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些华人代表们所谓的“劝进”梁耀感到哭笑不得。
“罗宾逊医生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品德高尚,我想罗宾逊医生更适合担任加利福尼亚的州长,如果罗宾逊医生愿意竞选州长,我将全力支持罗宾逊医生。”
梁耀说出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州长人选。
他之所以选择支持罗宾逊竞选加利福尼亚的第一任州长是出于多方面的考量。
其一,罗宾逊在加利福尼亚的威望仅次于他,深得人心,能够比较轻松地获得除华人移民外,任何不同种族移民的选票。
而华人移民的手中的选票投给谁,不过是梁耀一句话的事情罢了,操作起来非常简单。
其二,梁耀是要发展加利福尼亚的,此后的四年是美利坚经济触底腾飞的四年,无论是对加利福尼亚还是他个人来说都非常关键,第一任州长绝不能是草包。
其三,罗宾逊秉性纯良,是个老好人,没有太大的野心,梁耀有能力控制住罗宾逊。
要是罗宾逊不受控制呢?
这个问题梁耀也有考虑,就算罗宾逊到了不受他控制的地步,他也有办法收拾残局。
美利坚的各个州可以理解为一个缩小版的美利坚。
州长就是这个缩小版美利坚的“小总统”,权力很大,但受到议会的制衡,权力也没有大到足以独裁的地步,梁耀只需稍稍操纵州议会就能让罗宾逊下台。
更何况他自个儿是要参选并担任副州长的,而州长也没有权力对副州长进行任免。
美利坚的总统和副总统是竞选搭档,但州长和副州长可不一定是竞选搭档,也可能是政敌。
由于很多州的州长和副州长的选举时间是错开的,经常出现州长和副州长是敌对政党政敌的情况。
当然,这套看似完美的权力制衡也有缺陷。
州长只要能够控制州议会,从理论上来讲就存在独裁的可能。
实际上呢?实际上已经有非常好的例子了。
为了解决国内的黑人问题,美利坚进行了一次大缺大德的尝试,将本土的黑奴运到西非的利比里亚,打造了一个美利坚模范生,就连国旗都山寨美利坚。
此国号称非洲小美利坚,西非金枪小霸王的利比里亚,其政治制度就是照搬美利坚,甚至连黑人也是从美利坚运回去的“高质量”黑人。
这些“高质量”黑人,也就是美裔黑人到利比里亚后也很争气,直接当起了殖民者,殖民起了当地黑人土着,一跃成为人上人,和当地土着打成一片。
而那些美裔黑人选出来的总统也都是独裁者,对这片陷入战乱的土地进行了长期的血腥统治。
不仅是利比里亚,没有良好社会基础,照搬美利坚制度玩脱的亚非拉国家比比皆是。
美利坚东部各州本州内几乎不存在绝对的寡头,有比较成熟的两党制,豪绅富商们能够在这套三权分立的制度下互相制衡,也可以说是互相达成了某种默契,都遵守这套政治游戏的规则,断绝了各州独裁的土壤。
美利坚联邦政府不惜花大代价支持纽约财团扶持太平洋邮船公司打压范德比尔特就是这个道理,政府不希望纽约州出现绝对的寡头,哪怕只是一个航运业。
至于阿斯特家族,人家早就完成了转型从一个皮毛商成为了纽约大地主,融入了贵族圈子成为了他们的圈内人。
而且皮毛商对政府的威胁远没有一个垄断航运的航运大亨来的大。
在加利福尼亚,目前梁耀就是绝对的寡头,他要搞独裁也不是不可能。
但在和平时期的美利坚公然在一个州堂而皇之地搞独裁,无异于是在找死。梁耀还没愚蠢到这种地步。
“我竞选州长?”涉足政治不在罗宾逊的人生规划之内,他连忙摆摆手表示拒绝,并说明了缘由。
“我只是一个医生,没有任何从政的经验,担不起这个重任。”
聪明圆滑的斯坦福猜出了梁耀的心思,他对罗宾逊说道:“罗宾逊医生,您品德高尚,而且您为加利福尼亚做过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相信加利福尼亚将会在您和梁先生的治理下越来越好。”
“罗宾逊医生,斯坦福说的有道理,我们都知道你希望加利福尼亚未来能变得更好,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当一个政治家能为加利福尼亚做的事情可比医生要多。”梁耀劝说道。
“如果你愿意竞选州长,我亦将竞选副州长协助你。”
罗宾逊的执政能力梁耀是不怀疑的。
在另一个时空罗宾逊就当过加利福尼亚州的州长,只不过不是第一任,后来罗宾逊还担任过堪萨斯州的州长,口碑颇佳,这足以证明他的执政能力不仅合格,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优秀。
梁耀开口之后,众人向罗宾逊投以殷切的目光。
罗宾逊在众人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他挠着头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
“尽早给大家一个答复,罗宾逊医生,大家都很看好你。”梁耀上前拍了拍罗宾逊的肩膀。
葛文还没这么快到达加利福尼亚,这一点时间他还是愿意给罗宾逊的。
会议结束之后,梁耀在听涛园宴请了这些代表,庆祝加利福尼亚即将建州。
不过梁耀并没有这些代表那么开心。
近来以布兰登为首的匪徒时常袭扰萨克拉门托,专门挑小型淘金公司洗劫,闹的萨克拉门托人心惶惶。
无论是出于报私仇的目的还是维持加利福尼亚的治安和稳定,这个祸患必须除。
而且要连根拔起,除的干干净净。
自从布兰南家族覆灭之后,布兰登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
梁耀分析了布兰登活动的时间,时间点基本和约翰进入萨克拉门托地区的时间相吻合。
因此他大胆判断布兰登肯定是和纽约财团勾结在了一起,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约翰旗下的淘金工人詹姆斯给他送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
只是关于布兰登这支土匪部队的具体人数他还没摸清楚,有传是两百多人的,也有一些比较夸张的传言说是有三百多人。
詹姆斯给他送来的情报是一百多人,这个数字是相对比较可靠的。
布兰登以劫掠为生,不事生产,不可能供养的起一支两三百人的队伍。供养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已经是极限了。
波莫族、迈杜族,甚至是更北边,靠近加利福尼亚和俄勒冈边界的尤罗克族和胡帕族印第安人酋长不堪布兰登之扰,几次请求梁耀出手帮他们对付布兰登。
梁耀也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过时的火器,只是这些印第安部落还是拿布兰登没办法。
毕竟布兰登是上过军校,服过役,参加过战争的职业军官,而且布兰登麾下匪徒的核心骨干是逃兵,并不完全是乌合之众。
以印第安人的军事水平,想要对付布兰登确实有一定难度。
布兰登是个十分狡猾家伙,自从在萨克拉门托遭到重创之后就躲着梁耀的武装。
甚至连波士顿公司、老矿工组织这些武装力量稍微强一点淘金公司组织都不招惹,专挑软柿子捏,惹的小淘金公司和团体怨声载道。
如果小型淘金公司和团体的抵抗稍微顽强一些,布兰登也会迅速放弃,迅速遁入山林之中。
这种游击战似的打法梁耀也很头疼。
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击退布兰登这伙匪徒,而是要全歼他们,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况且他现在是治安官,剿匪维持当地治安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
至于养寇自重,有印第安人部落就足够了。
宴会结束之后,梁耀留下了萨特,和萨特前往书房商量剿灭布兰登一事。
邓延和两个英国教官早已在他的书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