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骑车吧。”楚寻川实在不能相信明梓姜的车技，太狂野他驾驭不了。

明梓姜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好一会才松开手：“你骑，你骑，我很重的别倒了。”

再重能重去哪？

楚寻川坐上车两双笔直的长腿直挺挺站在地上，甚至还要弯一点才能勉强和地面平行，明梓姜也不客气直接坐在后座上。

还别说第一次坐自行车后座还挺奇妙，明梓姜的腿也拖在地上，她到处找着有没有搭脚的地方，可惜安后座时大意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没办法明梓姜曲腿扶着车座下的铁杆，紧张兮兮等待发车。

“别怕，我骑车很稳。”

明梓姜笑笑，手却还是紧紧抓着铁杆：“真巧，我上次对他这么说的人已经断腿了。”

楚寻川虽然知道这是个玩笑话，但也信了。

小小自行车载着两个人倒是平稳地发动了。

速度对比明梓姜就算很慢了，不过也是稳定在两分钟内到了学校。

“麻烦你把车停一下，我买瓶水。”

买完水楚寻川已经在小店门口等着她了，明秀看着他：“你下午去上课吗？”

楚寻川思考半秒还是摇头：“学校课程太慢了，我还要学其他东西，在家还更方便点。”

“你说这话容易被打哦。”

走前楚寻川顺了一把明梓姜软乎乎的头发，在她生气前赶紧跑路。

“唉卧槽，什么毛病。”

班级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明梓姜盘算着下午可以睡几节课时，李东就静步走来。

瞬间安静下来，明梓姜抬头看了眼就低头装作背书。

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明梓姜感觉有点饿，她往凌华桌肚翻了翻没翻出任何可以吃的，又转头问孙意有没有吃的，得到否定回答后明梓姜也放弃寻找食物，慢慢熬过李东的巡视。

很快凌华卡着点到班级，看着早早到来的张清他十分不情愿打了报告。

张清装作听不见把凌华晾在外面好一会，至少有十分钟她才故作惊讶：“你怎么才来？进来吧。”

凌华翻了个白眼慢吞吞走到位子上，英语书也不拿出来在口袋掏了张试卷就写起来。

明梓姜昏昏欲睡，第五次被凌华戳醒后又在他桌肚翻，好一会才翻出一本书，一本破烂的英语书。

明梓姜随便一翻就翻到张清讲的地方，她把书夹在两个桌子中间再一次闭上眼。

好在后面张清没作妖，凌华悄咪咪写了一节课试卷，明梓姜安稳睡了一节课。

下课铃一响张清居然没有拖堂，就说了两句话就下课了，真是感动三班一整年。

“md，这吊试卷爱谁写谁写吧！老子这辈子不想写这吊东西了！艹！”凌华被最后一题弄崩溃了，一个中考题要求用三种不同方法求面积，是否可以使一点在三秒内达到最高点。

“哟？啥试卷还能让你写大题？”

凌华从来没写过数学试卷的大题，除了正式考试，他有时候甚至连试卷都不写。

他把试卷扔到后面，吴昊顺手接过去看题。

“补课班的。”

“你还会写补课班试卷？”

“昨天的。”

那没事了。

吴昊在两分钟内写出解题思路又花了半分钟给凌华讲解，在他写一半时潘阳就拿着一大包薯片走过来：“姜姜！吃不？”

明梓姜歪头看了眼，眼睛一眯把薯片全部抢过来了，咔吧咔吧吃起来。

“咋今天吃的这么起劲？”

“饿了。”

“为啥？”

“明可心受伤了，你要不把她打晕带她去医院？”

潘阳不动声色掏了两片薯片：“怎么了？她不肯去医院？”

“不就那点事嘛……家里没有药了，好麻烦。”明梓姜不耐烦的把剩下半包薯片扔回潘阳手里。

上课铃也快响了，潘阳把薯片叠巴叠巴收起来：“你要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再不行来我家。”

明梓姜在孙意桌上扯了张纸：“哪能一直麻烦你？行了快滚吧，马上上课了。”

潘阳担心，还是嘱托一句才回班级。

这次乔丽来班级看到他们一个个端坐着特别震惊：“张清终于不拖堂了？”

稀稀拉拉笑声传出，乔丽打开PPT：“不拖堂还不乐意？”

奶奶的谁知道张清不拖堂布了个傻狗作业呢？说是一个晚上抄十个单元单词，这不纯纯犯贱？

反正明梓姜懒得抄最多赏半个单元，她无所谓也没人在意，毕竟张清不会看，随便糊就行。

难的明梓姜没犯困乔丽也是让明梓姜深情朗读了一篇课文，反正明梓姜是后悔了，md一篇课文五页纸，这么长还读，读就算了还就让她一个人读，美其名曰：“明梓姜读的好。”

听我说谢谢你。

一节课也是生无可恋地度过，好在明梓姜坐着读课文，这站半节课读书真不好过。

下课潘阳又来了，他的手里带着不一样的东西。

一盒牛奶轻轻放在明梓姜桌上，香蕉味的。

“你这又是薯片又是牛奶，搁着在学校卖货的？”

潘阳嘿嘿笑着：“在学校总要满足一个欲望是不是？玩不了游戏不就多带点吃的解馋了。”

头头是道。

牛奶喝了，但是明梓姜乳糖不耐这晚上多半是要闹会肚子。

上着课明梓姜就开始难受起来，不疼就是难受，肚子翻江倒海和他妈喝了三升可乐一样。

但这不妨碍明梓姜睡觉，眼睛一闭一睁就已经放学了。

刚准备背书包走人明梓姜就被叫走了。

“明梓姜，来我办公室。”

李东难道找明梓姜，毕竟从初二明梓姜数学不及格开始他已经彻底放弃这个学生了。

他坐到椅子上喝了口凉透的茶：“明梓姜啊，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嘛？”

这话说的明梓？有点懵，什么和什么？

李东继续：“初三了，我们办公室的老师都在倒计时了，你的前途完全没有指望，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只有前三百名才有希望上那些普通高中，你知道你上次考试多少吗？”

明梓姜懒得回答，李东也看出她漠不关心的态度，有些恨铁不成钢：“499！”

还挺好玩。

李东向来对那些成绩不好的同学处于完全不理会的状态，这下叫明梓姜说成绩的事，也是万万没料到的。

“所以我推荐你提前联系职高。”

明梓姜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现在好像不到12月吧，就算联系职高也不会有什么用，李东是什么意思？

“我这有一个职高的名额，这是联系电话，我希望你尽早联系他们。”李东用他那语重心长的语气说，但是明梓姜有些听不懂。

她不解问：“为什么？”

“职高联系后你可以直接离校，我们会把你视作休学，毕业证书会给你正常发，中考也不需要你去，就在家……或者找个地方工作了。”

这回明梓姜看清了，他们是怕自己耽误那些好同学学习，现在要赶人。

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其他成绩更差的同学，还不是和明梓姜玩得好的人都是成绩好的，虽然他们目前一直很稳定，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一直受到明梓姜的影响。

像明梓姜这样上课睡觉，作业全抄，彻彻底底摆烂的学生很多，但她周围充满希望的学生太多了，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明梓姜淡淡笑了笑：“这是让我停课然后找厂子上班？”

说的再好听，意思也还是这个意思。

其实明梓姜是不慌没有高中上的，因为初中前她就能靠着配音养活自己。

李东看人不愿意把话讲的更加绝对：“你要知道，现在你的那些朋友都是毕业生，他们不能被打扰，为了他们的前途，我希望你能今晚就联系职高的老师。”

“不用了，反正他们也不是我能影响到的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那我也没办法，休学听起来不好，我还是在学校过日子吧。”

明梓姜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李东起得脸都黑了，他大吼：“你这种学生怎么可能有未来！”

是的，明梓姜知道自己不会有未来，她也从来不期望自己的未来多么伟大幸福，只要有都是奢望。

回班连值日生都走完了，明梓姜提前和他们说，不然回来就能看见狼狈的她。

明梓姜很累，李东说得对，或许自己真的要休学，可是她又不想，如果真的无所事事，不仅自己连奶奶他们都会说。

如果那些不堪的话语又说出来了，自己能不能抗住都是个问题。

走出校门，明梓姜看见楚寻川了，他还在等她。

明梓姜有些过意不去，不经意加快了脚步：“你怎么还在这？”

“等你。”

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

手里的零食一次次打破了明梓姜的防线，她吃着果冻嘴里含糊不清：“你说少了我，他们还能和现在一样吗？”

但随后又觉得太高看自己了，自嘲着：“地球又不是围着我转……”

楚寻川没怎么听清明梓姜的话，但也感到不对劲，他关系地摸了摸明梓姜的头：“怎么了？”

像是宣泄一样，明梓姜把李东和她说的话都和楚寻川说出来了，楚寻川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从他来到这个地方，任何人都能刷新他的认知。

先是明梓姜那残破不堪的家庭，再是这些不讲道理的老师，一次次被打破楚寻川对现实的想象。

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家庭将他保护的太好了，一是从小到大的教育无微不至的关心，二是专业老师的辅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

他甚至无法找到对付方法。

“我会保护你的。”

这是楚寻川想对明梓姜说的话，事实他也这么对她说了，得到的却是明梓姜眉眼弯弯的笑意。

他知道明梓姜在笑他的痴心妄想和逾矩。

但是他真的会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