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纳这些日子的确一直都生活在焦虑之中,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局势的变化,就连平时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同僚们也开始渐渐的疏远。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任期将至的原因,后来感觉越来越不对劲,身边好像突然多了不少陌生人,甚至有一次半夜醒来,从窗口看到有两个男子在楼下抽着烟走来走去。
他终究是小看了弗兰西斯的实力和决心。
下班之后,有些心烦的将车子停在路边,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离开米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其他国家过一段世外桃源的日子来安度晚年。
但是谈何容易?米国的一切他终究是不舍得放弃。
奥德纳把车子停到路边,车座下扣出一个小盒,那里面有他前几天买下的好几张电话卡,随便捡起一张塞到电话里,拨通了南希的电话。
“喂,南希,是爸爸。”
“爸爸,你又换好号码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愉悦,这让奥德纳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南希,你在那边怎样?没有遇到什么风险吧?”
“没有啊,夏国挺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记得平时少出门,尤其不要晚上一个人出门。”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回米国呀?”
“现在还不行……再等一段时间,我这里处理好了会通知你。”
“好的爸爸,你也注意安全!爱你!”
“爸爸也爱你……”
挂断电话,奥德纳将那张手机卡抠出来折断扔掉,然后换上原来的卡,长叹了一口气,开车继续向家里驶去。
这个夜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黑影悄悄的靠近奥德纳的车子,然后将一个火柴盒一样大小的东西黏在了车子的右悬挂位置。
做完这些,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全程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这是个真正的高手。
奥德纳对昨日深夜发生的事儿没有任何察觉,早上起床看看身边风韵犹存的妻子,心中生出很多愧疚。
这个标准的米国绅士,当年也是一时糊涂,因为一桩自己不愿意出面的事跟弗拉西斯合作了一次,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上了贼船。
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想了一会儿,奥德纳决定还是要找弗兰西斯谈一次,这次干脆就说直白一点,自己只求平稳着陆,从此各自安好,互不干扰。
合作了好多年,想必这点面子他总是要给的吧?事态平息了之后就可以让南希回来,他甚至想以后可以移民到另外一个国家,钱对他来说不是事儿,最重要的是能安稳脱身。
奥德纳的一声叹息吵醒了床上的夫人。
“怎么醒这么早啊?还是睡不着?”奥德纳夫人起床拿起一件衬衫披到他的身上。
“最近不都是这样吗?我刚想了一下,还是要找弗兰西斯谈一次,只要他不再追究南希,我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损失点钱不算什么,这些年我们也赚够了。”
夫人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了,其实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和他合作,那是一个阴毒的人,和他在一起等于与虎谋皮。”
奥德纳安慰道:“好了,放心吧,我去和他谈,一定没事的,很多人都能证明当时南希是被夏国人掳走的,他弗兰西斯也不能一手遮天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不过那家伙什么时候按规矩出过牌?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才行。”
“嗯,我会的。”
之后奥德纳吃了早饭,换上了体面的衣服,一个多小时候出门,自己开车到了辛肯顿大街白头鹰的总部。
敲了敲弗兰西斯办公室的门,不一会儿,索菲亚脸色潮红的开门,朝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弗兰西斯不紧不慢的提上了裤子,满脸的埋怨,心里大概是在责备这奥德纳来的真不是时候。
“奥德纳先生,你这么早就来找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弗兰西斯先生,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坦诚的和你谈一次,事到如今我们干脆打开亮话,关于我的女儿南希,他的确已经获救,随时可以回来,只是希望你能不要找她的麻烦,她的确是被掳走的,也是受害者……”
弗兰西斯做了一个让他停下的手势,淡定道:“可以回来啊!奥德纳先生,我们是老朋友了,总是有几分情谊在,只要她以后不跟我作对,我可以既往不咎!不会起诉她,更不会找她的麻烦。”
“真的?就这样?”
弗兰西斯笑了,“不然呢奥德纳先生?你还希望我做什么?”
“不,不,非常感谢您……”
奥德纳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会这么痛快的答应,痛快的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奥德纳离开办公室的一瞬间,弗兰西斯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立刻变得不屑和阴沉。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索恩,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先生,我听说奥德纳夫妇喜欢在傍晚的时候到紫荆花餐馆用餐,他们的车子经过环湖公路,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很好,我喜欢意外!”
挂断了电话,弗兰西斯刚才焦躁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缓解,仰躺在椅子上,心中感叹道:奥德纳啊奥德纳,没想到你这把年纪了还那么幼稚,我知道我多少秘密啊,难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奥德纳的确是理解不了弗兰西斯的阴毒,就像当年姜夏潜入米国的时候,这老家伙竟然只是因为一点怀疑就企图瞒着他杀掉南希!
不过今天弗兰西斯的反应倒是让他觉得有点吃不准,怎么就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呢?
奥德纳按下了马上联系南希让她回国的念头,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这天他也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回家陪着夫人,正如索恩所料,他们这天傍晚的时候开车出门,去紫荆花餐厅用餐。
小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路面有些湿滑,但是心情稍微好一些的奥德纳开的并不慢。
这种天气,偏僻的环湖公路上车子很少。正在安静的行驶,突然一辆野马跑车追了上来,两个穿着怪异的家伙打开车窗朝他依依呀呀的喊了几句。
这种小混混在米国很常见,奥德纳并不想搭理他们,心想他们得不到回应,过一会儿也就自觉无趣的离开了。
可是这两个家伙却是非常执着,不断的出言挑衅,还竖起了中指,奥德纳渐渐失去了耐心,心中气恼起来。
看着奥德纳还是没有反应,其中一个混混干脆摇下车窗,伸出头,朝着奥德纳车窗上吐了一大口浓痰,然后吼叫加快车速。
奥德纳再好的脾气也爆了,随着副驾驶座上夫人的一声惊叫,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很快车速飙到了接近二百码,就在奥德纳刚刚追上了那辆野马准备朝他们喊话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小混混冲他奸笑着拿起了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随着一个不大的爆炸声,车子瞬间失控,奥德纳猛踩刹车,但为时已晚,车子冲破护栏冲入湖水中。
野马车没有停,反而开足马力呼啸而去。
两个小时候,警方打捞出了坠湖的车辆和两具尸体。
那个路段没有摄像头,索恩偷偷安装在奥德纳车子右悬架的炸药当量很小,威力只是造成车辆失控而已,所以警方没有查出任何他杀的痕迹,
稍晚时候,奥德纳议员和夫人车辆失控坠湖不幸身亡的消息就开始在米国的各大媒体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