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掺杂着药水和淡淡的血腥味，白色被褥沾染上新鲜的血液，卓承霄半蹲在床边，左手抓住周巧十分纤长骨感的手，方才按压着周巧胸膛的手，现在环在他头上，这才感觉心里踏实了起来。
周巧看着卓承霄胸口新鲜的伤口还在密密渗出血水，这一击，如果是马自宇，恐怕是要死的，不过对于常年健身又是改造人的卓承霄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怎么不躲开，流血了才知道疼了？你是要我哄吗？” 周巧说话的声音很轻，嗓子似乎也恢复了些，看着卓承霄比自己还委屈的样子，好像他还是那个受害者似的。
这话不但没用，卓承霄似乎越发“过分”，似乎马上就要决堤的样子，身体发颤得更猛烈些了，紧紧抓着周巧的手，导致周巧的身体也跟着一抖一抖。
滚烫的泪水打在周巧的手背上，周巧内心有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不知不觉断掉了，终于还是不忍心，回应了卓承霄，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死，你把我晃得头都晕了。”
“头晕？我看看？”
卓承霄这才猛然抬起头，用手臂擦去泪水，顾及不上自己的失态，想要捞去周巧的头发，但因为没干过这种事，看起来违和得很。
“已经治愈了，没事了。”周巧语气有些微弱，但明显比方才好太多了，“你都敢跟踪我了？”
卓承霄没理会他的话，又从头到脚细细检查了一遍。
奇怪，明明视频中见着周巧一身血，但是现在，衣服没有丝毫的破损，只有手掌因泡在水里太久而有些发白，皮肤连划痕都没有。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卓承霄语气急促，恨不得变成扫描仪，把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检查一遍。
“应该没事。”周巧这样说着，随即微微咳了一声，他没有把体内的细微不适说出来，这药效果然猛烈，花费了他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卓承霄又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似乎气色也好转多了，可是按照化骨水上的作用来看，不应该啊，那第三针药水，他是亲眼看到马自宇打了下去的，不过瓶子说明书上也备注了没有临床数据，周巧是第一个改造人试验，说不定只是限制了他的身体素质而已，什么可使人肌肉萎缩、骨头发白，可使人精神异常，具强烈催情作用，都是骗人的吧。
“你真的是改造人吗？”卓承霄忐忑问了一句，只见周巧眼眸微微一动，似乎在顾及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难怪身世一直遮遮掩掩，原来是来自北陆洲的，周巧过去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身世，现在似乎也不想说，很明显，他不想说，既然这样，卓承霄秉承着如果他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会问那么多的原则，把后面想要问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改造人，那身体应该很好，就算刚才出了什么意外，应该很快也能恢复。
“你等我一下。”卓承霄起身时，已然变了一副表情，哭肿的眼睛变成了嗜血的红，杀气腾腾往马自宇走去。
那马自宇整个人仍在被鞭子吊着，跟条虫子般扭动躯体，因颈脖被勒住，无法呼吸而憋得满脸通红，像似随时要断气。卓承霄勾了勾手指，那鞭子重新变回短铁棍回到手中，“砰”的一声响，马自宇重重摔落到地板。
“让你直接死了，那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你不是喜欢暴力吗，满足你了。”
卓承霄抬起脚，往他头部一脚一脚重重踹去，随着厚重的踩踏声响起，马自宇口鼻喷出鲜血。
虽然每一脚都是下了死手，但卓承霄感觉这样还远远不够，弯腰捡起刚才的电击棒，往他胸口电去。
电击棒在碰到马自宇的时候，只见他整个人一抖一抖，即便身体颤抖着，但脸却还是笑着的：“你还有……心思来对付我，周巧……马上要死了，这药水，是没有解药的，虽然他强行排毒，但越是这样，反噬越大，我要是你，你要是真心疼他，赶紧带他去医院，说不定还有些用。”
“你这垃圾，要怎么杀了你才好呢？”
卓承霄感觉电击棒不够解气，还是自己上手舒服。
“先废了你的双手！让你知道，不是你的，别惦记！”
马自宇已经被踹得没力气反抗，卓承霄单脚踩住他肩膀，手里握住圆铁棍变成的锤子，往他的手指一锤子下去，那手指瞬间变成糜肉，骨头都被锤烂了。
紧接着，继续挥动锤子，任由马自宇怎么叫喊，丝毫没停。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你就看周巧怎么痛苦而死吧。”马自宇表情狰狞，嘴里断断续续道。
“你的话，我会信？”
马自宇真是个疯子，即便这样，他还能笑得出来：“你总会信的，原本嘛，这药是单独给我调制，专门供我玩乐的，在化骨水发作前的症状，就是发情，就是可惜了，便宜了你……”
这话刚说完，卓承霄一脚往他□□踹去，“烂黄瓜，要死了都不安分。”
但踹了几脚后，便听闻身后床上不正常的喘息声，卓承霄闻声回过头，周巧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全身抽搐，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双手死死抓住床单，像似在克制什么一样，整张床都在随着他的剧烈抽搐而颤抖。
原本还以为马自宇的话是危言耸听，但是现在似乎太奇怪了，这抽搐，比是电击棒的还要猛烈，下一秒，周巧趴在床边，竟然喷出了一口血水。
怎么会这样！
“周巧！”卓承霄头脑一片空白，向他跑去。
“快，送我去医院，我……这化骨水……很难清除……好……难受……”
即便是刚才遭遇马自宇的虐待，周巧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恐惧，卓承霄还是第一次见他面露不安，还主动要去医院的。
“好，我现在带你去，你……你千万别有事。”
卓承霄正想回头先杀了马自宇，但已经不知道他人去哪里了，周巧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敢怠慢，哪里还顾得那么多，双手抱起就往车上箭步跑去。
“周巧，你是哪里不舒服？”卓承霄胡乱用手背擦去他嘴角的血迹，但怀里的人瞳孔有些忽大忽小，眼神无法聚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难道马自宇说的是真的？
“定位附近的医院，不，中区医院。”
中区是马自宇的地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老爸的医院稳妥。
卓承霄对着汽车控制面板下令道：“全速，要是慢了，我立马报废了你。”
“平置后排位置。”
车里位置小，卓承霄实在是不好抱着周巧。
那控制面板收到命令，立刻把靠背缓慢放下，整个后排变成了一张小床。
“你躺下来，看看会不会舒服点。”卓承霄轻轻把周巧往小床上放置。
“你怎么样了？”
“哪里不舒服？”
“我该怎么办？”
“闭嘴！”
周巧眉头微皱，光是压抑住体内的毒素，就已经十分耗费体力和精力了，卓承霄这一声声的问候，乍得他脑子都嗡嗡作响。
只见周巧脸色由刚才的苍白，又变得红润了些，眼神也逐渐清朗起来，卓承霄紧绷的心才有一丝丝放松，但感觉事情不会向好的发展，因为周巧这个状态反复了很多次。
果然，周巧理智没恢复多久，又一口鲜血蓬勃而出，从肉眼来看，这血似乎比上一次更多了。
“周巧……”
怎么会这样，卓承霄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一下下往他后背顺去。
就算最快的速度，也要三个小时后才能到医院。
“热……空调开低点……”周巧喉咙有些沙哑，双手不自觉开始往自己的喉咙掐去，“水……我要喝水……”
“好，马上。”
卓承霄调低了温度，胡乱摸了瓶水过来，扶周巧起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的人烫得跟个火球似的。
“你怎么越来越烫了。”
这个状态，感觉不太对劲，体温也逐渐升高。
结合前段时间，周巧的精神时而好，时而坏，再结合马自宇的话，卓承霄猜了个大概，应该是每一次打药后，周巧都陷入神志不清醒，马自宇一直在等药效起作用，但没想到周巧排毒恢复了，只是没来得及彻底恢复，马自宇又打了一针，连续三次。
根据马自宇所说，三次过后，就再也无法清除，越挣扎反噬得越厉害。
是这样的吗？马自宇的话，卓承霄有些拿捏不准。
周巧几乎是抢着接过水的，咕噜一通，几秒把一整瓶水喝完。
看着怀里人喉结滚动，整个身体又热又软，此时那隐约独有的洗发水味道若隐若现，让卓承霄不合时宜有了奇妙的感觉，全身的血液正在往下冲。
都什么情况了，有这样的想法，跟禽兽有什么区别，卓承霄真想给自己一拳头。
“水……给我水……”
周巧把矿泉水瓶捏扁，恨不得它是个水龙头，往嘴巴里抖了抖。
糟糕，这是最后一瓶了。
“再等一下好吗？下一个服务区，我给你买。”卓承霄伸手在他胸膛安抚了几下，周巧似乎已经神志不清，在仍旧在克制着些什么，在卓承霄碰到他胸膛的时候，被他轻轻抓住了手，那触碰和平常不大一样，倒是感觉像是抚摸似的。
但下一秒，又用力甩开。
卓承霄：？
他搞不懂周巧是什么心态。
“不要看我，转过身。”
周巧躺了下来，侧过身去，身体有些微微的扭动。
卓承霄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他这是怎么了。
好在服务区已经到了。
“你是要上洗手间吗，服务区到了。”卓承霄问道，但周巧并未答复。
“我去买水，你等我。”
车门一打开，卓承霄几乎是飞奔着奔向小卖部，胡乱扛起一箱水扔在副驾驶，随即暴力拆箱，随手拿了两瓶水，拧开回到后排位置。
“来，水。”
卓承霄把水递过去，但周巧此时正趴着睡，身体和皮质凳子是紧紧贴合的，只见他不断痛苦扭动身子，下身一直在磨蹭着什么。
“周巧，你……？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