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梓姜正在脱外套，潘阳家一直开着空调和地暖，穿一件衬衫都嫌热。
潘阳打开游戏机，他坐到床上问：“姜姜儿，你哥一直在给你打钱吗？你好像一直都不缺钱。”
外套被扔到一边，明梓姜也坐下：“我看起来像缺钱的？”
不像，明梓姜经常会带好吃的给同学吃，有时候是十几块一个的小蛋糕，有时候带一箱子可乐牛奶分给大家，也不会吝啬任何人。
大家的零食都是有来有回，今天他带点给大家吃，明天我就带点分出来。
潘阳是见过明梓姜爷爷奶奶的，虽然没有穷人感觉，但是一出口就会觉得家庭不富裕。
那会李东天天管抄作业，明梓姜又是那种能抄坚决不写的人，天天早上找那群憨包抄作业。
那时候监控还没装，明梓姜抄的非常嚣张，结果就是被制裁了。
李东直接让她叫家长。
一开始明梓姜根本请不来奶奶，也是李东打电话给她才来了一趟学校。
潘阳为了看笑话就跟在奶奶后面，直到奶奶到办公室他才借着问题混在一群人里听。
那个奶奶一来就把家底爆出来了：“这个丫头家里父母全死了，我和他爷爷管不住她，老师随便打她，反正她皮实打不死。”
就算是李东交了快三十年书也没见过这样的奶奶，上来不管不问就自报家门。
明梓姜在一旁眉头都皱成川了，她没说什么就站那站在，像是要继续听什么好玩的。
奶奶都没给李东说话的机会，短短十分钟都快把她生明晓到明梓姜出生一系列事件说出来了。
“她妈难产死了，他爸也死的早，谁也管不住她，又是个死性子，我和她爷早就不管她了，天天就吃我们住我们的，早点把她开了出去打工挣钱。”
说到这李东再也坐不住了，他打断奶奶的话：“虽然明梓姜抄作业这件事是非常严重，但我们不会开除她，而且孩子还小你们不能不管她，更不能让她出去打工！”
奶奶啥都不听：“老师你也别说了，这丫头在我家啥事不干一天净花钱了，我们家也没什么钱，让她去打工好养我们。”
这一说就上课了，李东让明梓姜去上课，自己和奶奶说。
潘阳见明梓姜走了就跟上去，他什么也没问，就跟后面直到到了班级。
李东花了很大工夫给奶奶做思想工作，但她油盐不进，到后面都不听李东说话直接就走了。
之后李东也不让明梓姜叫家长了，更后面都很少管她了。
“你奶那举动太……嗯，显得太，掉价了。”
明梓姜看潘阳半天憋出个屁翻了个白天：“她说的话就是正常老人天天说的，习惯就行。”
行吧，只不过潘阳还是想知道明梓姜的钱哪来的，明梓姜的哥哥给的？他好像不仅给明梓姜还有明可心。
有时候给两个人钱又是买电子产品，都是些不便宜的，就算再厉害明杰也只大学毕业两年，没有人脉根本做不到。
“姜姜儿，说真的，你哥给的钱应该没有那么多吧。”
明景不知道明梓姜做的工作，但是明梓姜说过不是什么危险犯法的事，所以他也就没多管。
即使明梓姜强调过她有钱，但明景还是会给她钱，话费或者过节时五百二的转账都没少过，他不会亏待自己的妹妹。
明梓姜对他的要求少，明景就会在明可心身上补回来，他每个月会给两千给明可心，叮嘱要买吃的给姐姐，明可心口头答应的高兴，随后就充游戏里面了。
明景也说过她，但是他亏欠两个妹妹太多，也没有过多阻止，想着开心就好。
“还好，我……有个赚钱的工作，也不缺钱。”
潘阳愣了一下：“什么？你在哪工作？未成年打工是犯法的，滥用童工！”
明梓姜锤了一棒槌：“傻逼，网上的。”
这潘阳更担心了：“网上？网上坏人就少了？万一被骗了怎么办？”
真不知道潘阳这一股子八婆味是哪来的，明梓姜哭笑不得：“你这么强防范意识哪来的？我都没觉得什么你倒是担心起来了，放心啊，这事我干了有好几年了。”
好几年？这么说小学明梓姜就开始打工了？这两个老人这么狠心，让十几岁的女孩去打工？
潘阳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他真为明梓姜感到不值，之前一段时间奶奶老年痴呆特别严重，明梓姜尽心尽力照顾，结果他们就这么对她？这还是人？
“哈哈哈哈，潘小羊，你不会觉得这就很残忍了吧？”
明梓姜直截了当的揭穿潘阳也没觉得什么，他自认为见识了很多人情世故，但是他发现有些人她不能被称作人。
“我现在怀疑你的精神状态。”
？md傻逼？
明梓姜都不想骂他了又给他一棒槌，背过身刷手机了。
潘阳摸摸被锤的后脑勺，看了眼明梓姜的背影就独自玩游戏了。
说实话明梓姜不用天天晚睡早起关注奶奶的动态还是很爽的，毕竟谁都不想一天睡几个小时啥事都干不了，就为了一个老年痴呆的老太太不走丢。
爽是爽，明梓姜还是担心奶奶会不会迷路，老年痴呆找不到回家的路。
只是她发现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回家的路形成肌肉记忆，奶奶哪怕忘了也能走回家。
打了一会房间的门就被推开：“儿子！你在这啊？哎？姜姜儿睡着了？怎么睡外面？赶紧给她把被子盖上别感冒了。”
潘阳回头一看，明梓姜已经睡着了，但是她背对着坐在床上，要不是她一动不动真的看不出来在睡觉。
潘阳赶紧把明梓姜放倒盖上被子。
他抱起明梓姜就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做完了。
后来他才发现，明梓姜这个体重有点不正常。
他依稀记得初三刚开始明梓姜有50公斤还多，但现在一抱就完全不一样了。
潘阳是个经常锻炼的人，对于重量也比较敏感，差一点可能没什么区别，这重点事差的有点多。
如果是明梓姜刻意减肥三个月十多斤是很正常的，但关键明秀吃的和平常一样，运动量也没变化，几个人经常在一块当然知道。
瘦了这么多是因为什么？潘阳不知道，他觉得有必要带明梓姜去一趟医院了。
“爸，要是一个人生活作息啥的都没变，但是突然瘦了十几斤是因为啥？”
潘城一脸懵逼，他不理解为啥突然文这个，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咋了这是？”
潘阳摇摇头：“你知道吗？”
想了想潘城不确定地回答：“可能是生病了？或者营养不良或者消化不良啥的。”
潘阳沉默半刻：“好，对了，爹你啥时候走？”
脑袋上一巴掌让潘阳怀疑自己说错话了，潘城哼了两声：“我这才回来几天你就盼着我走了，感情呢？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去哪了？”
“爹你小声点，别把姜姜吵醒了。”
可能是好奇心作祟潘城问了句：“我和姜姜儿谁重要。”
潘阳一脸无语：“你怎么能和姜姜儿比？”
潘城想着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时，潘阳又说了：“你配和姜姜儿比重要性？”
不出意外潘阳被他爹抽了一顿，悄无声息地抽了一顿。
潘阳对明梓姜的感情潘城也知道，只不过好像没人发现一样，大家都默认了明梓姜和潘阳只是好哥们这一事实。
潘城看出来明梓姜对自家儿子的感情，可能很铁但上升不到爱情。
没有人能猜到明梓姜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一夜后，没有烦心事的打扰明梓姜也是想睡到自然醒，但迷迷糊糊中就被潘阳叫醒了。
“我日！姜姜儿快起来！歇了歇了，要迟到了。”
明梓姜瞥了眼钟，七点多，早读什么时候来着？七点半？
我日！
明梓姜赶紧穿上衣服去洗漱，越是急越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md！这吊头发迟早给她剪了！
花好几分钟打理这一头毛，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潘阳吃着包子把零零散散的作业一股脑塞进书包里，也是在七点二十多出发了。
临走前潘城还问要不要他送，潘阳推出他一年都用不到几次的小电驴，果断给了他一白眼。
“姜姜儿，你咋不拿个包子吃？”
明梓姜扯着书包脑子还晕乎乎的：“忘了。”
到校门口升旗仪式的铃声已经响一会了，两个人冲进去就看见稀稀拉拉一群人往操场跑。
他们回到班级时人都走光了，也是在开始前到了班级集合点。
“姜姜儿！”
孙意在旁边捣鼓她，明梓姜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干嘛？”
“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
明梓姜翻了个白眼：“睡迟了。”
孙意终于也是不捣她了：“那你怎么和潘阳一起来的？”
“哎卧槽？你烦不烦？”
李东也是注意到两个人说话，大声提醒。
孙意给吓一激灵，躲在吴昊后面不说话了。
明梓姜看他的怂样乐半天，身后突然出现余冲冲的呼唤声，她回头一看余冲冲正和她招手。
观察了一会李东的情况明梓姜就偷摸着跑到余冲冲后边。
这队伍虽然是按照身高排列，但余冲冲就喜欢往后站，有时候甚至能站到最后一个，明梓姜为了不被注意还是没有和余冲冲一起行动。
余冲冲朝后伸了个手：“姜姜儿～我之前说的事情有没有考虑一下呀？”
似乎是忘了，明梓姜也确实不想唱歌什么的，但也受不住余冲冲天天在她耳边撒娇。
“哎，我也不会唱啊。”
余冲冲甜甜笑着：“没事，我有个姐姐专业的，她正好闲着在，到时候我们一起！”
看样子余冲冲是蓄谋已久了，明梓姜无奈叹着气：“到时候可别笑话我，你是知道我的。”
余冲冲点点头：“答应就好啦，我就不想在这三年留下一点遗憾而已。”
像是想到什么，明梓姜沉默了一会：“冲冲，要是我考不上高中怎么办？”
眼前人的笑突然消失，她就像是做什么决定一样：“没事，我帮你！只要你好好学我们就还能一起考高中！”
明梓姜不语，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学习了，她微微低头把脸埋在余冲冲的颈窝，深吸一口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