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解开误会,自称吉野顺平的少年没有因为san值清零而陷入疯狂,反而差点要被五条老师吓死了。
因为我变回人了。
没衣服版的,吓了一跳,还好五条老师反应快,一秒脱衣披在我身上,手速快到我都来不及害羞。
这个时候又意识到了路人和主角的区别。
尖叫也没有,脸都没红的我淡定地扣上扣子,五条老师的外套很长,垂在膝盖以上的位置,跟平时穿的裙子长度差不多。
我想了想,说:“五条老师,这个外套多少钱。”
“……哪怕是老师也有点搞不懂真咲的脑子是太正常了,还是太不正常了。”
“喂。”五条老师露出一个笑容,“刚才看到了吧。”
遮眼发的少年脸红透了,支支吾吾着,最后一闭眼直接说,“没有看太多,只看到了……!”
箱子上的易拉罐被碾压成铁片。
五条老师接着笑,“那我就打到你失忆好了。”
我:“……”
从他那个角度只能看到背啊五条老师。
“老师,你也失忆一下吧。”
男人背对着我,轻飘飘地说:“不行哎,就算是捅破大脑反转术式也会恢复,失忆太难了。”
……太异于常人了,我反而害羞不起来。
黑影仿佛察觉到危险,嗖的一下钻进少年的影子,临走前还委委屈屈扒拉了一遍我的脚腕。
男人当然注意到了异常的来源。
只是害怕一阵儿的少年眼睛发出亮光,“刚才那是什么,你手里突然出现的红色球体是什么,还,还有……”
“是猫妖吗。”少年声音很小。
我:“很遗憾,是人类。”
我察觉到五条老师左右飘忽的视线忽然只看我,扭过头冷不丁碰到一缕落在脸上的白发,五条老师上前几步俯下身,漂亮的眼睛凝视着我,口吻似是心不在焉,“真咲,我说过吧,普通人身上也有咒力,很弱且无法使用和控制,真咲就是这样,虽然偶尔会有些特殊,不过也在理解范围内,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不过现在,真咲身上的咒力在四散哦,几近于无。”
“你,刚才干了什么,看上去马上就要死掉了。”
我愣住。
“五条老师的眼睛是透视眼吗。”
“不是呢,是六眼,还蛮好用的。”
“能看出我身体有问题吗。”
“只是非常详细看到咒力的眼睛啦。”
“那……”
“推测的哦,老师脑子也是挺好用的。”
“不能告诉老师吗。”他问。
“……大概只是诅咒,老师不用担心,没问题的。”我这么说了。
五条老师只是笑了下,伸手揉了揉的我的头发,余光瞥到了头发又变回了白色。
“伸手。”
我疑惑不解,但还是伸出了手。
五条老师握了半天,夜晚冰凉的手都暖和起来,片刻后放开,他懒洋洋地说:“真咲,别死啊,忧太会难过的。”
“嗯。”
“他怎么办。”我转移话题。
“叫吉野顺平啊。”五条老师拿出手机发送着讯息,低头观察着刚才保护猫的少年,“能看到,身上的咒力……嗯,有可能会成为咒术师,会有专人来找你。”
“剩下的交给校长处理。”男人的手搭在我肩膀上,“要搭顺风车吗,真咲。”
“谢谢五条老师。”
瞬移到家门口,我抬头看到家里没亮着灯,身上还穿着五条老师的外套,挺不习惯的。
“五条老师,外套多少钱。”
“是学校发的制服。”
“五条老师还有备用的吗。”
五条老师看了我一眼,“暂时没有哦,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感到头疼。
“五条老师的外套明天洗完后给你送过去,可以吗。”
“ok~”
正打算开口让五条老师把我送到卧室里,他看向我的身后,抬手打招呼,“是忧太啊。”
“……”我僵住了。
“忧太怎么来了。”
“顺路,过来看一下。”白色制服的青梅竹马抿出一个笑容,“五条老师怎么在这里。”
“啊,这个嘛。”五条老师抄着手歪头,“真咲被咒灵诅咒了,老师过来解决。”
“不过很遗憾,是从来没见过的诅咒,完——全找不到源头。”
青梅竹马的脸色慌起来,小狗一样湿润的目光直直飘过来,“真咲,你被诅咒了……”
他的嗓音有不正常的颤音,手伸向身后的布袋。
“忧太。”
五条老师出声了。
“没事的,有老师在。”男人口吻轻松至极,“因为我是最强的。”
很神奇,忧太被这句话安抚下来,明显能看出他对五条老师实力的安心和依赖,冰冷黏稠的感觉消失,我紧了紧领口,看向他手里提的东西。
“夜宵?”
“嗯!这家的很好吃。”
“那老师就先走了,在这之前……”五条老师搭着我的肩膀,我回到自己的卧室,白发男人挥了挥手转身,“再见啦。”
我换好衣服,小心观察妈妈已经睡了,走到窗边对着下面等待的青梅竹马招了招手。
“能跳上来吗。”我小声说。
忧太点了点头,同样也声音放低,“真咲后退一点。”
我后退几步,下一秒,白色制服的少年手撑着窗户,轻松的跳上来,抬眸一笑。
“……我记得以前忧太是四肢无力的类型。”
他笑容羞赧,“进入高专后天天都在训练,有了点力气。”
这不是有了点吧。
“真咲,这样也很可爱。”少年看着我的白头发,目不转睛地夸奖。
“我还是更喜欢黑色。”我捏着肩边的白发,有些头疼,继续染发吗,零花钱没有了,买了眼镜又染了一次发就没了,谁知道每次从猫变成人会变回白色啊。
“一直都在染吗。”
“嗯,十几年了,已经习惯黑发了。”
“没事吧,身上的诅咒。”
“已经没问题了。”我抬起手转了一圈,“没有问题,很健康。”
“……太好了。”忧太总是愁绪的眼瞳染上了明媚的笑意,“你不会躲避我了。”
从僵硬变得自然,我对忧太的态度越来越和小时候重叠,我看着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沉痛孤独独自在外居住五年。
我沉默了一会儿,上前抱住了他,在他惊讶的目光下。
纯粹的一个拥抱。
“很累吗。”
“不会。”
“以后有交到朋友吗。”
“进入高专后遇到了很好很优秀的朋友,五条老师也很好。”
“对不起。”我闷闷的道歉,“我不会躲着你了。”
女子高中生会对曾经的青梅竹马说心里话吗,我想着,有些话对妈妈,对爸爸也说不出来,父母不会提到里香,认识的朋友不认识里香。
周围的人比自己更有个性,显得我太普通,习惯性把自己处于一个照顾别人的地位,很少去倾诉自己的事,哪怕知道朋友会听。
“我害怕被你讨厌。”
“……”
“还很生气,你为什么不去看里香,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的这样想了。”
“……”少年的眼神空了起来,他伸手抱住了我。
“对不起,要是我能早点联系你就好了。”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我只说一次,不要插嘴。”
“……好,真咲你继续。”
“忧太有事情瞒着我吧,是关于里香的。”
感受到手下身体的片刻僵硬,我垂着眸继续说,“我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不会主动探索,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我还是能猜得出来的,放心吧,我不会问的,也不会因为秘密暴露而讨厌你,只是因为我相信你而已。”
“我们是朋友,不是说好的吗。”
我硬着头皮说出那句羞耻的话。
“青梅竹马永不背叛。”
半晌,安静到我以为自己说得话太肉麻震住了忧太,听到他沙哑的回应:“……我曾经,想要自杀,不过,果然还是想再见真咲一面。”
“不想被讨厌。”
“真是太好了。”他眼眶泛起了水雾,唇角弯起,轻声承诺道:“我们都会幸福的,我发誓。”
“累吗。”
“有一点。”
“那要玩游戏吗,技术太菜的话我会骂你的。”
“我会努力的。”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昨晚桌子上摆放凌乱的夜宵和垃圾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手机和游戏机也充满了电,居然把闹铃也对好了。
我打着哈欠,发现放在椅子上五条老师的外套不见了,犹豫了下还是发了消息。
「老师,你的衣服……」
「Satoru:那个啊,忧太早上已经给我了。」
「没有洗吗。」
「Satoru:沾上咒灵的血所以扔掉了。」
干得好。
我推荐了几家评价不错的店发过去,收拾书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唤出系统。
“[生气头发会变白]的体质可以赊账兑换吗。”
昨晚我和忧太两个被系统薅了不少羊毛,特级的负面情绪能量还是很丰厚的。
【可以。】
【已为宿主兑换。】
我走到卫生间看了眼自己,很纯正的黑发,和染得不一样,就像天生就是这个颜色。
省钱了的我心情高兴起来。
因为要顺路去菖蒲家,我让御子柴自己去走,左拐右拐到菖蒲家,看到她家的门口站着两个少女,一个金发,一个黑发,是双胞胎,她们和菖蒲妈妈说着什么,离得太远,听不到。
是菖蒲的朋友吗。
我快步走上去,听到金发少女说:“盘星教可以治好你女儿的病。”
菖蒲生病了?
“千早阿姨。”
——“你女儿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咒灵啊,时间再拖久一点她会死的。”
“我们菖蒲怎么可能像你们说得那样会死!”
我们的话重叠在一起,千早阿姨和两个双胞胎少女看过来,千早阿姨神色憔悴,勉强对我笑了下,“真咲啊,菖蒲今天不舒服,还是请假。”
我决定今天请假了。
走到千早阿姨面前,我盯着双胞胎少女。
“咒灵”我重复念了这个词,“你们是咒术师吗?”
她们互相对视。
“知情人员吗。”
门被推开,脸色苍白无力的菖蒲靠着门平静的对千早阿姨说:“我去,妈妈,不要担心。”
她用轻松的语气说:“反正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
“千早阿姨,你去忙吧。”我走到菖蒲身侧,牵住她的手,“刚刚我已经请假了,我去陪菖蒲。”
“可是……”
“妈妈。”
菖蒲打断千早阿姨的话,扬起一个笑容。
“没事的,有真咲陪我就好了。”
黑车行驶到我们年前,双胞胎上车,车窗拉下,金发双胞胎语气抱怨,“快点啊,浪费了好多时间。”
“我们走了。”
菖蒲拉住我的手,没有神采的眼瞳望着我,小声说,“我没有力气走了,真咲你拉着我。”
我心里一沉。
「系统,菖蒲身上有咒灵吗」
【没有。】
「那怎么回事。」
【正在检测中——】
我拉她上车,捧着菖蒲的脸左看右看,动作亲昵。
“菖蒲,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看不见了。”菖蒲无神的眼睛倒印出我苍白的脸色,她笑了笑佯装不在意的说,“之前只是有点视力下降,现在的话,看什么都是黑的。”
我抿着唇,等待着系统检测出菖蒲身上的问题。
要是早一点察觉就好了,之前菖蒲明明说过自己身体不舒服的,但以为只是流感感冒……
——“夏油大人很厉害。”
双胞胎中的黑发少女眼神有些冷漠地说:“这些问题很容易解决。”
“枷场菜菜子。”看样子很像时髦女高的少女在副座转过头,点了下黑发的双胞胎,“这是我妹妹,枷场美美子。”
“你们叫什么。”
“千早菖蒲。”
双胞胎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森谷真咲。”
“森谷啊。”金发双胞胎尾音扬起,“你怎么知道咒术师的啊,说说嘛,我很好奇。”
“……只是被咒灵袭击,意外知道的。”
“这样啊。”双胞胎看上去对我失去了兴趣。
菖蒲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闭着眼很疲惫,我看向窗外的风景,嗓音放轻:“枷场同学说的夏油大人,是咒术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