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孙氏的声音:“娘,该吃饭了。”
宋清禾将铜钱们收起来,到了堂屋,发现餐桌上围的满满当当只有主位空了下来,想必是给她留的。
三妯娌早就将家里如何卖菜方赚到钱,到镇上卖糕点的事情悉数告诉了三兄弟,三兄弟都乐得合不拢嘴。
“娘,你快来坐,专门给你老人家留的!”丁老二嬉笑着搀扶宋清禾,宋清禾只得任由他摆布。
坐上桌,桌子上好几个菜,有荤有素,香味扑鼻,且每个人都安安分分的坐着,等着宋清禾。
本就肚子空空的宋清禾也食欲大开,道:“吃饭吃饭。”
宋清禾开了头,家里的老小纷纷开吃,本就人多,筷子纷飞,像朵花似得,眼看桌上的菜一看得见的速度在减少,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也加入了抢饭的阵营。
大战过后,三妯娌收拾碗筷,小孩子们早就跑的没影了,三兄弟懒洋洋的摸着鼓鼓的肚皮,丁老二道:“还是家里的饭好吃,还能吃饱,不像在码头,从来都没有荤腥,菜里都是水,吃饭都得抢。”
宋清禾无语,刚才就三兄弟抢得最欢了,看来是习惯抢饭吃了。
丁老三看向宋清禾,问道:“娘,听大嫂她们说,你们去镇上卖糕点去了,赚到钱了吗?”
宋清禾道:“今天也是第一次卖,做得少,也就赚了一百多文,明天多做点。”
三兄弟不可思议的互相看看,丁老大道:“一百多文?娘,你什么时候会做糕点的啊?”
到了现在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了,宋清禾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原主的丈夫,丁二狗,生前是说一不二,还有点大男子主义,一向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
“我本就会,只不过你爹不让我做,说什么女人只要在家照顾孩子,伺候公婆就可以了。你爷爷奶奶又是个抠门的,对我一向不满意,做糕点又是糖,又是细面的,哪里会舍得买,时间长了,我自己都忘了,前几天我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想起了以前的事,现在家里穷,你们小妹的嫁妆还没有着落,你爹也没了,不如就做点小生意,不求多少,至少吃好点,也让我那几个孙子吃得白白胖胖的。”宋清禾说着说着就入了戏,眼含热泪,将一个操心操肺,又受尽委屈,一心只有儿女的母亲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兄弟受到感染,都纷纷泪目。
眼看局面有点不受控制,宋清禾赶紧收住:“好了,陈年往事不要提了,我知道这次回来是来收麦子的,收完麦子就不要去干力气活了,咱们家现在做糕点赚的钱不必你们抗包赚的钱少,以后我们负责做,你们负责卖,一天最起码也有三四百文的进账。”
“三四百文?”丁老大惊讶道。
“真得假的?”丁老二半信半疑,但听到这个数字,还是心动起来。
“明天跟我一起去不就都知道了,行了,我得回去眯一会。”宋清禾是非常有把握的,自己心中还有许多主意,光点心都有几十样,以后开了铺子还要卖糖水,这要感谢她上辈子的吃货属性,阿门。
宋清禾起身回屋,三兄弟坐在一起叽里呱啦的说着话。
宋清禾这具身体真得不行,亏空的厉害,只要劳累了就腰酸背疼,疲倦得很。前几天一直有一股劲支撑着她,现在这股劲稍微有一点点松懈,就开始浑身上下乏力得紧。
卧室和客厅只有一帘之隔,三兄弟说话的声音全部都落到了她的耳朵里,吵得她睡不着。
“有话出去说,别吵我睡觉。”宋清禾轻喝。
堂屋里安静了,几句窃窃私语后,一阵脚步声,三兄弟离开了堂屋,世界又安静起来。
宋清禾慢慢就睡着了,院子里,三对夫妻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就都回屋和自己媳妇说知心话去了。
再醒来,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宋清禾口干舌燥,想去厨房找点水喝,经过丁老二的房间时,就听见里面传来木头床吱吱作响的声音,和微弱的压抑的喘息声。
宋清禾苦笑不得,一下红了老脸,连忙走开叹了口气道:“年轻人就是不懂得节制。”
她那里知道老二夫妻不是不懂得节制,是想再给她奋斗出一个孙子来。
喝了水的宋清禾舒服许多,想着反正也是没事干,就去了村里溜达。
来了这么多天,宋清禾除了仔细看过家门口的风景,别得地方虽说有原身的记忆,但还没有亲眼看一看。
低瓦矮房和城市里耸立的高楼大厦的区别不仅是天差地别。
在城市里,你站在街道抬头望,四处全是高楼,头顶只小小一片蓝色的天空,仰头看天的时候,就像一只井底之蛙。
那时她有些近视,医生说要经常远眺,对眼睛好,可四处都是高楼挡住视线,想要找一个可以远眺的地方还真不太容易。
农村的房子倒是视野开阔,可惜现在的她不近视,就是有点老花眼。
房子和房子的距离并不算近,有的一两家的房子连在一起,共用一堵墙,这样比较省事省材料。有的三四家建在一起,一条路,或是一个水坑隔开,再在另一边建几栋房子。
虽然错乱,但宽敞!三星庄的农户也不少,足足有近一百多户,所以这个庄子也大,水坑也多。
水坑里的水十分清澈,时不时还能看见小鱼苗游过,和现代脏兮兮的小河相比,简直可以直接喝了。
微风吹过,真有些田园生活的惬意,要不是那一个个散发着魔鬼气味的粪坑,她还真就信了。
“宋大姐,干嘛去啊?”迎面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妇女,是村里的人,叫吴槐花。
宋清禾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马露出笑容:“没什么事,出来看看,你干嘛去了。”
“嗨,我家不是没有菜园子吗,就在坑边那块小地上种了点菜,今天去撒了点种子。”吴槐花把锄头放下,想要和宋清禾聊聊。
“你种的啥啊?”宋清禾问。
“就种了点豆角,韭菜,丝瓜,茄子什么的。”吴槐花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宋清禾问。
“就一点点活,还能去几个人啊,我那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懒,让他去估计就是把种子往地上一丢,指不定能出多少菜,还不够气人的。”吴槐花提起自家男人,就有点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