逐渐担心，公司大部分员工都在说老板的八卦，正经公司哪会这样，怎么看都像是要出事。
姜航数次涌起去提醒他的冲动，但人家当事人，夏总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是她姜航咸吃萝卜淡操心。
***
又是一日中午，普普通通的日子，没什么特别的。
宁怡然约她们一起去马路对面的星巴克买咖啡喝，顺便在店外的露天座位上晒晒太阳聊聊天，这在冬日午后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姜航现在和这几个人挺熟悉了，经常在一起买点东西吃，便欣然前往。
工作日的午后，风和日丽，蓝天白云，温暖的阳光晒得人赖洋洋，暖烘烘的。
宁怡然和其他几人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姜航拖拖拉拉一人落在后头。
走出大楼没多远，刚到马路旁，忽然一辆火红色911骤然停到路旁，车上走下一女子，扎马尾，戴一副夸张大墨镜，画浓妆，小嘴烈焰红，香奈儿小外套，下穿紧身小短裙。
她径直走到宁怡然面前，站定，摘下墨镜，“宁怡然是吧？”
宁怡然懵着点了点头。
“啪”一声。女子举手猛抽了宁怡然一大嘴巴子！
大家都被这场面怔住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女子早就自顾自开口说下去：“我警告你，宁怡然！你别在公司继续妖言惑众！夏屿！他-妈的是我未婚夫！你再她-妈的胡说八道，小心我抽死你！”
宁怡然捂着脸庞，根本来不及开口争辩。
女子嚣张地简直无法无天。
她气势奔腾，让众人自然而然闭嘴。
浓妆女子继续爆粗：“你-他-妈是什么婊-子？还想和我争夏屿？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出身！不就一穷-逼-破小康吗！和我们黄家能比吗？！你爸妈花大钱送你去米国读什劳子的常青藤，啊呸！就想着卖个好价钱吧！？什么高级律师，破烂玩意！你算个什么东西？贱种！就算是高级合伙人都不配给我提鞋！给我滚！”
她说完正要重新戴上墨镜，忽然看见了什么，被前方某物吸引了注意力似得。
她放下举着墨镜的手，歪了歪下头。视线穿过宁怡然等人，朝着这几人的后方，大声惊喊。
“哈罗！姐！你也在这里啊！”
众人震惊不已！
她的喊声带着古怪，不似姐妹间的亲近。这又让众人好奇不已，纷纷目瞪口呆望向姜航，甚至都忘记了宁怡然被甩的大巴掌！
姜航一下子成了视线中心，四周都是火-辣辣的目光！
黄家女子幸灾乐祸，也望着她，看她如何闹笑话。
姜航撇了撇嘴。最终迎上目光，淡淡一声，“黄悦，你来干什么？”
“来宣誓主权啊！还能干什么？”
姜航无语，她这妹妹自小到大就霸道无比，刁蛮任性怪了。
“倒是姐姐你，在这里干什么？”黄悦故作惊奇，“不会是在这里打工吧？！哈哈哈！”
姜航说：“关你屁事。”
黄悦哈哈大笑，“当然有事！你丢人现眼，妈让我来管管你！”
姜航一捏拳，作势，“滚。”
黄悦夸张地浑身一凛，抱住自己身体，喊道：“好怕怕呦！别动不动使用暴力啊！我滚还不行吗？”
最后又特意冲着宁怡然竖了竖中指，挑衅威胁后转身跑回911，轰鸣而去。
众人瞠目结舌。
数道目光依旧集中在姜航身上，迟迟不撤。
姜航根本无力张口，来解释刚才这番局面。
她默默转身，想逃回健身馆。
可刚一转身就发现，夏屿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
和众人一样，他的视线也凝聚在她身上不散。
他也全程耳闻目睹了。
同样也需要她一个解释。
姜航的脚根灌了铅一样，她怎么都拔不动了。
姜航良久都没出声给大家一个解释。
宁怡然反应过来，捂着脸蛋，呜呜呜哭泣。
夏屿越过姜航，和她低声细语，似是在安慰她。她哭得花容尽失，最后直接扑到夏屿怀里，哭得愈加大声。
大家对宁怡然同情不已，看向姜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责备。
似乎宁怡然、夏屿和现场围观群众是一个团体，而她姜航和方才的911女是另一团体。
因为黄悦喊了一声姐姐，她就成为了施害方，沦为全场众矢之的。
她缓缓抬头，将视线投向夏屿。
他手拥宁怡然肩膀，护着宁怡然朝自己走来，越过自己，朝大楼走去。
全程没有视线交集，没有一丝示意。
好像有首歌，你没问我，你没问我……
姜航硬是憋进去含在眼框的泪，如同一条丧家之犬，灰溜溜地逃走了。
姜航始终不愿解释这件事，也不愿对自己的家室背影过多言说，她在乌目健身场的人际关系就暗淡下来，宁怡然渐渐疏远了她。
说起宁怡然，她现在正春风得意。因祸得福，夏屿一反常态，不再冷冰冰地不搭理，主动关心起了她，两人关系算是破冰。
那天夏屿护着她进了B栋研究院，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一间会议室。直到把她按坐到椅上，她的脸才从夏屿怀中离开。
她还在哭泣流泪，娇声问他那位黄悦是谁。
他讥笑一声，答是自己未婚妻。
她一听就激动，情绪激烈，“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订婚了！我还爱着你啊！”
夏屿择了一把椅子坐下，语气淡淡，“没什么，我不会和她结婚。”
她一再追问，夏屿被逼急了，才跟她说了寥寥数语。
但她高智商学霸，只需要将几句话一拼凑，就能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是夏屿爷爷攀权附贵，见夏屿这次创业成功，找了家所谓豪门，急不可耐想与之联姻，确保繁盛。就等于上保险，即使夏屿事业滑落，也不再担心被他败光家产。
黄家？黄悦？什么来头？她可要好好调查调查。
即使夏屿安慰她不用担心，他有办法摆平，她还是不放心。她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以防万一。
数周之后，一条豪门八卦盛行在网络和纸媒上，舆论哗然。
#海州豪门圈顶级白富美多-人-运动视频被爆！#
#豪门白富美婚前欲求不满，挥金买-春！多人被爆是各店头牌！#
#911女子嚣张挑衅，街头甩路人耳光抢夺男人#
#海州群众发力，举报一白富美服用违禁用品，正待调查#
……
宁怡然得意洋洋，偷拍爆料扒消息，难得到她么?她是律师宁怡然啊！搞消息打舆论战正是拿手好戏！那心腹手下也给力，但话说回来，这次也太声势浩大了，舆论起来得太快，几乎是爆炸式发展……
anyway，就当是老天祝她！所以她必然要和夏屿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