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心虚的捂着手里的相机，后面几套衣服几乎都是光明正大的给弗兰拍照了，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光线和角度。
确实是有点司马昭之心了哈……
“我……我就是觉得您好看，所以拍几张而已。”
“不行。”弗兰不留情面，“我好看我的，你凭什么拍我。”
眼看着围观的人不少，张晓慧只能先找了交好的小姐妹帮忙代一会班，然后将弗兰拉到没什么人的楼梯间商量。
“我真不拿你的照片干坏事，大不了……你刚刚看重的那几套衣服……我送你！”
张晓慧龇牙咧嘴的，一副肉痛的模样，四百三呢，她一年工资也没这么多！
哪怕用员工价也得好几百呢。
“都舍得买相机了，你还跟我哭穷？”
虽然服务员也算是现在这个行业的铁饭碗，但也不至于会花钱买相机这种几乎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而且从她刚一露面，这服务员的态度就热情的诡异，这可不是后世的私营企业，国营商店的服务员态度可是十分高傲的。
试了那么多套衣服却不买，不给个白眼当防伪标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国营铁饭碗。
“我这是租的相机。”张晓慧可怜巴巴的看着弗兰，“这位女同志，我是真心觉得你穿那些衣服好看极了，所以才拍照的，我真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是一个特别喜欢摄影的人，像你这样的大美人，我忍不住拍下来而已，那几套衣服我个人买单全送给你怎么样！四百三呢。”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大强都忍不住侧目了，说实在的，那些照片他也看到了，只是一些正常角度的照片，换四百三的衣服，张大强都有点动心了。
“用我的照片介绍衣服，你能卖不少吧。”
“什么啊！”张晓慧做贼心虚的朝着楼道上下看了看，“卖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别装了。”弗兰虽然不太懂当下国情，但是有系统帮着分析呢，也轻易的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在这里干时间不短了吧，进货渠道应该都知道在哪，从厂家以公家的名义进一批货，再转手去外省卖一批，两边互相倒手，你赚的也不少，不然也不会专门买相机了。”
“都说了是租的！”
“好好好租的，那看来这副业赚的挺多，还专门找人租个相机拍成衣，真是专业啊。”
弗兰作为被注视的对象，还是分得清人的注意力究竟是在自己身上还是在衣服身上的。
反正张晓慧就是死咬着不松口，“我只是喜欢拍照而已，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现在国家还没彻底放开，她多少也是舍不得自己的铁饭碗，虽然这当倒爷的日子，每一趟都能转下来她一年多的工资了，但是没有自己这个工作打底，她干这个也不能这么稳妥啊。
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她是坚决不会承认自己倒买倒卖投机取巧的。
“我又不准备举报你。”弗兰眼眸一动，漂亮的双眼看向她，声音轻柔，“但是我的照片用几套衣服就打发了？这也太不值钱了。”
张晓慧皱起眉，猜到了弗兰的意思，“你不会还想要我给你钱吧？我送你衣服再给你钱？你当我傻？！”
她赚钱也是不容易的好吧！
真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那你删了吧。”
张晓慧冷笑一声，“删就删，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
将相机打开，张晓慧愤愤的表情僵住，两条腿的人确实多的是，但是美到发光的人就十分少见了。
照片的弗兰本就美的不可方物，在灯光的映衬下，每一条裙子都因为那张脸而熠熠生辉。
张晓慧指尖僵硬，删除是真的不舍得删……看着照片，她都能想象到自己拿着照片当示范，衣服能卖的多好了！
弗兰似笑非笑，“底片记得也毁了。”
“……这，这都是用胶卷的，很贵的。”
“那胶卷钱我给你拿。”
张晓慧张张嘴欲言又止，“你……你这是何必呢……”
明明可以白得那么多衣服，偏偏还要花钱买胶卷。
看着弗兰油盐不进，张晓慧颓丧片刻，只能认输，“再给您一百，这里外里我可就赔进去五百三了，我出发一趟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
张晓慧也不瞒着了，都被人家猜到了还装个啥。
弗兰勉为其难：“也行吧，我本就不靠这个赚钱，就收你一百意思意思。”
达成交易，弗兰好心的提醒，“如果有能力的话，多买一些货，不会亏空的。”
张晓慧幽怨的看着人离开，这还没开始做生意呢，就搭出去了这么多钱，也幸好前几趟赚了点家底，不然她也不敢赌这一把。
张晓慧这次自掏腰包给弗兰买了衣服，隔天就请假去工厂订货了，这次定的货物不少，她还叫上了自己兄弟一起。
“这件玫红色的便宜一点。”张晓慧拿着个小本子记录，态度敷衍且专业，“这玫红的套装是你们家的积压产品，当我不知道呢！最起码每件便宜五块钱。”
“五块钱直接给我们干亏本了，你怎么不说干脆白送给你！”
“都是熟人，别糊弄人，谁不知道谁啊。少五块钱你们也绝对有得赚，大不了我们多采购一点。”
旁边的张晓刚拉了拉她的衣服，“组长，我们没那么大权限吧。”
“啧。”张晓慧把他拉到一边，故意压低声音，实际上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低音开口，“我给领导砍价呢，多买点领导只会夸我！这马上要竞争领头的了，现在不冲领导怎么能看得见我。”
等两人“密谋”完重新回到谈判桌上，张晓慧开口，“我们可以多要五千件，每件便宜五块钱。”
这下张晓刚是真急了，拼命拽她，“五千！你疯了！多五百件还行！”
服装厂的见张晓刚急切的神色不掺假，心中也稳了大半，“行，但是我们有个要求，这批货一经售出，除非质量问题，不然概不退换。”
“不退换啊？”张晓慧这下也有点犹豫了，那可是五千件啊，要是不退换的话，岂不是砸手里了。
“对，不能退换。”
张晓慧想到了之前弗兰对她的提醒，又想到自己打印出来的那十来张照片，深吸一口气，“五千件积压货你们概不退换？我们就算是大商场也不敢这么玩啊！除非……再便宜一点。”
双方扯皮，张晓慧最后以比批发价便宜了八块钱的战绩成功拿下，顺带也将弗兰穿过的其他几套都采购了不少，几乎把这些年购置的家底全部搭进去了。
开的卡车都装满了。
张晓刚开车的手都是抖的，一想到老姐大把大把的钱撒出去，有的甚至只是给了定金没给尾款。
这些衣服要是卖不出去，那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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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俊郎的严鸣找了个时间，确定回岛的小船也不再出去了，这才抱着自己的布料去找弗兰。
敲了敲门，严鸣露出这些天对着镜子研究的帅气笑容，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开门的根本不是弗兰，是张大强。
“是你啊。”张大强眉头紧皱，下意识的就准备关门。
严鸣立马抬脚挡住门，“你这是干嘛？”
“……我们连长说了，让我看好家，不让姓严的进来。”
严鸣啧了一声，“你这是破坏战友情谊你懂不懂！我们关系好着呢，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他就是开个玩笑。”
严鸣说着就想要挤进去，但是张大强挡的死死的，“我不管是不是开玩笑，反正我接到的命令是这样的。”
“你到底想干嘛？”严鸣冷下脸，“大晚上的，你一个男人在她家，你觉得合适吗？”
张大强面不改色，“心思肮脏的人看谁都肮脏，我只是来给嫂子送晚饭。”
严鸣冷笑，“这个点你送晚饭啊？你怎么不说你送宵夜？”
张大强：“嫂子吃完我得刷碗扫地做家务，一会还要给嫂子烧水。”
严鸣厌恶的皱起眉，张大强做的那些，都是他想干的！
他在家里做家务，弗兰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给他擦个汗，想想都觉得是人间天堂。
“还有事吗？没事我关门了。”
“有事有事！”严鸣咬牙，“我来给嫂子送布料，她点名要的。”
张大强伸手，“我来吧。”
“你来个屁你来！”严鸣将人撞开，“这布料贵得很，你丫糙手再把它刮出丝了。”
张大强眉头紧皱，厌恶的看着严鸣闯进去，怪不得连长不让他来，这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真让人讨厌。
门还没关上，何崇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跨步直接进了院子，“哎呀大强，真巧啊，在这看到你。”
张大强：“……”
“我来给嫂子送新婚礼物。”何崇玉热情的揽住他的肩膀，调侃道：“王连长应该没说姓何的不能进吧。”
张大强抖开他的爪子，反手将大门关上了。
一个个的怎么跟打不死的苍蝇似的，他都带着嫂子躲了好几天了，还能被他们抓住机会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