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犯!
蔡金和丁博亚恍惚看到三个金光大字压在田总身上。
实在是太装逼了,不论是从他出现的场景,还是角度,抑或是空气中飘扬的钢琴声,面前炙热的金色灯光,都让人油然而生一种不适。
田危凉享受地停在红地毯上,半天没有人反应过来迎接他。
他浓眉皱起,俊帅的脸上全是不解。
他是客户诶!是霸道总裁诶!
他们怎么不来巴结他?
田危凉看向桌上唯一背对他而坐还在吃东西的女人,强忍住怒气又咳嗽了一声,林阳低下吃东西的头缓慢抬起,用公勺又盛了一碗香甜的海鲜浓汤。
这家酒店不愧是五星级,吃得很不错。
林阳边吃边在心中点评,完全没有被身后田总的出场秀干扰,干饭很认真。
田危凉彻底怒了,他怒瞪向林阳以及桌上另外两位被他眼风波及到的男人,用力大声的咳嗽。
蔡金忍不住小声提醒道:“林阳,田总来了。”
林阳好像这才反应过来,放下汤勺,用手帕擦了擦嘴,站起身对田危凉微笑。
“竟然是田总,我还以为田总人多事忙,把我们忘记了呢。”
田危凉冷哼一声,走过去说道:“事情是多,但还不至于。”
“田总坐。”蔡金狗腿地过去拉开椅子,田危凉看了他一眼,傲娇地坐下道:“吃得怎么样?这家可以说是国内最正宗的法餐,平常人想吃还要提前半年预约。”
“谢田总招待。”蔡金刚说,就听林阳大胆开麦,“师傅手艺不错,东西原材料差点。”
“这些食材应该都是进行过预加工处理后运送过来的,食材新鲜度差点。”
田危凉冷哼一声,心里想道:【你怎么不追着牛去啃啊你?那样吃到嘴里的最新鲜!】
他对林阳很不满,从一进门开始就完全打破了他这个导演导得戏,表现的像是个浸淫多年的老饕。
但她用刀叉的样子又看起来很陌生,与她的表现很不相符,所以田危凉觉得她是在强装镇定。
但其实林阳只是在跟系统交流而已,她本人是看不懂法语的,不然也不会用中文作答。
林阳也确实对刀叉不熟悉,毕竟她惯常用得是筷子,但这东西也不难上手。
田危凉阴阳怪气道:“那你还吃那么多?”一个女人吃得比男人还多!她究竟是不是女的?
林阳微笑:“我这人从小就有一个好习惯,就是不爱浪费粮食。”
“这习惯好,这习惯好。”蔡金打圆场道:“不浪费粮食好啊!”
生怕林阳跟田总吵起来了!
哼,田危凉冷哼一声,下巴倨傲地抬起看着林阳。
一般这时候对方寒暄结束就会开始跟他谈生意,而这时候就到了田危凉的主场,他往往会提出很严苛的条件,对方能做到才会看他们拿来的合同。
他等着林阳提出,却没想到林阳见他坐下,也顺势坐下了,还招呼着另外两位同事。
“你们快吃,再不吃就凉了,苦了田总这一番好心。”
田危凉坐在那,看林阳又吃又喝,还叫了两次服务员加水,他干坐的,反而像个陪衬。
这究竟是哪里不对?宛如一部戏中,他这个男主角反倒是被观众遗忘了。
田危凉啪地拍桌子,林阳抬头体贴问道:“田总有事吗?”
“你们的合同呢?”田危凉咬牙问道。
这事还需要他来提醒吗?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几时先开口过!
“合同?”林阳表现的很诧异,就像是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她摆摆手说道:“田总说这扫兴的话干嘛?饭桌上就不要提工作了。”
田危凉喉头哽了一下,这番话往往是他说给别人听的,今天竟然攻守倒置了。
他脸有些黑,却依旧不减帅气。
“那你约我?”
林阳像是更诧异了,“不是田总说要给我们接风洗尘的吗?我以为正式的会面在明天。”
“好好好!”田危凉被气笑了。
他今天本来也不准备露面,要不是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用话激了。
激……
田危凉眼前的迷障被拨开,他这才发现从这个女人一进门开始,他好像就被主导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按照他的安排走,而是面前的这个女人。
她好像才是片场坐在监控器后面喊卡的导演,而他反而成了戏台上的演员。
这想法令他浑身战栗,有种棋逢对手的畅快。
田危凉不急了,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长腿舒展,交叠在一起,优雅道:“今天不谈,明天可能就没机会了哦。”
这还是他的主场,不是他有求于人,而是对面。
田危凉瞬间拿回主动权,蔡金和丁博亚都有些坐不住了,林阳也知道不能再刺激田总了,她这个人很识时务,借坡下驴道:“田总对于这次的合作怎么看?”
田危凉勾起嘴角,右手捏住下巴似在沉思,其实是借机打量林阳 。
银色的耳钉闪烁出不详的光,田危凉说道:“我的习惯你们知道,总要拿出些诚意来,让我看看你们愿意为这次的合作付出什么?”
林阳摇头道:“幼稚。”
“田总还以为这是在娱乐圈演霸总剧吗?我们就是个打工人,如果这次合作谈不成,我们也有自己的备选方案,不是非田总不可。”
“可我是最优解不是吗?”田危凉坐正身子,不知为何有些坐不住了。
“田总觉得是吗?”林阳垂眸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赌一把大的,要是我赢了,田总要跟我们公司签三年的合同,要是我输了……”
“你输了,就离职怎么样?”田危凉凉凉地笑道:“并且要自愿签下竞业协议,三年内不得从事本行业。”
蔡金和丁博亚倒吸一口冷气,这条可太狠了,简直是狠狠的拿捏住了打工人的心,分明是要逼林阳转行啊!
“好。”林阳平淡的应了下来,“赌输赌赢对田总没什么影响,那赌什么可以由我做主吗?”
田危凉绅士道:“自然。”他耸耸肩,并不觉得像林阳这样娇小的女士能提出什么疯狂的要求,不外乎是一些淑女的赌注,然后他就被惊到了。
林阳红唇微勾,笑得肆意。
“听说田总爱看别人蹦极,这次何不亲自上呢?我们比赛跳伞,看谁先最后开伞!”
餐厅霎时寂静了一瞬,要不是钢琴还在弹,蔡金和丁博亚还以为自己不会呼吸了!
两人顿时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拉住林阳对田总道歉:“抱歉抱歉,田总她就是信口开河而已。”
“对对对,不至于搞这么危险。”
田危凉还没说话,林阳倒是先开口挑衅道:“原来田总是光喜欢看,自己却不敢上吗?唉,我还以为田总是个爽快人呢!原来胆子这么小,看来也是个被家人保护很好的小宝宝呢。”
激将法虽然老土,但十分好用。
田危凉果然上钩了!
他最讨厌有人拿他家世说事,好像没了家里他什么也不是,头上只有家族这个名称,而没有他!
“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跳过伞吗?可别上了飞机吓得尿裤子!”
“那我们飞机上见真章。”林阳甩开同事的手,啪地手杵在桌上,跟田危凉对视,“我查过H市就有跳伞,田总现在敢不敢走?”
田危凉也气了,双手杵在桌上,双眼火花带闪电!
“我有什么不敢的!”
“林阳!”蔡金和丁博亚发出绝望的呐喊。
这两人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吗?赌什么都行!为什么要赌这个!就是田总以前戏耍人,也都是在安全的范围内啊!这次可真是心跳加速,肾上腺飙升了!
要是谁出事!他们可怎么办啊!
蔡金见拉不住林阳,立马又去劝田危凉。
“田总,你这么高贵的身份犯不着冒险,这种事还是算了吧!林阳就是爱开玩笑,我们坐下好好谈!”
田危凉眼睛有些红,他从小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别人的劝诫,从选兴趣课,再到考大学,每一步被家里人精心安排,只有大学他冲动了一次,说要去当艺人,但还没出道,家里就买通了经纪公司把他弄出选秀名单,他回家了,心里却还是有一团火。
他讨厌那些人心口不一的话,表面恭恭敬敬叫他一声田总,背地里却在恶毒的咒骂,说他要没了这层身份,谁听他的,所以他要扒掉那些人的脸皮,看他们为了几分铜臭苟延残喘。
丁博亚也闷声劝林阳:“别冲动,这只是工作而已。”
林阳眼内似有沉沉雾气弥漫而出,包裹住了田危凉,让他再也听不到看不到别人说得话,只有那双讥诮的眼睛,似乎在嘲讽他。
【离开了田家,你什么都不是。】
田危凉沉沉笑了起来,他俊帅的脸上落满阴翳:“谁不跳谁是小狗。”
林阳摊手:“我不想当狗,田总想当的话我不反对。”
田危凉手抬起,紧紧抓住了林阳的手腕。
“走!”
林阳被抓出餐厅,蔡金惨叫一声赶紧追上,“别冲动!别冲动啊!田总、林阳!犯不着,犯不着啊!”
丁博亚也赶紧跟上,生怕出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