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春风,柳色初青。
楚府设宴,宾客盈门,谈笑晏晏。
“哟,这人是谁呀?”
“你还不知道呀,这人便是楚家认回来的女儿,说是遗落在外的千金!”
“切,谁知是不是私生女……”
两名华服女子说着悄悄话,不时看向角落,眼底里满是戏谑,谈话时不经意间流出鄙夷的神色。
楚玹月独倚长椅,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美艳不可方物。
周围传来细细碎碎的讨论声,看似压低声音,哪能不知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只是她不在意罢了。
此时,所有的剧情涌入楚玹月的脑海里。
原身本是将军府的真千金,却因被人刻意调包在乡野长大,机缘巧合被认回将军府。
按理说,楚夫人对原身亏欠良多,应当对她万分疼爱才是。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她不愿与原身有过多的接触,嫌弃她在乡野长大粗俗不堪,随便派了嬷嬷去伺候原身,也不过问日常。
只因假千金楚思雨是她亲手教养长大,才貌双全、艳绝京城,她不愿放弃栽培多年的女儿,哪怕是假的她也认了。
众人见楚夫人的反应淡淡,私自揣摩她的想法,认为原身是楚将军的私生女,打着为夫人出气的旗号明里暗里针对原身,原身有苦难言,日子过的很不顺心。
楚将军寻回女儿,自然是要昭告众人,只是在此之前,他怕女儿给自己丢脸,便请了教养嬷嬷教导原身。
原身自幼在乡野长大,从未接触过贵族礼仪,加上身边人恶意满满,学的时候力不从心,跟不上节奏,便被打下愚蠢懦弱无礼的标签。
楚将军见原身拿不出手,也不打算让她担着嫡女的称号,往外说是民间遗落的真千金,如今接回府上。
众人当然不信,加上假千金刻意散播出去的谣言,真假参半让人深信不疑,他们明里暗里皆讽刺原身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女。
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嫡女,却被打上私生女的标签。
假千金楚思雨顺理成章剥夺了原身的一切。
楚将军设宴,向众人公布原身的身世,原身虽心里苦涩,却也没说什么。
原本打算当一个透明人,却在楚思雨姐妹团的刻意挑衅下洋相百出,遭众人耻笑,被楚将军和楚夫人嫌弃。
楚思雨借着安慰原身的由头,诬陷其推自己落水,原身百口莫辩,遭众人唾骂。
楚思雨假惺惺说不关原身的事,更把自己衬托得洁白无瑕,将原身踩在脚底。
过了不久,传出将军府有一女是天命凤凰,引得皇子争相抢夺。
只是将军府只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假千金楚思雨,一个是真千金楚玹月,这天命凤凰说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楚思雨当然不甘心被原身踩在脚下,设计污蔑原身的名声,成日里打压贬低她,以取笑她为乐。
坏事做多了,自然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楚思雨做的坏事都被楚将军得知,他下令将人关起来,却并未处置。
此时楚思雨已与太子上官昭私定终身,楚将军为了拉拢太子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象征性地罚了一下。
楚将军为了一己私欲,弃原身于不顾,还劝导原身要忍气吞声,不可与楚思雨作对。
原身彻底绝望,她不想与楚思雨斗,楚思雨却视她为眼中钉,一次又一次诬陷她,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入深渊。
待原身想清楚要反击之时,为时已晚,楚思雨已经成为太子妃,想对付她难于上青天。
楚思雨还是看不惯原身,把她所在乎的人和事都摧毁才甘心。
原身见关心她之人皆是因她而死,自己却没有能力报仇雪恨,最终病倒,抑郁而亡。
原身有三个愿望:一是保护身边之人,不让她们早早逝世。二是与楚思雨斗到底,把曾经受的苦楚加倍还在她身上,不死不休。三是恢复嫡女的身份,不被楚思雨占便宜。
此时正是楚思雨第一次诬陷原身,让她名誉扫地之时。
楚玹月随手拿起茶盏,指尖在杯口转了一个圈,看向不远处对着她指指点点之人。
“说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谁知是不是私生女啊!”
“还别说,就看楚夫人对楚玹月的态度就可以猜出几分,她是不喜欢楚玹月的。”
“丈夫在外偷情养的私生女,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一旁的贵女徐苏溢拉拢着几名好姐妹,对楚玹月指指点点批判,能用尽的恶毒词语都用到她身上,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恶意。
也有不明所以之人,微微侧头听着她们的讨论,也默认楚玹月是楚将军的私生女,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苏溢,你少说两句。”见信息都透露得差不多,楚思雨面露为难,柔声打断徐苏溢的话,“不管之前的事,如今再怎么说玹月都是我的妹妹,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徐苏溢上前挽住她的手,替她感到委屈,有些愤愤不平道:“你呀,就是太善良。处处维护那个私生女,也不见得她会感恩戴德。那个私生女看上去阴阴沉沉的,说不定会使什么龌龊手段对付你,你可要长点心。”
一口一个私生女,完全不将楚玹月放在眼里,她刻意放大音量,故意说给楚玹月听,倒是要看看她有何反应。
楚思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朝着徐苏溢摇摇头,颇为不赞同道:“苏溢,事实并非如此,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去为难玹月。”
她举手投足间皆是柔情,待人更是和善,与楚玹月形成鲜明对比,众人在一旁听着顿时升起对她的怜惜之情。
“你何须管她?”
一道明亮雄浑的嗓音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思雨笑意吟吟地走了过去,语气间满是依赖:“京墨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楚玹月抬眸望去。
只见一红衣少年迎光而来,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带着丝丝稚气,一双眼眸干净明亮。
此人正是楚思雨的竹马孙京墨。
孙京墨笑容飞扬,习惯性伸手摸了摸楚思雨的头,语气轻柔道:“答应过你的事,怎会失约?”
楚思雨弯了弯眼眸,她似有若无地看向楚玹月,见她并未关注这边的情况,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些。
楚思雨与孙京墨聊了聊,转而将话题扯到楚玹月的身上,笑着道:“京墨,这是我前不久刚回府的妹妹,你还未曾见过,不如我带你去打打招呼?”
孙京墨抬头瞥了楚玹月一眼,眸色中闪过惊艳之色,不过很快便被他压下去,表现出对楚玹月不感兴趣的模样。
见孙京墨这番举动,楚思雨略微松了一口气。楚玹月的容貌绝佳,就连她都比不过,心底很不舒服。
孙京墨本不想去,却不想拒绝楚思雨的请求,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在身后,罢了,打一声招呼而已,他微微颔首:“那去吧。”
楚玹月独倚长椅,微微侧头看向过来的楚思雨和孙京墨,并未慌张起身,反而是气淡神闲地吃着糕点,不甚在意。
孙京墨眉头紧蹙,冷哼一声:“楚二小姐倒是会享受。”
楚玹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理会,又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
楚思雨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压了下去,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介绍道:“玹月,这是我时常与你提起的京墨哥哥……”
“哦。”楚玹月应了一声,不为所动,“不认识。”
孙京墨头一次见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对他不敬便算了,还对思雨不敬,忍无可忍,咬了咬后槽牙道:“楚玹月,你这是什么态度?”
楚玹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慢条斯理道:“我什么态度,与你何干?”
她确实不认识他,既然是不认识之人,何须讲那些虚的客套话。
再说了,孙京墨待原身并不好,哪怕后来知原身是将军府真千金也不给原身面子,三番五次给原身难堪,护着假千金楚思雨。
楚思雨抿嘴一笑,楚玹月不知道吧,她越是这样蛮横无理,越是能衬托自己知书达理,还会将所有人越推越远。
楚思雨面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做出想要劝架的姿态,站在两人中间朝着孙京墨说道:“京墨哥哥,你别怪玹月,都怪我没提前跟玹月说一声。”
楚思雨又转头看向楚玹月,无奈道:“玹月,不可无礼,快跟京墨哥哥道歉。”
不过是两人互相怼两句,倒也说不上道不道歉。如今楚思雨开了这个口,楚玹月无论如何也得道歉,不然最后收不了场。
若是楚玹月不愿意道歉,便会被扣上不知感恩、顶撞嫡姐,胆大妄为的帽子。
她知楚玹月性子刚烈,定然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道歉,恐怕还会闹腾一番,届时众宾客都看着楚玹月出丑,这场戏该会有多精彩啊。
徐苏溢本就看楚玹月不顺眼,更在一旁搭腔,见楚玹月无动于衷地坐在长椅上,直接伸手拽住她:“给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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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沈知念本是出身显赫的侯府嫡女,可惜自幼丧母,父亲又不管后宅琐事,只能在继母手下讨生活。
她从小便知自己与太子裴煜有婚约,日日盼望与他成亲,好早些脱离苦海。
成婚当日,她端坐床榻,红盖掀开,新郎竟是赫赫有名战神——许君泽
他身长九尺,高大魁梧,人称“恶煞”,名声能止小儿啼哭。
她知迎亲之人是太子亲信,上错花轿怕是裴煜与沈家的刻意安排。
既然嫁给许君泽已成定局,不如留在将军府做条咸鱼,有钱有闲混吃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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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许君泽掀开红盖,原本的新娘变成侯府了不受宠的原配嫡女。
传闻此人蛮横刻薄,欺软怕硬,品行不端。
许君泽平生最恨被人算计,沈家为讨好太子,对他便以次充好,实在欺人太甚。
他面色泛冷将人拉起,准备去沈家为自己讨个公道。
谁知沈知念紧拽着他的衣袖,低声哀求,希望他将错就错。
他瞥见她眸底的那抹委屈,忽然心软了一瞬:“留下可以,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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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泽以为沈知念会拼命讨好他以求庇佑。
哪想她直接当起甩手掌柜,丝毫不贪恋府中权势,唯一的爱好便是——吃
烤鸭、火锅、清蒸鱼,自创独家菜谱不重样。
府里大大小小皆捧着碗前去她院里用膳,连一向不假辞色的老太君,都对她赞不绝口。
后来——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温香软玉在身旁,许君泽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当初不该嘴欠,让媳妇离自己远点,如今漫漫追妻路,何时是尽头?
小剧场:
近日传闻战神怒发冲冠为红颜,替歌姬赎身。
沈知念咸鱼躺平,毫不在意:“将军,多多益善!”
许君泽眸色渐深,咬牙切齿:“沈知念,你胆肥了?”
沈知念眉梢微挑,“嗯?”
不等她开口,许君泽便立马搂住美人可怜巴巴道:“媳妇,我错了。”
沈知念优雅矜贵无情将人推开:“知错滚远点。”
许君泽:痛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