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个瓜——”
突然手机又响起,这次响了接近十几秒。
简修成懒散地接通了电话,他倒是想看看,这小子打电话来是想找骂还是找死。
“你在哪!”电话打通了,张楚燃的声音很急。
与其说他是在询问,不如说是质问。
简修成哪里受的了这个气,直接骂道:“你小子还敢打电话过来?怎么,没给自己算上一卦?没算到打电话给我的后果是什么?张—半—仙?”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完完全全的体现了简修成此时的心情。
张楚燃听的出来这人生气了,却依旧重复地问道:“在哪!”
“在你心里。”简修成来了句土味情话。
张楚燃直接略过,继续问:“在哪?”
简修成觉得此人很没意思,回了句:“在家。”
“你怎么没来剧组?”张楚燃疑惑地问道。
简修成板着脸回答:“呵呵!你还好意思问?”
张楚燃叹了口气:“哎!我刚才给你算了一卦,卦中显示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财运,事业运都不太行,不过桃花运倒是不错。”
简修成翻了个白眼,道:“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是靠算的,不是靠看的?”
张楚燃:“我是张半仙。”
简修成:“那你算算,接下来我是要骂你,还是要感谢你?”
张楚燃:“不用感谢我,多给好评即可。”
“呵呵!”简修成恼羞成怒,破口大骂道:“张神棍!******,我是真得谢谢您嘞!谢谢您让我连跑个龙套都没有资格!******。”
“你怎么能骂人?”张楚燃不紧不慢地开口。
简修成反问:“我骂错了?”
张楚燃笑道:“该骂。”
张楚燃在电话那头笑嘻嘻,简修成在电话这头MMP。
两个人足足周旋了半小时,口干舌燥,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虚了。
这真得骂,不骂他心里不痛快。
好好的一份工作,跑了五年的龙套,说失业就失业了。
这龙套戏份,还是陈叔费尽苦心给他弄到了。别说他自己可惜了,到时候陈叔再也不带他进剧组可咋办。
他的目标可是影帝。
现在倒好,连龙套都没得跑了。
简修成对着电话谈了口气,两人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知道简修成气消了,张楚燃才敢开口:“我这不是替你想法子的么?”
简修成冷哼了声:“你就不能想个好点的法子?”
张楚燃:“不然你以为我进组十年为什么还是个龙套?”
简修成一时之间来不及发言,张楚燃接着说道:“上个剧组就演个尸体,连脸都看不到。这次我这边跟了个剧组,正好缺个龙套去不?不仅能露脸,还有台词。”
这一听,有台词,乐了。
简修成脑子里的怒气全消了,问他:“台词多吗?”
“多。”张楚燃迅速说道:“从头说到尾。”
第二天,简修成就进了剧组。
这次拍摄的依然是一部恐怖电影,要在深山老林里呆上十天半个月。
刚进村门口,几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人脸上便露出凶狠的表情。
剧组之前和村里打过招呼,要来拍戏。
但是对于出现的陌生车辆和团队,村子里的老人甚至是年轻人都觉得挺讨嫌的。
有几个小姑娘见到跟组的年轻演员,站在远处窃窃私语。
看到简修成的时候,小姑娘直接满脸通红。
不难看出来,这几个姑娘是看上他了。
但是碍于旁边几个中年男人凶狠的眼神,她们只敢偷瞄几眼。
村口有块石碑,上面写着赫然两个大字:李村。
杂草丛生,似乎就没人打理过。
石碑的周围几只肥大的老鼠窜过,给几个女剧务吓得钻到了张楚燃的身后。
隐隐的恶臭味在四周散发开来,不时还有几声窸窣的声音。
“你们就是跟村长说好来村子里拍戏的剧组?”开口说话的是个老者,估计60来岁。手里拿着大烟管,吞云驾雾的打量着众人。
导演客客气气地走到老者的面前,就跟个孙子一样。
大家都在被村口的臭味熏得睁不开眼,导演却跟没事人一样开口回道:“是的”
张楚燃镇定自若的捂住了鼻子,扒开了石碑周围的草丛,随着窸窣的声音翻到了一堆被蚂蚁啃食的尸体。
大概是草丛被翻开后,臭味来源更加明显。
大家就着张楚燃的方向,看到了一具已经被蚂蚁啃食的不成样的动物尸体。
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熏的人无法睁开眼睛。
“啊——”村子里的姑娘和女剧务们见到尸体都吓了一跳,全部缩在了男人们的身后躲了起来。
有几个胆稍微大的,还伸长了脖子。
这个发现明显让村子里的男人感到不悦,大家都一副凶狠地目光虎视眈眈地看着正要蹲下去探查那具尸体的人。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简修成用尽了全力将张楚燃从草丛里拉了起来。
他轻声地说了句:“你干啥呢?”
“你干啥呢?”导演可能也觉得不好意思,冒犯到了村子里的人。于是便赶紧走到张楚燃的跟前,接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重复了一遍简修成的话。
不等张楚燃开口,一个女人缓缓开口:“这不是前些天杏子家丢失的狗吗?原来死在了这里——”
老者扭头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巴。
原来是人家养的狗,死在村口确实有些蹊跷。
老者没说话,吸了口大烟管,转身给了旁人一个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口。
一个男人,估计四五十岁的模样。
收到老者的提示站了出来,对导演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住的地方。”
大家谁也没有吭声,跟在男人的身后。
村子里的小路很长,路边的杂草也茂盛。
从村口到村子的第一户人家,大概行走的五分钟。
没有院子,只有破烂的砖瓦房。房顶上放着一盆脏兮兮的玉米,几只老鼠在上面窜过。
门口坐着一个正在啃着玉米的男孩,听到有人路过,停下了啃玉米的动作。
男孩长得很好看,似乎是个瞎子。
听见有人经过的时候,脑袋会随着有声音的地方移动,而视线一直停留在其他地方。
男孩手里拿的玉米,和屋顶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