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无奈道:“别阴阳我了。”
山如黛稀奇:“怎么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还觉得我阴阳你呢?”
系统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我想错了。”
系统惆怅:“宋知白是个好人,他愿意释放善意,但并非良人。你说得对,他太懦弱了。”
山如黛:“你怎么就突然想开了?”
系统苦笑:“如今想来,我也分不清我当初到底是因为喜欢他而讨厌方琼思,还是我本来就嫉妒方琼思了。”
系统:“或者说,宋知白不过是我自取其辱去怨恨方琼思的一个工具罢了。她并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在为自己的卑劣找借口。”
山如黛唏嘘:“或许也是人之常情?”
系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一直强撑着说都怪方琼思,仿佛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的可怜。”
系统:“宋知白吗?如果说喜欢,我应该也是真喜欢的。但是我没跟你说过,我也真的怪他。他为什么做做样子,拉我一把都不愿意呢?但你知道吗,刚才那个女绑匪要对宋知白行不轨之事的时候,我表面在哭,内心居然是松了一口气的。”
“我当时想的是,如果这样,我们能活下去,可真是一件好事啊。”
“然后我就想,那时坐在高台上的宋知白看他曾经的表妹成为别人一个见不得人的玩物,会是怎样的心情呢?是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庆幸。”
“我原来一样卑劣,也并没有资格去嘲讽宋知白的旁观。我们都是旁观者。”
山如黛道:“你说得对,我经常说你恋爱脑,或许是我太自私了,只知道权衡利弊。”
“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在我原来那个世界所学会的一切屁都用不到。”
“我只能麻木自己,变成一个咸鱼,苟一天是一天,懒得争取懒得改变。”
系统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和你不同,我当初一直觉得我才是闪闪发亮的女主角呢。”
山如黛道:“或许嫁个好人真的是在这里我唯一的出路,但我真的不甘心,也不敢赌。”
“在我们那里,还可以分手,还可以离婚,在这里却是一步地狱,再也无法挽回。我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我心里明白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服啊,凭什么我的命运就要捏在别人手上呢?”
系统叹了口气道:“别难过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老六了。”
山如黛也叹了口气:“行吧,那我以后再也不喊你恋爱脑了。”
系统:“我呸,我本来就不是恋爱脑。”
祭祀完毕,考虑山如黛,额,还有宋知白的名声,方从音严禁众人将他们遇到绑匪的事情外传。
山如黛不由发自肺腑的感叹大表哥的靠谱。
回到方府,山如黛不由得再想起了自己前途,再过几年,天下就要大乱。
她在这乱世,到底怎么才能保全自己呢?
她想了又想,恨自己当初没去学怎么造火药怎么造火,枪,要是学会儿这,她高低得登基当个女皇。
这一天劳累,又受了惊吓,山如黛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双眼一闭,很快就进入梦乡。
不过,这梦有点子不对劲。
靠,怎么是顾长策和温少虞两个狗。
顾长策现实里不能烦她,还要在梦里恶心她。
温少虞不光现实里恶心她,梦里还要恶心她!
无语死了。
山如黛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来,只能不受控制的在看梦里的走向。
梦里顾长策和温少虞都要更年长些。
温少虞倒是变化不大,和今日所见一样,若不是阴阳怪气的对着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开朗又和气的一张脸总是大笑着。
顾长策却要比现在阴郁的多,他眉眼较少年时期更锋利了,整个人像是一把杀人的剑,好若还有血负在上面的利剑。
他二人在此推杯换盏,倒是交情深厚的模样。
这应该是温少虞府上,这布置和他的人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朗阔豪爽。
虽然是温府,但顾长策官职更高,所以他做了主位。
山如黛这时候也缓过神来,真是奇怪,顾长策和温少虞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狼狈联合。
她今日所见,温少虞应该非常厌恶世家子弟。
难道,温少虞不是厌恶世家,单单只厌恶方家吗?
她继续往下看去,两人交谈甚欢,推杯换盏。
顾长策应该是喝了不少,起身要去更衣。
好巧不巧,就遇到了温少虞的新宠,也就是当时还是山如黛的系统。
梦中的顾长策应该是久经战场,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在别人家中对别人的姬妾见色起意,却好不为耻,反而直接拉着‘山如黛’开口向温少虞讨要这女人。
山如黛看着温少虞的眼神立刻变了,冷冷的瞪着‘她’。
明明是顾长策见色起意,瞪‘她’干什么,果然不是好东西。
‘山如黛’瑟瑟发抖的被顾长策搂在怀里,求助的看向温少虞。
温少虞应该是很不高兴的。
但坐在下位的女下属小声提醒他:“大局为重。”
温少虞这才收敛了冷意。也是,就一个女人而已,等到他大事成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大不了,等他杀了顾长策的时候,再把这个女人抢不回来就是了,反正,‘山如黛’也跟过不少男人。
他心中打定主意,便向顾长策道:“一个女人罢了,将军想要带走就是!”
‘山如黛’脸色立刻如死灰一般灰白下去,这些日子,温少虞对她极尽宠爱,她以为,至少有一点真情在的。
没想到居然可以如此轻易的把她当做一件物品送出去,讨好她的上司。
温少虞的不悦,‘山如黛’的惶恐,顾长策也在一直盯着他们俩。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才露出来了一个满意的笑,又亲密的和温少虞勾肩搭背了,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都是没有存在过。
局外的山如黛看出来了,他们俩是貌合神离啊。温少虞狼子野心,想借着顾长策的势力打江山,再黄雀在后取而代之。
顾长策并非傻子,他对这个能干下属的野心勃勃也有所察觉。
互相猜忌,又不得不互相依靠。
山如黛想,相爱相杀,建议他们俩成一对,别来祸害自己。
‘山如黛’作为顾长策胜利的战利品,被带回顾府。
刚一到顾府,顾长策就嫌恶将她从怀里推出来,像打量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她。
他捏着‘山如黛’的下巴,让她不能够躲闪,只能直视她的眼睛。他如此专注的盯着这张惊为天人的脸,语气轻浮又不屑:“温少虞看女人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啊。”
顾长策的手不像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应该是带兵打仗的缘故,并不柔软反而有一层茧子。
‘山如黛’眼含泪花,害怕的看着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顾长策一点都没留力气,她的下巴被捏的红了一片,很痛。
他甚至想更用力一点,让她更痛。
看‘山如黛’不说话,只是流泪,顾长策有些烦了:“怎么?你就是怎么勾引温少虞的吗?”
他收回自己的手,嫌弃的拿出绢帕仔细擦了,像是碰到了了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
脸上还是嘲弄的神情:“可惜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温少虞,哭哭啼啼的,对我可没有用。”
他冷冷一笑:“还是,就那么舍不下你的好情郎?跟着我还委屈你了?”
‘山如黛’知道自己应该说些甜言蜜语去讨这个男人的欢心,可整个人被恐惧包裹,只能不停的流泪,发出抽噎的声音。
她面对的这个可是顾长策,是远近闻名的杀神。温少虞的名声虽然也不好,但对着她的时候,却总是温柔而有耐心的。
顾长策对一个只会流泪的女人也没有兴趣,更何况她还曾经是温少虞的女人。
之前是他天真了,还真把温少虞当做生死与共的好兄弟。
可没想到,这不是知交挚友,而是一条时刻想咬他一口的毒蛇。
他领了一小队人马去攻打承县,将大部队放心的交给温少虞。
可敌军仿佛提前知道了他的动向,设好了陷阱等他自投罗网。
顾长策福大命大逃过一劫,可那只心腹小队,十不存一,回来的也不是重伤就是残疾。
这次突袭,他只把计策告诉了温少虞。
顾长策冷笑,天不亡他,既然这次算计没让他丢掉性命,那就让温少虞等着瞧。
只是温少虞在军中也颇有威望,他也是有些本领,若想要除掉他,恐怕要计划周全,徐徐图之。
临时起意讨要‘山如黛’,不过是给温少虞的一个下马威罢了。
顾长策招来管家吩咐:“把这女人丢去洗衣院。”
洗衣院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山如黛’心中绝望,若真的去了洗衣院,恐怕真的要死在那里了。
方画蓁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的是‘山如黛’被拖走的场面。
她是听说,今天顾长策又带回来了一个女人,还是他亲自向下属讨要的。
她和顾长策虽为夫妻,但是并不和睦,年少时或许是有些憧憬情谊的,但现在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搭伙过日子了。
虽然以妾相赠,在现在十分寻常,但温少虞在军中势力也不小,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得力下属的情面。
‘山如黛’看到方画蓁,却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她挣脱开了束缚,朝方画蓁扑上去。
“四表姐,你救救我吧!”
旁边的丫鬟忙将方画蓁互助,呵斥道:“哪里来的疯女人,也不看好了她,若是伤到了夫人,谁担待的起!”
仆从立马将‘山如黛’抓住,陪笑道:“是小的一时大意,惊扰了夫人。”
方画蓁看向‘山如黛’,在模糊的记忆里对上了一个模糊的形象:“怎么是你!山表妹。”
看到方画蓁和这个女人真的认识,还以表妹相称,仆人忙识趣的放开了‘山如黛’。
失去了束缚,‘山如黛’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强撑着开口:“顾将军要把我扔到洗衣院去,四表姐,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方画蓁看着伏在地上痛哭的‘山如黛’百感交集。她和这位表妹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但在她的印象里,‘山如黛’是一个少话的美人儿,看这情况,她应该就是顾长策强要回来的那个妾室。不知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叹了口气,亲自扶起这个可怜的表妹。
“别怕,我会跟将军说的,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管家来报:“将军,那个女人被夫人带走了,据说和夫人有些缘故。您看?”
顾长策将笔放下,看了看自己刚写下的军令,又临时改变了主意,将纸揉成一团。
身上还带有那个女人的香气,想起温香软玉的触感,他冷笑一声:“就随夫人去吧。”
他倒不知,方画蓁居然还有这种穷亲戚。
算她命大。
‘山如黛’终于安稳了下来,她安安分分的当起了一个侍女。
别的侍女知晓她的来历,不过是惹恼了将军的婢妾,还是别人送来的,越发看不起她,对她不理不睬的。
但这已经是‘山如黛’在乱世以来最平静的一段生活了。
方画蓁对她没有特别的照拂,可她就是‘山如黛’的救命恩人。
在这里,她不用担心成为谁的饭后点心,也不用担心成为谁的礼物,被包装送出去。
顾长策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他总是莫名想起那个他强要来的女人。
他出身簪缨世族,于女色上并没有那么热衷。因为看到的太多了,得到的也太多了。女人带给他的快乐,实在是没有战争带来的多。
他天生就是个杀神,为了战争而生的杀神。
那个女人难道真的是狐狸精,迷倒了温少虞,又把自己迷得团团转?
但她终究是温少虞的女人,顾长策觉得自己要被割裂了,一方面如此讨厌她,一方面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她柔软的身体,渴望她温热的触感,更喜欢她眼里的泪水。
一个漂亮的,却会流泪,有痛感,会哭会笑的人偶,或者是玩物。
这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阵子他睡了很多不同的女人,但还是没有找到那种感觉。
他决定不再委屈自己。
天下都将要是他的,何况是温少虞的一个女人而已。
他问管家:“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管家度着他的心思:“将军是说山姑娘?”‘山如黛’在顾府身份不明,他选了个最稳妥的称呼。
顾长策“嗯”了一声。
管家道:“在夫人那儿好好的呢。”
顾长策又写了一封军令,慢条斯理的折好:“那就告诉夫人,今夜把她送过来服侍我。”
作者有话要说:写一下这对渣渣具体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