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医护人员耐心地处理好了小鱼的伤口，没有因为是深夜就心怀不满，但对于一旁即使是昏迷中也不安着的柯莱有些束手无策，检查显示她只是虚弱和恐惧，但还有更深层隐晦的病因却检查不出来。
安柏讲述了她和柯莱认识的经过，在庆典上两人撞上了，安柏起初怀疑她身份不明，行迹奇怪，可后来发现柯莱沉默又敏感尖锐的外壳下藏着的柔软和对美好的渴望。
会大声喝止她的靠近，其实是担心自己的疾病传染给她，会口是心非地对无聊的游戏而兴奋，对他人的善意既畏惧又隐隐向往。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样呢，安柏看着靠在她身侧的柯莱，她身体蜷缩着，像只经历过苦难独自流浪的小猫。
小鱼：“说起来，我也是在庆典上和柯莱撞上了呢，不过那时候她匆匆忙忙的，好像在找什么。”
安柏沉默片刻，抬起头注视着小鱼：“我想柯莱那时候和这次情况差不多吧，都是愚人众才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嗯……黑火案你知道对吧？”
“嗯，之前凯亚还找我了解过现场情况呢。”
“那你应该也知道黑火长什么样子了，我也是负责调查黑火案的一员，在调查过程中我就注意到柯莱对愚人众的信息有时候会露出无法抑制的仇恨，再联系今天柯莱失控的样子，黑火一事跟柯莱必定有紧密联系，我能请你，在案件定论之前，都对此保密吗？”
安柏的眼神很认真。
小鱼点点头，同样郑重地说：“我答应你。”
抛开小鱼的个人看法，她也没理由将这件事说给外界，连蒙德的西风骑士团的立场都是保持沉默，她一个外人当然不可能说些什么，没看凯亚这个案子总负责人都等着人躺一地了才出场吗？
这时候安柏松了口气，不再绷着的样子，连头顶的蝴蝶结也像是回复了平时的元气。
其实小鱼现在的样子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但第一印象那冷漠的一眼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跟优菈的冷完全不一样。
想着，安柏又悄悄瞥了眼小鱼，比起那个理所当然碾碎一切的模样，现在的她过于柔弱了。
安柏脑海里的小人把写满了字的纸揉成团丢掉，重新开始写。
嗯……乱七八糟的，也不是说她觉得小鱼很弱，坦白说，她也见识到小鱼身手了，只是……唉呀，人真的能同时存在差异这么大的两种性格吗？
小鱼大概知道安柏在纠结什么，不过她没打算解释什么。
小鱼不担心蒙德官方对柯莱的态度，从安柏的话里她知道，在这几天里，骑士团目前的一把手，二把手都见过柯莱了，而且并不是短短一面就不再见面那种，连安柏都能发现柯莱对愚人众的异样，那那位代理团长琴，凯亚还有那位知识渊博的图书管理员丽莎肯定也察觉得出来。
并非看低安柏的能力，她作为侦查骑士，发现和判断能力必定是优秀的，只是那几位蒙德高层，也一定有了自己的判断。
至于她们想要怎么做，小鱼不会干预，总归柯莱会好好的就行，即使是作为诱饵，她也会帮忙保护她的。
……
在安柏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柯莱醒过来了。
不过小鱼没想到的是，安柏提起过的那几位此刻也在场。
温和坚定的琴，还有慵懒有些神秘的丽莎，没等她们自我介绍，小鱼就和安柏的描述对上号了。
虽然也许她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不过小鱼也正式自我介绍了一下。
“叫我小鱼就好，嗯，是个冒险家。”
“唔……”
柯莱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像个兔子窜过来。
“柯莱，你感觉怎么样？”
“安柏……唔，我还好，没什么不同。”
确实没什么不同，柯莱心想，痛苦一直在撕咬她的身体，她也分不清今天比昨天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视线逐渐清晰，她看到不远处看过来的黑发少女，还有那双深灰色的眼睛，如今正目露关切地看着她。
记忆回溯到昏迷前，那双暗色眼睛的主人，平静地掐住那只黑火蛇，以生机为食的东西，在她手里却仿佛只是一条安静无害的麻绳。
柯莱对这股力量的想法很复杂，一方面这是她痛苦的源头一部分，那段黑暗无光的经历，就是因为它，但同时，她又因为它有着超出自身能力的强大，即使这东西因为她的生命和怨念而强大，即使这“供奉”的过程非她所控制也非她所愿。
柯莱知道这些她不能控制的力量来自魔神的遗骸，那么轻易压制这股力量的小鱼，会是什么呢？
“你……是魔神吗？”
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
虽然没有指向，但大家都知道这句话柯莱是对谁说的，安柏懵地睁大眼睛，琴神色一凛，丽莎则是微笑着垂着眼睑思索，凯亚还是一如往常的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嗯？”
“啊？问我吗？”
小鱼有些惊讶，指着自己看向周围的众人。
“是因为我抓住那条蛇的原因吗？但我是百分百的人类，不是魔神。”
骑士团的众人没有开口说话，柯莱一脸想不通：“如果不是魔神，那……”
“我遇到危险会变成那样子，如果你们再看到这种情况的话别担心，那个我只关心会伤害到我的存在，一般情况不会出现的。”
“更多的我不想说，我想你们能理解的对吧。”
安柏看了看柯莱，又看看小鱼，连忙点点头，像是脑补了什么小可怜在极度绝望之下分裂出一个只为保护自己的人格的剧情。
丽莎微笑着说：“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及的过往。”
琴也点头附和，凯亚抛着硬币安静坐着。
小鱼看着柯莱无奈摊了摊手：“我要真是魔神柯莱打算怎么样，信奉我吗？”
柯莱只是安静地看着小鱼，没有说话。
小鱼接着说：“我可是我爸爸妈妈生下来的。”
“哈哈！”
“咦？这说明了什么？”安柏有些奇怪话题怎么转到这里了，她看向笑出声的凯亚。
“因为魔神不是人类的方式延续的啊，要是魔神是生出来的那还了得，这说明我不是魔神啊。”
“那小鱼的父母现在在哪里呀？”
安柏想着，小鱼是璃月面孔，她的家人应该都在璃月吧。
“嗯……我的爸爸妈妈，在另一个世界。”
“对不起！”
惊恐发现自己好像踩中雷区的安柏连忙道歉。
“啊不，我是说……算了，没关系。”
小鱼开始有些懊恼自己没像系统建议的那样，说不清的东西就不说了，那就这样吧，剩下的让她们自己脑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