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徹一边将房中的灯一盏盏点上,一边听张延回禀。
听完后,他稍稍迟疑了下,问:“你的意思是,这个田仲辰不是田仲辰,而是其兄长田伯辰?”
“是。”张延坐下来和他细说。“管若虚和他的同窗们都说田仲辰此次来京性格变了。以前是个贪玩张扬的性子,但是这几个月却闷头读书。科考前他们只当是春闱在即知道紧张了,可春闱结束后,同窗们喊他吃酒游玩,他依旧不合群,与以前完全不同。”
“田伯辰和田仲辰很像?”
“听说几乎一模一样,就连其父母有时候都会弄混淆。只是田伯辰从小爱读书,三年前及第,外放地方上为官。田仲辰却从小喜欢吃喝打架,不务正业。”
这就难怪管若虚说那样话,对田仲辰都能够高中自己落榜而悲愤了。
“我怀疑田仲辰的那个举人头衔,也是其兄长代考。”
一个不喜读书的人,能够考得举人的确出人意料。
“田伯辰如今在什么地方做官?”
“就在永平府辖下的黎州颖县做知县,是否要大人他……”
“嗯。”杨徹应声,不耽搁,当即铺纸研墨给杨泉写信,请杨泉查一下如今的颖县知县。
地方官在任其间,没有上级命令是不能离开辖区,田伯辰如果代弟春闱,为了不被发现,留在颖县的就该是其弟田仲辰。
一个春闱替考,一个冒充朝廷官员,这兄弟二人真是胆大包天。
内卫司那边已经严审两日,隋、张、卢只字不招,内卫一一排查隋、张、卢在考前分别去拜访了那些官员。
这日天黑开始,内卫司的大牢都没有安分过,一会儿这一个人被带出去,然后浑身是伤回来,一会儿那一个被带出去,满身是血昏死过去被拖回来。
被带出去的有考生,有考官,也有其他的罪犯,哭喊惨叫的声音,隔着很远都很能够听到。
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内卫司要在这一夜审出个结果来。下手之狠,人被拖回来时,经过其他犯人的牢门都能嗅到浓浓的血腥气,惨不忍睹的伤口,让人作呕,更让人心底生寒。
整个牢房中没有人能够睡得着。
方鉴蹲坐在角落里,看着有一个人被内卫从外面拖回来,被拖的人,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整个人瘫软像没了骨头,从牢门外拖过去,地上留下一道长长血迹。
他不知道是自己招供太爽快,还是自己的案子还没有进入审理的环节,被关在内卫大牢这么些天,内卫司竟然没有对他刑讯。
考卷那么大的事情,不是他一句否认,内卫司就不审的。
就算不是他所为,也得让他脱一层皮。
这几日看着牢中不断有人进来,从他们喊冤的话中,得知现在是太子亲审舞弊案。应该舞弊案之后就是他了。
看着外面一个个被拉出去拖进来,自己的日子差不多也到了。
须臾不远处的牢房门前内卫呵斥声,紧接着有人大喊大叫冤枉,似乎拼命在挣脱,弄得牢门上的锁链哗哗作响。最后人还是被内卫拖走。
犯人没有被拖到外面大堂审问,而是直接拖到大牢靠着外面的审讯室内。
审讯室内点燃好几个火盆和许多灯笼,但是周围黑漆漆的墙壁将光线吸取大半,整个审讯室还是光线昏暗,周围的刑具和刑具刑架上的血迹都显得鬼魅阴森,特别是空气中充斥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大人,我真的没有买关节,我是冤枉的。”
“于获都招供了,卖关节的名单你就有你,给你的字眼是‘噫乎哉’,这个词在你的考卷中出现,你还敢狡辩!”内卫抓起旁边桌上的纸抖了下,厉声喝道,“你最好乖乖认罪,免得和他一样受一顿刑,从没有哪个犯人的骨头有我们内卫司的刑具硬!”
卢敞已经被吓得双腿瘫软,朝内卫手中的纸看了眼,只瞧见最后一个鲜红的血手印,什么都瞧不见。
“我没卖关节,没有!”他颤抖着哆哆嗦嗦喊着。
“春风楼群玉姑娘是你的相好吧?她告发你骗她的银子去买关节。”
“一个贱妓的话怎么能信,我没有。”
内卫冷呵走上前,手中的鞭子浸入旁边的盐水中,冷嘲热讽道:“你这种人,还不如一个青楼妓子,人家群玉姑娘给你钱科举,一片真心付出。你却拿着别人的钱舞弊,高中后马不停蹄去攀高枝,将别人弃之如敝屐。”
“是她痴迷要嫁我不成,冤枉于我。”
“痴迷你?”内卫上下扫他一眼,要长相没长相,要钱财没钱财,要才华没才华。“爷给你个忠告,下辈子投胎做人别得罪女人,特别是痴情的女人!”
话没落音,手中鞭子已经从盐水桶里飞出,狠狠抽在卢敞身上。卢敞当即一声惨叫,当盐水渗入裂开的伤口内,疼得又是一声干嚎,全身颤抖风中枯叶。
“人证物证俱在,你招不招罪名都已经落实,死罪难逃。如果想死前少受点罪,就干脆些将卖题的官员也都招了,看在你坦白份上尚且能宽容处理,让你死得干脆些。否则,你让我们内卫司结不了案,我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活着。”
说完手中的鞭子朝卢敞的双腿狠戾一鞭,卢敞惨叫同时,双腿已经瘫软,直不起来。
内卫将手中鞭子再次浸入盐水中,阴森地笑问:“今日鞭子,明日烙铁,后日就是钢针钉骨……”
旁边内卫着急着道:“老大,既然他都已经是死罪了,咱们别浪费时间了,不愿意招咱们就按照流程来,抽二十鞭子扔回去,每天走个过场。”
另一边内卫咂舌道:“他一日不招,咱们不能结案,岂不是每天都要刑讯来一遍,这没有尽头的,着实麻烦。”
“太子有旨,一日不招审讯一日,咱们也没办法,只能轮流来。”
内卫老大点着头道:“你们说得也是,后面还有人要审,也不能全浪费他身上。”
卢敞听完这些话,已经吓得差点翻了白眼。
于获大人已经招供,群玉也指认,通关节舞弊,已经是死罪,根本没有生还的希望。
自己还咬紧牙关不招,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他准备招供的时候,内卫手中的鞭子飞出盐水桶,又再次抽到他身上,当即皮开肉绽。
盐水混着血水顺着伤口而下,卢敞疼得咬碎牙,最后没挺过去昏了。
一桶冷水泼醒,卢敞打了几个哆嗦,冷水冲刷伤口,让他瞬间清醒。
看着内卫手中的鞭子又浸在盐水桶里,准备再次抽过来,他忙叫:“我招。”声音虚弱,伴着低哑。
他又拼尽全力抬起头喊了声:“我招。”
“非要挨几鞭子受一通罪再招,何苦呢?”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给各位姐妹道个歉!
对不起!
本文写得有点乱,很多情节都没写出来,还存在其他很多问题,未写出自己想要的感觉。所以暂停更新,全文大修大改。
本文是我心中一直想写的白月光,也是我的信念,绝不弃坑。
忽然暂停断更,对不起追更的姐妹,十分抱歉。
姐妹若是想等,可能要等很久;若是不想等,便取收吧!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