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仁起身转了两圈,“你说得对无风不起浪,可能皇后真的病了,你没问问闺女?”
“最近雪晗没进宫,你也知道天冷了,雪晗怕遐儿病了,一点不敢离开遐儿。”
周书仁坐下,“皇上没什么反应,说明两点,第一皇后的病并不严重,第二皇后的情况皇上清楚,很早就有心理准备。”
“我偏向后者。”
周书仁也是这么想的,“哎,目前皇后好好活着对太子,对朝局都好。”
皇后一旦不好,会滋长后宫的野心,目前平稳的朝局就会被打破。
竹兰,“皇后病了,惠妃成了后宫最显眼的,王氏一族有两个皇子,又得了药坊的差事,现在药坊红火的惹眼,这都是靶子啊。”
周书仁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有人趁皇后病了对惠妃下手?”
“不是惠妃就是王氏一族,至于皇子目前还不敢,这是皇上的底线,可野心膨胀后,底线迟早有人会踩踏。”
周书仁叹气,一旦踏破了底线,开了口子就合不上了。
随后的几日,皇后的流言更多了,传闻皇后病重,好像皇后要命不久矣一样。
直到皇后见了几个命妇,这个流言才下去。
容川也是在这个时候回京的,两口子来侯府的时候,竹兰见容川眉头紧蹙着,容川一身的煞气,现在还没完全的收敛。
雪晗见娘的样子,“娘,您也发现了,他回府可好,遐儿见到他就哭。”
“容川在草原吃了不少苦。”
这一身的煞气杀了多人?
容川尽量收敛气息,“娘,我在草原不凶悍一些压不住人,回京的路上一直想办法收敛,还是没完全收敛,我准备去护国寺住一些日子。”
否则,闺女儿子都有些怕他,更不用说什么都不懂的遐儿了,小孩子最敏感,小儿子见到他就哭,可吓坏了他,小儿子肺不好。
竹兰赞同,“的确该去住一些日子。”
雪晗有些不舍,却也没办法,“娘,容川能早回来,还因为吴鸣哥。”
竹兰看向容川,“看来吴鸣没少帮忙。”
容川点头,“嗯,后期有吴鸣哥帮忙,分州顺利许多,已经不需要我继续坐镇,说来,我也是带任务回来的。”
“你的任务能说?”
容川点头,“能,草原冬日艰苦,冬日寒冷缺少柴火,驻守的将士受不了,我带着请旨的折子回来的。”
竹兰心道,这就是回来要银子的,今年陆续撤回大军,还是留了许多将士驻守,一切为了安定,军需是不能省的。
容川讲了草原的艰苦,缺棉衣缺炭火,到了冬日太难熬了。
下午,户部周书仁见女婿,翘着的嘴角浏览完折子后,嘴角的弧度没了,“这应该由兵部给我。”
容川自然清楚,“兵部尚书让我带给您。”
周书仁就知道,“这两年的军需直线上升。”
上去容易下来难,他真的头疼。
容川摸了摸鼻子,“我听说兵部送来不少折子。”
周书仁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叠,“全是兵部的,今年降温降的厉害,都是需要棉花和炭火的折子。”
容川正色,“爹,今年棉花很缺?”
“嗯,棉商手里有些积压的棉花,我已经以朝廷的名义买了一些,并不多,目前朝廷还有一些预防雪灾存下的棉花,后者不能动,前者不多不够分。”
“我倒是想捐一些,可惜今年庄子都种了粮食。”
周书仁,“你个人能捐多少?我知道草原艰难,他们今年也的确辛苦,我心里有数。”
容川心里有底了,“爹,不是我卖惨,草原的将士是真苦,还有冻疮的药膏也是紧缺的。”
周书仁嗯了一声,“我知道你与将士在草原共患难,但现在回了京城,你依旧是没有兵权的王爷,你已经做了你该做的,明日就去护国寺吧。”
容川心里一暖,“爹,我心里有数,我不会让皇兄忌惮。”
“你清楚就好。”
次日,容川一大早就出京去了护国寺,见了大师后,静坐念佛。
皇上听了摇头,“朕还有许多事要问他,他倒好,走的利索。”
周书仁笑着,“我听我娘子说,秦王回来孩子们都怕他,吓得秦王不敢往孩子们身边靠,只能眼巴巴的偷看孩子,秦王这是心急了。”
皇上,“别说孩子们,就是朕也吓了一跳。”
周书仁心头一跳,“哎,还是年轻不懂得收敛煞气,哪里像久战战场的将军收放自如,秦王欠缺的太多了。”
“你对秦王的要求太高了。”
周书仁一副为女婿好的样子,“臣的要求其实不高,平平安安就好,哎,秦王小时候太苦了,臣现在还会时常想起过往。”
皇上,“都已经过去了。”
周书仁心里的弦慢慢放松,他就怕皇上忌惮容川,心里存了疙瘩,还好皇上没这个想法,等过几日让闺女亲自告诉容川,在护国寺待到过年吧,年前就别出来了。
皇上谈了正事,“今年养殖不错,开荒的田地产量不高,也算完成了规定的产量,朕明年想扩大开荒,这两年连续降温朕心里不安。”
周书仁没意见,“皇上圣明。”
至于温家长孙能完成任务,他不意外,温家长孙是废,可带去的人不废,温家要脸,长孙丢脸如同温家丢脸,为了脸暗地里出了很大的力气。
这么一想,当初送温家长孙过去,这步棋太对了,瞧瞧温家多上心,显然皇上也是这么想的,扩大开荒,其实就是将开荒甩给了温家。
一刻钟后,周书仁才出宫,脚步轻快不少,今年全国没大灾,粮食入库,他的底气也足,而且今年又多了一项税收,想想后背的担子都轻了不少。
次日,早朝结束,周书仁难得没留下,李钊凑过来,“你什么时候放银子?”
周书仁,“你回去让人过来。”
李钊诧异,“这么痛快给了?”
周书仁哼了一声,“富余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没给过?我没银子,你们管我要,我怎么给你们?”
还不是他想办法到处倒换银子,想想他就心疼自己。
李钊干笑,“能者多劳。”
周书仁翻着白眼,“我更想休息。”
李钊摸了摸鼻子,周书仁这两年的确不容易,这老头这两年老的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