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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作精上司跟他的小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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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屋破店,垃圾满街;柜台陈旧,纸门残缺。

因为靠近擂钵街,周边的泥土还隐约带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就是太宰干部带我用餐的地方。

……

店外的看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蜡笔画。颜色乱七八糟,笔触也相当幼稚。角落里有处破损,正好挡住了贩售菜品的名称,让字迹更加地难以辨认。

虽然如此,但这一切都不妨碍我从招牌上猜出这家店的营业范围。

【咖喱屋】

光看这朴实无华的店名,就知道店里卖的是咖喱料理。一种和螃蟹没有半点关系的食物。而且整个店内连个看店的人都没有,感觉上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我眼带质询,感情真挚地问候上司。

“这就是你说能吃到螃蟹的店铺吗?”

但凡换成布丁,我都会比较信一点。

“是哦,就是这里。”

上司接话的速度快到惊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地咬死这家店卖螃蟹,根本不稀罕圆谎。

骗人骗得这么直白,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诚实吧。

上司前科太多,在他手底下殉职的同僚数量只多不少。我不禁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难道说——

垃圾上司终于忍受不了我隔三差五偷他工资的事,骗我到这里来噶肾还债的吗?

克搜!卖了我能换几斤蟹?有我偷boss钱包给他买的多吗?

总不能是因为我3小时46分52秒没认出他,所以故意骗我过来这种偏僻的店,吃霸王餐留我抵债吧!

卧|槽!很有可能!

面对我疑神疑鬼的打量眼神,上司竟装看不懂。在明知我即将骂人的情况下,还故弄玄虚地眨眨眼。

“黑住桑别急,老板马上就来了。”

埃克斯Q思蜜?

你说的马上是多久?

一夜,一天,还是一周?

呵,区区上司的小伎俩。凭我多年社畜经验,又岂能上当?

这就是典型的[我知你急,但先别急]。看似安抚,实则只是上司卑鄙的缓兵之计!

“……”我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心底直接开骂。

就你小子当我白痴是吧!社畜吃饭不急急什么,急你阳寿这么长怎么还没死吗?

作为你的好员工,我可是等你磨叽下班磨叽了两个小时!

现在时间晚上7点整。我的胃以为能吃上免费的豪华大餐,早就消化得咕咕叫。要是混账东西敢鸽我,呵呵……

愤怒的火苗在饥饿中暴涨,舔舐理智残留最后的丝线。还好赶在我黑化之前,上司的话应验了。我们上方响起一阵玻璃瓶倒落的乒铃乓啷,再接着就是撞击碰撞的杂乱声音。

“什么?有客人来了吗?太好了!终于能开张赚钱了!”

听到声音,我才注意到这个破落铺子上面还有一层不起眼的二楼。循声望过去,看到了隐隐绰绰的人影。

什么嘛,有人在啊。

不过这都几点了,你才开张?!生意冷清也要有个限度吧!

中年大叔的声音由远及近,踩着啪啪啪的急促的脚步下楼,好像生怕门口的两个冤大头会逃跑一样。

我这边一进门,正好就迎上这波震动。木阁板扑梭梭抖落下来的烟尘,像小型烟雾弹一样袭击过来。

“这么多灰!到底是偷懒多少年没有清过楼板了啊!”

事情突然,我来不及躲避,只能先低下头。眼前的景色暗了暗,一片阴影及时遮蔽过来,带着布料展开特有的声音,快速将我罩在了下面。

静——

一瞬间,周围静得像是只能听到灰尘落下的声音。

我的大脑不住震颤,瞳孔也剧烈摇晃。

什么情况!我上司原来是这么贴心的家伙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贴近,身体哪里都没有接触到。不管旁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十分健全和谐而友爱的场景,毫无mafia氛围。

是的,上司突然变正常了!没绊我一跤让我吃一嘴灰,过敏过个彻底。反而帮我遮灰挡尘?

这让我发自内心地不适应,甚至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粉尘还在我眼前断断续续地落下,他的衣摆悠悠晃动。时间连一秒都没有经过,我已经感觉心理上度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

你太宰治做这种事情,我是真的会尴尬的啊混蛋!拜托你,回到原来那个冷血残忍的上司行不行?

因为尴尬,我乖乖站了会。然后开始没事找事地给自己掸掸头发。没掸出什么灰,想来是全部被完美地拦在了外面。

Tmd更尴尬了!

虽然我记不住太宰治的脸,他也见不了我几次面。但这破身体沾着点灰尘过敏的小臭毛病,他到底是怎么记住的?更别说这个人挡灰的动作,竟然比我本人都要反应快!

该不会太宰治这个大闲人,除了整天搞事情,还把下属的体检报告当成娱乐,全部看过一遍,还顺带记下来了吧?

说起来,mafia年年的体检报告都会存档。上司有心要看,确实是都能看见……

可他都有这时间记些边边角角细过头的资料,为什么能连着三年都看不到我微薄的薪水啊!

啊?害我除了工作,还得天天想办法从别人钱包里偷点钱养活自己。

不想涨薪就请按时薪结算,这样省下来的时间我还能再出去打份别的工!(恼)

“阿嚏!”

千防万防,我终究还是被无孔不入的资本主义灰尘钻到了空子,过敏地打个喷嚏。

今晚可能又要喉咙痛了。

自己如今整日坐在干净的办公室里,天天有人打扫,没机会接触外面脏乱的地方。太长时间没犯,都快忘记还有这毛病了。

他太宰治随便看看资料,都能把这么鸡毛蒜皮的小病记下来。如果真记起仇来,恐怕对方脸上有几个毛孔他都能盘点清楚……

所以食堂螃蟹每次他吃多少都会窜的事,应该没有暴露是我害的吧?

“……”

最怕上司突然关心,最怕加班突然地降临!

我头皮一紧,拢起头发掩面从他大衣下钻出来,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道谢。

“呀,太宰你今天还挺绅士的嘛。谢……”

“我一直很绅士哦。”

最关键要道谢的话没说完,那件黑大衣就像蝙蝠展翼一样,劈头盖脸地砸在我头上。

手忙脚乱取下来,上司已经凭空消失,轻巧地闪现在了柜台前。

“差点忘了这里和港口mafia的办公室环境不一样。你情况特殊,这件先暂时拿去用吧。反正就算弄脏也是森先生给的衣服。”

什么?森鸥外这老贼厚此薄彼!为什么我工作这么辛苦就只收到过年末礼物!还是大家都统一分配的那种!

嫉妒心一起,鼻子都不痒了。我开始四处搜寻作案工具。

“这件是boss的?我能剪了它吗?”

太宰治急得跳起。

“不行!我想烧它很久了,应该我先剪!”

哈哈,也对!这玩意平日里就敢对boss大不敬。大逆不道的事他首先第一个。换成其他人胆敢不敬,我一举报一个准,boss高低也要噶他们三遍。

我抬抬眼皮子,看太宰治熟门熟路地从柜台下面找了把剪刀出来,双眼一亮。夺过剪刀对着大衣比划两下,乐道:

“我剪第一遍,爽完再到你。”

“NoNoNo,这里不适用女士优先原则。我是主人,应该客随主便我先剪!”

上司强烈反对,扯着大衣阻止我下刀,还见机就往他那边拉。

在我们热烈探讨谁剪第一遍的时候,楼梯附近传来“吧嗒、吧嗒”连续两声开关响。天花板上的电灯滋滋啦啦地挣扎着,勉强亮了起来。

店长最后一只脚还没迈下楼,手先摸着墙,把店里的灯打亮了。

“两位客人!钱——过门费先交一下!放门口桶里就成!”

!!!

没想到啊!

环境看着脏乱,实际店内消费竟然这么低奢。进个门都要交过门费?!

再看老板下楼这急势,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客人。看来今天就算是有阵风穿门而过,高低也得给他唱支小曲应应景。

这是什么土匪料理店?上司嘴里的请客越看越像宰客!

他太宰治再不掏钱,我可要溜了!这费用,谁付谁傻币!

在我吓到差点脚底抹油的时候。老板下楼看到我们,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激动搓手迎接钱钱的猥琐样子,立刻变成了少女般喜出望外的不知所措。

“哎呀!是太宰先生啊!你说你来也不打个招呼,店里都没收拾好。”

“老板,上次的螃蟹还有剩吗?”

“昨天战斗太混乱,已经没有幸存的了。”

“啊,那算了。肚子快饿死了……老板先给我们上两盘不辣的咖喱饭。”

……

后面谈话的内容忽略不计,总之听起来太宰治跟这家店多少有点关系,应该是不用付钱了。

钱包不用受伤,我安心许多。滴滴眼药水,靠着柜台边坐下闭目养神。

刚才中年大叔退半步的娇羞样子,实在是太伤眼睛。幸好我为了应付加班,有备而来。

但是很快我发现,太宰治这次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咖喱端上桌,跟着浓郁香气一起飘过来的,还有几道清脆熟悉的孩童声。

“啊,总是差点饿死街头的大姐姐!”

“大姐姐!好久不见!”

“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x5

“饿死?”

上司朝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理解为什么有食堂供应,我下班后还能以快饿死的状态出现在街上。

多丢人啊!吃饭总是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恶犬抢劫这种事!死都不能说出口!

“别看我!我哪次加班完不是差点死翘翘?”

为了避开这股探究的视线,我用大衣兜头拢起来,转向孩子们。

“小鬼,你们认错人了吧。昨天我在公司加班呢,完全的不在场证明。不信问太宰!”

他们当中唯一的女孩子走出来,气鼓鼓地叉腰指认我。

“咲——乐!我的名字是咲乐!差不多该记住我了吧,大姐姐真是的!记不住脸,也该先记住名字啊!”

“就是就是!不会错的!除你以外还有谁会顶着头没睡醒的翘翘头发,把衣服反穿出门。作为女人邋遢死了!”

“哈哈哈幸介说得对欸!大姐姐穿T恤没有女人味就算了,还很粗心大意!今天也把猫尾巴的花纹穿在了前面!”

“……”

一点狡辩的机会都不给是吗?小鬼!你们都是跟太宰治一伙的吧!

…………

“就是这么回事。黑住桑,关于森先生的计划你知道多少?都说说看吧。”

哦豁——抓住把柄就来拿捏我了是吧?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逃避问题可耻,但有用。

我只不过是因为一饭之恩,顺手救了几个小鬼。又没有直接出手。他森鸥外再小肚鸡肠,这点小事还是……

嗯?等等。

【Mimic,森鸥外和计划】【五个孩子和织田作之助】

他太宰治反而更关心后者。

嘶——不妙啊!这个现象相当地不妙啊——

太宰治!你虽然名字叫太宰治,但请记住你的身份是港口mafia的干部行不行!打工人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拿好自己那份工资就行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听过吧?就算你是和boss一起干了这么多年的老员工,蓄意破坏计划,森鸥外也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管你和织田作之助是什么关系。我工作能力有限,兜不了这么大的篓子。真心奉劝你别拖我下水——

“现在坂口安吾生死未卜,外面也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啊?我的秃额头同僚大概率是噶了?亏我还为了那块巧克力特地准备了平安符做回礼!

那不是以后没人和我倒班了吗?我就说外勤出差怎么会落到我头上来!还以为他只是忙不过来了!

可恶!以后没人和我倒班,也没人帮我出外勤,难道脏活累活全都让我一个人干?

我正琢磨这份该死的工作还要不要继续坚持,是不是该让这帮人全部去死一死?结果又听太宰治说道。

“昨天,Mimic的首领是为了逼织田作出手,才转而向孩子们下手。纪德的顽固你也应该有所了解。这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

哈?还有下次?对我的恩人做什么呢!这个纪德是娘炮吧!男人要死就干干净净去死,别给别人添麻烦行不行!牵扯无辜的孩子算什么本事!

“还有森先生那边……”

太宰治还要再说,我一拍桌,怒气冲冲地打了个喷嚏。

“不用说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黑住桑。”

…………

情报即生命。

黑住佑希子的异能力「Secret Number」,在组织内被用于重要情报加密。

具体表现为,从她手里发出的情报只能由对应成员获取,或者由上级使用高级密钥才能查阅。因此异能名经常被大家解读为「密码」或「密钥」。

但实际,尽管黑住本人并不愿意在人前展示,也有为了不出外勤特意保密的架势。可多年相处下来,太宰治无疑比旁人有更多机会可以了解和试验她异能的延展性。

……

「Secret Number」表面意思可以理解为“神秘数字”。在实际应用时,又能够将数字以各种形式复杂组合,这时便会转变成“秘密编码”、“秘密方程”等等。

如果换种方式,以口头形式使用的话,也可以解读为“密语”。从这种方面解释,再换种更加直观、能够对应能力表现的说法,那就是“不让其他人知道的话语”、“悄悄话”……

再如果,以少数人知道或者避开少数人为前提。那就会诞生出更有意思的用法了。

比如「谣言」。

暗地里偷偷传播开,不会被特定人物知道的「谣言」。

…………

保完坂口安吾,又保五小只。保完五小只,又保织田作之助。

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当然也没那么天真,觉得森鸥外会放过我。

反正要么死,要么没日没夜地加班到死。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太宰治他竟然玩这么大。

他!要!篡!位!

而且还成功了。

我看着眼前脖子上挂着红围巾,特地做手作便当回来感谢我的首领上司,只好含泪升了职。

现在我成了在他办公室里坐着,眼皮子底下盯着,长期无偿加班的贴身秘书。

老天啊!我要的不是这个啊!我的钱呢!我的休息时间呢?我的假期呢?

为——什——么!

为什么又让我回到这个活阎王手下干活,为什么加班的又只有我!

“黑住桑怎么又哭丧个脸啊……港口mafia的财政没有赤字,而且蒸蒸日上!不会发不出你那份工资的哦~”

“你还有脸说!给我升职,为什么不给我加薪!你扭头干嘛!不要逃避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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