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崖上,柯莱在阵法符号中央,赛诺嘴里念着听不懂的文字。
毋庸置疑,封印起作用了,此刻柯莱脸色痛苦挣扎着,是她体内的魔神残渣不甘地想要挣脱束缚。
寄生虫发现寄主要处理掉自己,于是开始躁动起来,这么一想还怪恶心的,但制造出它们的愚人众才是责任人,魔神们死前估计想不到,自己的尸块会被人挖出来制造武器,制造邪眼和进行人体改造吧,要是知道的话也许会想办法死得干净一点。
安柏握紧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柯莱,这一关只能柯莱自己渡过,再艰难她也只能旁观。
“相信柯莱。”
小鱼拍了拍安柏的肩膀,她紧绷的肌肉稍微松弛下来。
直到神庙虚影消失不见,柯莱也平静下来。
“我先回蒙德城内”,完成了封印的赛诺看向旁边一直抱着剑的小鱼,小鱼默默点点头。
柯莱站在崖边,感受风从自己身上吹过,解除了魔神残渣的影响,不同于从愚人众的实验室逃离,此刻她才仿佛获得真正的自由。
她怔怔地看着广阔的世界,她会好好活下去的,爸爸妈妈,她不再一无所有了。
“柯莱。”
安柏轻声呼唤着柯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她,小鱼则握紧了剑,要来了。
“安柏,有敌人过来了。”
小鱼出声提醒安柏,安柏从沉浸的氛围中脱离出来,才发现这里只有她们三个人了。
“咦,赛诺去哪儿了?”
“刚走,他先回城了。”
看到小鱼严阵以待的样子,安柏抿了抿唇,也拿出自己的武器,她惯用的弓箭,火神之眼闪动光芒。
白色头巾,阴沉沉的皱纹老脸,死寂的沙子,腐朽的味道,这是他出现在小鱼面前那刻她感受到的。
“西风骑士团的,把人交给我。”
安柏非但没有交人,反而默默做好攻击姿势。
“哈!公然包庇黑火案的犯人,蒙德这是决心要和至冬交恶了吗?”
小鱼上前一步:“抓人也要拿出证据,这里可没人能使用黑火。”
头巾老人冷哼一声,不再阴鸷地看着安柏和小鱼,转而看着被两人护在身后的柯莱。
“你以为——蒙德人就真心了吗?你想想,如果他们真想保护你,会出现此刻这个场景吗?想想看,一个时刻可能爆炸的危险品,用所谓的爱,让本该是野兽的你心甘情愿钻进他们为你打造的笼子里,真是……”
忽视安柏愤怒的目光,他接着用嘲讽的语气对不为所动的柯莱说道:“愚昧地舍弃了神的眷顾的你,有什么值得让人多看一眼的?看看你身旁吧,那才是被神明注视着的人,你拿什么靠近她们,扪心自问,她们又是因为你拥有的什么而亲近你呢?”
“柯莱,别听他说的,我们之间才不是这样!”安柏对这个能把魔神残渣称为眷顾,污蔑她们之间感情的家伙感到出离愤怒。
“亲手拔掉自己的利齿和爪子,你觉得会有谁替你复仇吗?哦,还是说,你已经放下了,也是,不就是看着父母被杀死,自己被伤害,被蔑视,被背叛嘛……真的能放下吗?”
“这世上没有谁可信,除了你自己,还有利益,如果你让我的魔神实验得到进展,我可以让那些以前伤害过你的那几个愚人众亲自跪在你面前任你处置,你知道这对我来说很容易。”
可惜柯莱并没有被这番话而刺激到,她的眼神依然清醒。
“真心还是假意我能分得清,选择什么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很感激大家对我一直以来的耐心和关爱,至于我的仇恨,那也是我自己要处理的事,如果强加到别人身上,那我未必也太不识好歹。”
柯莱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反驳愚人众头巾老人,而是对柯莱,小鱼,还有对此时不在她眼前,对她施以善意的所有人。
头巾老人冷眼看着这幅互诉衷肠的场面,没能看到决裂画面多少有点遗憾,但人他还是要带走,进了他的实验室,抵抗魔神残渣就不是她能说的算的了。
看到头巾老人扑过来,早有准备的安柏连发几箭,将他钉在地上,他没有做出什么痛苦表情,反而抬起头诡异地笑着。
“普通人在神之眼拥有者对面总是低人一层,无论多优秀都不会被神明看到,那寻求别的神明的眷顾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就让你看看,你都舍弃了些什么吧,如此强大,如此脆弱,呵,卑微之人。”
顷刻间,本来干瘦的老人身形逐渐膨大,变成一个高大的怪物,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模样了。
体型大的同时动作也很灵活,变为怪物的老人并没有失去自己的意识,也不会像那些蠢笨的魔物那样好对付,安柏的蓄力火箭很难打中他的要害。
“柯莱,无论如何,都不要用。”
小鱼严肃地嘱咐柯莱,安柏也点点头。
小鱼上前近身对上怪物,她只有近战才能造成伤害,纤细的少女拿着单手剑抵抗几乎是她两倍高大的怪物的画面过于有冲击力,总让人担心她下一秒就要被尖锐的利爪撕碎,但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安柏侧目,她总能将所有攻击抵挡住,还能找到机会反击。
“安柏,我来拖住他,你找机会,用火攻击他的要害!”
“好!”
安柏集中精神,快速蓄力火焰,箭头燃烧着凝练火光的箭啸鸣着刺入怪物的肌肉,爆炸性的火元素在肌肉之中迸裂。
但怪物仿佛不痛不痒般无视了将他的肌肉灼伤的这些箭,攻势一如既往。
“怎么办?没有效果!”安柏焦急地说道。
柯莱看着安柏和小鱼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斗,之前他说了那么多也无法影响她,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时,她开始自责自己的无能,但是不能,她绝对不能让大家的努力前功尽弃,她咬紧牙,真到了那一刻,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要拖累她们。。
小鱼对准怪物拍过来的爪子,精准砍上他的肌腱最脆弱处,即使变成怪物,部分身体结构还是遵循人体规则,肌腱断开对身体活动多少造成影响。
“总有弱点”,小鱼全神关注战局,突然大声喊道,“安柏,攻击眼睛!”
已经蓄力完毕的火箭瞬时冲向怪物的头部,怪物腾出手来去接攻击眼睛的箭矢。
就是现在——
小鱼用全力刺进怪物此时暴露出来的弱点,那是他体内魔神力量盘踞的地方,一旦这个能量循环紊乱,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无法维持目前的形态,在怪物状态下抵抗住的伤痛也会加倍返还于人类之躯。
为此她不惜付出被怪物保护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伤的代价,将剑穿透了怪物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力量似的,无力地倒下,但又挣扎着抽搐,需要爬起来把弄伤他的人撕碎。
正当这时,黑火在怪物的身上燃烧起来。
“什么,黑火?!”
安柏惊疑不定地看着倒地燃烧的怪物,连忙拉着小鱼后退几步,又看着眼里比她还茫然的柯莱,不过黑火不来自柯莱还是让她送了口气。
小鱼做出无法坚持的样子,靠在安柏肩侧,安柏这时候也看见,那些黑火正来自一个身份未知的黑袍人,他沉默着,好像看向了她们这边。
“别担心,他是我们的人。”
温热的气流打在安柏的耳朵边,她敏感地动了动耳朵,完全不敢动,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等到凯亚稍显浮夸的声音响起:“啊,抓住他,黑火案的犯人,居然又杀害了你们的长官!”
头巾老人化成的怪物已经被烧的差不多了,使用黑火的黑袍人没有经历什么波折就被缉拿住,转身时,红色的发丝一闪而过。
黑火案,自此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百收了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