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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阮瑟的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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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月白晚雾浓,雪冷星稀夜色寒,燃灯烫夜。惊昼从混沌中睁开双目,所见即是一片空茫,和悬浮在这空茫中的许多铜镜碎片。

残损的镜子中映出的,是阮瑟的面容,他所见过的,以及他从未见过的喜兴哀乐、贪嗔痴怒,一时间让惊昼有几分失神。

“阿阮…”

鬼使神差的,他抬起纤长的手指,与其中一处镜片相碰,冰凉的触感让他想去抓住那碎片,却不慎被划伤。

他是在眼看着那鲜红血液融入镜片之后,才迟来的感受到了一丝疼痛,他恍然回神,却有人声自空茫中响起。

“吾乃创世神明,汝方才所见,乃是此女的往生,只要汝答应吾一个条件,吾就放你进这三千浮生。”

惊昼略加思索,“什么条件?”

“任何条件,你都要答应。”

惊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拒绝了,他本以为会惹怒对方,没想到它却轻笑出声,仿若早已料到自己的选择。

“你可以边看边考虑,我相信你看完后,你会答应的。”

惊昼抬眸看了看眼前阮瑟的虚影,到底是行动先思想一步,抬指将鲜血点进那块碎片,不过一息,晦暗的碎片折射出刺眼的光,惊昼下意识的抬手覆目。

当他放下手时,周遭的景象已然变了个样。

......

这世上流淌的最快的是光,离世人最远的是太阳。而在日光都照耀不到的北境之北,有一座山,山上覆盖着经年不化的长雪。

山与雪远比人寿要久长,似乎数万万年前的上古时期,女娲捏土塑人前,山就在那里。土与雪不断地堆积着,堆积着,似乎要连接上天穹。

云雾缠绕之处,城邦形影绰绰,只有在月圆之夜才能看得真切——传言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城,城中住着仙人神女。他们生得仙姿佚貌,臻首娥眉,北辰星从山巅落下时,仙人们驱赶着太阳犁过人间五十州,长庚星从原野上升起时,神女们又会打捞起天池里的月亮。

那不是人力所能触及的地方,莫说是攀登,就连谈起都是对神灵的亵渎。百载春与秋转瞬即逝,诗人浮白载笔,草草地在竹简上写下了山城之名——

“白玉京。”

……

日暮水碧,浅江中的一只蜉蝣抖了抖一双透明的翅,惊起圈圈水波,它得意洋洋地冲身边的同伴们说,“好了,这就是神女的故事了,都散了吧,一会儿鱼群就要来了。”

“你还说什么神女呢。”一旁的同伴嘲笑着,“你连月亮都没见过。”

讲故事的愤然转身,“我好歹见识比你广些,说的就像你见过似的。”

两只虫扭打在一起,四周的同伴们哄笑起来,谁也不在意什么所谓的月亮,神女,顺着水面上的绿藻游开了,唯留下一只,听罢了故事,拼了命地振着尾须向岸边游去。

他们驻足的荷叶离岸边不过十数尺的距离,可他从日头正中游到红云染红了山野,才爬上岸边的一小块卵石。

……

层层叠叠的火烧云如同泼在宣纸上的红墨,在空中肆意盘踞着。蜉蝣为这从未见过的景象而震撼,那红云压面的震惊甚至盖过了缺水的滞涩。

他本就短暂的生命飞速地从身体中流逝,就像一滴水离开了水面,蜉蝣在这一眼中快速衰老,他甚至没有试图再回到池塘中,只疲惫地将躯体停在卵石上。

“真想看一眼月亮啊。”

他如是感慨了最后一句,而后安静地阖目,等待死亡。

……

“月寒日暖,朝朝暮暮,无非是苦煎人寿,熬着日头,又有什么好看?”一道消瘦的人影落在卵石前,似是不解道。

蜉蝣竭力睁眼看她,“真好,你能这样说,想必是见过很多次月亮,已经觉得无甚好看了。可我与你不同,我们这一族,辰时赶着朝露而生,到了月亮升起时就该死了。”

一滴泪落在了石头上,接下来是第二滴。

不断流下的泪水溅湿了蜉蝣的羽翅,他疑惑地抬头看向那奇怪的女人,她的泪水称得上滂沱,可无声无息。

“真可怜。”

蜉蝣在这三个字中飞速地褪去了虫的壳,一双羽翅变成了人的双手,尾须变成了双腿,一个赤条条的男人站在河滩上,茫然地看向身前的女人。

她的泪水止住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连分毫泪痕都不带。她满意地看了看刚刚拥有了人形的男人,转身就要离去。

“请等一等!”

蜉蝣还未习惯用双腿直立行走,说话间便向前扑去,挣扎着倒在河滩上。他新生的双腿在卵石上擦破了,可他分毫未觉。

“你现在是人了。”女人疑惑地转身,“你可以去看月亮了。”

“可是人要如何做?”他急切地开口,“请告诉我吧,我不知道在月亮升起之后要做什么。”

女人拧着眉,再次将目光转向他,随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赠你人身,就是同你有了缘法。”

她扯下了空中的一朵云,那红云在她手中重新褪了色,云锦织就的白衣落在了他身上,一头长发也被白色的玉冠高高梳起,江虫变成了人间里温和的小郎君。

他们离的极近,蜉蝣低下了头,用他刚得的眼睛不住瞥向女人

——她也穿了一身白裙,头上带着一顶薄纱笠帽,裙子上的图案他不认得,帽上绘着的好似江边苇草,苇草身段柔软,风吹过来时摇荡的姿势曼妙,她也是。

他兀地红了脸,于是头更低了些。女人仍然紧锁着眉头,半晌后才重新开口,“你有名字吗?”

“没有。”

“既要做人,那就该有个名字,为自己取一个吧。”

“请您为我取吧!”他说完后脸上的红更深了,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名字是什么,该怎么……”

“我下山时,山雪很大。”她并未介意他的失态,“你又从江中而生,那便叫江灼雪吧。”

得了名的人因自己的名而欢喜,也因名字同她的关联而欢喜,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身后,为她提起一盏风灯。

太阳已经彻底落于西山之后,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弯圆月,男人没有看向他不畏死也要瞧上一眼的月亮,他只看着她。

他们的影被遥远的光拉长,落在远方的惊昼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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