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阳沉默了，他想问，但是没问出来，被明梓姜甩甩手就打发了：“车钥匙，要是一点多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去学校，别搞迟到了。”
潘阳再次沉默，轻轻推了推明梓姜的肩：“得了吧，跟我还整对付明可心那套，赶紧去你没剩多少时间了。”
明梓姜看到时间赶紧拿着钥匙跑掉了。
剩下几个人分工合作把碗筷桌椅收拾好，潘阳躺沙发上一脸愁容，他旁边还坐着认真玩手机的楚寻川。
潘阳偏头一看，这人还不在搞那些高深莫测的科学，再仔细一看，卧槽？玩原神？
“川川呐～大学霸～这怎么在玩游戏啊～”
楚寻川被潘阳一大体格直接压住，他无奈把人往旁边推：“姜总不是喜欢嘛？我多了解了解。”
好一个深情人设。
“哎，要不是知道姜姜儿不喜欢你，我都要被你们的爱情感动了。”潘阳心里一沉，他自己又何妨不是不被喜欢的那个：“问个事，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姜姜儿的？”
楚寻川看着变成一团彩色元素的丘丘人沉默片刻，开口：“记不清了，我十年前就认识她了，可能是一眼定情？”
潘阳笑笑：“这么俗套？”
随后他反应过来：“等等？你说多久？十年？”
楚寻川点点头：“她家里的事你应该知道，那天我去参加她……爸爸的葬礼。”
潘阳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自然知道明梓姜家里的事，每次他问明梓姜也会说，只是他并不知道明梓姜的爸爸死的这么早。
“两个老人对她什么样你也知道，那天是我看到姜姜最冷漠的时候。”
那么点大的孩子被嫌弃被唾弃，但她似乎越是感受到这些情绪她自己反而越冷淡，那天她甚至没做过一个伤心的表情。
楚寻川简单讲了点那天发生的事，又说了点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的事。
潘阳是惊讶楚寻川和明梓姜相遇的时间早，更是没想到他能把这么多年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应该有人说过你的记忆很好吧？”
楚寻川听到点点头：“这些事有些是我妈和我说的，从和姜姜分开后的所有事我都记着在。”
潘阳想到一种病，就和楚寻川很相似。
“超忆症。”
两人异口同声，潘阳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学习好就算了还有怎么个逆天的技能？”
楚寻川摇摇头：“不好的，我记住每一件事的细节，甚至当时我都没发现的事，再次回忆我都会知道，太多事记在脑子里，很乱很乱。”
看得出来楚寻川因为这个“病”有些痛苦，他很无奈，想忘的事忘不掉，图书馆也会因为书太多而装不下。
潘阳摆摆手：“看来大学霸也有烦恼，好了大学霸，我该走了，你也回去吧。”
楚寻川看着潘阳起身他也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吧。”
“你去干嘛？”
楚寻川手里还有明梓姜没拿走的糖：“去给姜姜送糖，顺便送送朋友？”
潘阳笑笑：“好朋友，对姜姜这么好，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对不起她的事。”
这话楚寻川不敢深想，只是跟着潘阳徒步走到学校。
到三班窗口把糖放下就离开了。
回到家楚寻川操控电脑，调查着监控信息，很久很久也没发现什么，他关掉监控在桌子趴了很久，现在他还是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哪怕能再找到一点他都能在两个老人手里光明正大带走明梓姜，不需要她有什么顾虑。
“川崽～妈妈回来了！”
荣慕瑶丢下行李箱，兴奋地抱住楚寻川。
她一偏头就看见不断变化的监控，一顿：“这是在干嘛？”
楚寻川没有说话，荣慕瑶大概猜出来了轻轻叹了口气：“川崽，你这样做太危险了。”
楚寻川摇摇头：“只要他们没做什么偏离轨道的事，我的计划就不会出错。”
“那两个老人出错概率呢？”
沉默片刻，楚寻川才回答：“百分百。”
荣慕瑶继续叹气：“就算计划再精密，总是赶不上变化，川崽，你要考虑好后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楚寻川当然知道，但是在结果中他也只有余冲冲这一变数罢了，他从来没有出错过。
“好渴啊……”
凌华在桌肚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没开封，你喝吧。”
明梓姜就等这一刻了，扭开水瓶一口干了小半杯，喝完长舒一口气：“啊……爽了。”
“呵，你就等着这瓶水吧。”
明梓姜嘿嘿一笑：“被你猜中了。”
她往外边挪了挪，看了看买的布偶娃娃，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买小一点了。
接近一米五的大熊畏畏缩缩在角落，这大玩意挤的明梓姜和凌华畏畏缩缩。
“md，你咋买了这么个熊玩意？”
明梓姜也没想到的，当时熊展示在架子上的时候看起来就一点点大，到付款后拿到货一下整那么大。
“我找人给它带走吧。”
明梓姜无奈寻求帮助，给楚寻川call了个电话。
“川崽，帮帮忙，买了个熊，需要你把带走一下。”
楚寻川很爽快答应了，等到再一次下课卡点到达战场。
他看着从窗户出来都十分吃力的熊一时说不出来话，直到真正拿到手里才反应过来了：“怎么买这么大？”
明梓姜无奈耸耸肩：“只是当年看错了眼，遇上了不对的熊罢了。”
好吧。
楚寻川带走那只看错眼的熊，明梓姜和凌华也能舒展开来。
两人伸了个懒腰，一个趴下装死，一个开始疯狂内卷，装死的那个转头看了一眼：“你再这么卷以后我们三个人就潘小羊得寄了。”
明梓姜摇摇头：“我没有要求那么高，就想让冲冲不那么伤心。”
“她看到你那么努力，要是到时候考不上同一所学校，也不会后悔对吗？那你呢？”
明梓姜没说话，她写着余冲冲做的试卷，每一题都很认真的在写。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后悔那肯定不可能，毕竟也是花了时间精力，但要真说不甘心什么的，倒是没有的。
她本来就不需要靠着中考改变人生，她的人生已经有了路，顺着路走哪怕是一点点坎坷也都不算什么。
如果真的到了高中才是会烦恼的事，被无限压缩的时间，和抽不出来的精力，很难让明梓姜专心工作。
像舟姐说的那样，她以后会向着更广的配音路，身份暴露是迟早的，经常外出更加平常，而高中就是束缚她的枷锁。
“你后悔吗？姜姜儿。”
“我不后悔。怎么做都是我的选择，既然我在初一放弃了学习我就会为了我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事后会后悔的人，都是傻逼。”
凌华笑了笑：“你说得对，事后后悔，不是傻逼就是贱。”
“上课了！还在吵什么？”
李东站在讲台上，皱着眉拿书拍打可怜的讲台，讲台上的灰尘飞扬在前面的同学面前，可怜的孩子一边挥动空气一边翻白眼。
明梓姜痛苦地拿出课本，心里吐槽着李东提前到班，手上写题的速度确实一点没变。
两个小老师计算过了，下周明梓姜就能补完前面的所有知识点，跟上老师的课后学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明梓姜现在可以写一些试卷，每一道题的解题思路都有，只是能写出来的都是基础题。
余冲冲很多次想要帮明梓姜学会写难题，只是楚寻川没有同意，现在的明梓姜和两年前的她不一样。
她不在是神坛无法企及的神，而爬向神坛的阶梯她只爬了一半不到。
对于明梓姜来说还早，她掉地快，爬也不会慢，仅仅是初中的知识还难不到她。
“姜姜儿？我们下去上体育课吧。”
明梓姜正趴桌上睡觉，她现在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点点头被余冲冲带走了。
虽然已经十二月天上的太阳却不小，阳光照在大地上，草地和躺在草地上的人都被渡上一层金光。
明梓姜躺在地上被阳光照得舒服死了，结果余冲冲突然在旁边说一句：“姜姜，你可是答应我体育课给我唱歌的。”
明梓姜愣住了，她脑子里没有这段记忆，可是她抵不住余冲冲的撒娇，还是妥协了。
操场的人零零散散，明梓姜找了个角落陪着余冲冲，很快便开口唱了起来。
清爽的女声优美的嗓音和美妙的音乐，余冲冲很惊讶，这比之前明梓姜最后一次在群里唱的要好得多。
歌声不意外引来了一些牛马鬼神，孙意首当其冲：“md，我的耳塞呢？不对？这尼玛是姜姜儿唱的东西？”
明梓姜不说话，她恨死这空旷的操场了。
一群小鸡仔叽叽喳喳，明梓姜啥都没听，只是听到了余冲冲的一句好听。
在老师来之前明梓姜都躺在草地上，看着没有云的蓝天，看着想要落下的太阳，看着摇摇欲坠的树枝，看着和同学们聊天的余冲冲。
她闭上眼睛，等待老师吹哨集合。
很快老师来了，集合热身，训练体考内容，解散，打打闹闹，下课。
明梓姜被余冲冲环着手臂，嘻嘻笑笑地谈论体育课的歌，明梓姜打死都不想再唱一遍了。
余冲冲遗憾地摆摆手和明梓姜告别。
不出意外校外两个大男孩等着她，明梓姜叹了口气：“真没必要，今天我要等明可心。”
“反正现在也没事，张萍萍现在被大学霸搞的头疼，作业都不布置了，咱们天天就一本数学，爽死了。”
明梓姜给他竖了个中指。
想要落下的太阳终于抵不住消失在天边，只剩下一抹橘色染了半边天。
明梓姜等了很久，也没看见明可心的身影，她进小去班级找她也没找到，给她打了个电话。
“在哪呢？”
“我……去小初家了。”
“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