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基,起来干活,你不能天天吃白食!”
天还没有完全变亮,莉迪亚便孤身闯入黑魔法防御办公室,揪住那只傻狗的后脖颈奋力向上一提,她的手骨也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她再一次高估了自己的真实实力,无奈之下,她只能不断戳着狗的耳朵,好让他良心发现快一点起床。
阿尼马格斯形态的小天狼星听觉敏锐,在她试着用胳膊肘开门时便已打起精神,但他为了帮好朋友通风报信,只得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
‘月亮脸你快点起来,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布莱基左右晃动着,那双大爪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刷刷声,像是粉笔摩擦黑板的刺耳音效。
可去了一趟霍格莫德村满载糖果而归的卢平精神状态欠佳,此时睡意正浓,翻了个身继续抱着枕头无动于衷。
“嗷、汪呜——!”情急之下,小天狼星只能拉长嗓音吼出一声憋屈的狼嚎。
这声哈士奇模仿狼嚎的哭嗓儿有些作用,让她成功注意到了另一个漏网之鱼。
“哦对,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一个帮手。”她不断用小指戳着卢平的脊梁骨,手上还带着几撮从小天狼星那儿薅下的狗毛,去探他的鼻息,“莱姆斯先生,起床了。”
卢平打了个大喷嚏,嘴里叼着一缕狗毛,嘴角有些僵硬,他直起身子,迷茫的眼神中倒映出一人一狗凶恶的表情——梅林保佑,他真的想睡个懒觉。
学院时代的情人节,是彼得最讨厌的节日,每到这时候,他都会想办法和掠夺者划清界限,有时也会避而不谈。詹姆和西里斯总能收到无数情书,卢平也会有些崇拜者,但由于自己的身份,他只能用委婉的方式拒绝她们的好意,却不吝啬在圣诞晚宴上跳每支舞的练习机会。
“你们两个都醒着,那太好了,帮我一起布置礼堂吧!”
莉迪亚识相地退出房间,等待着一人一狗的整顿。
在表面洛哈特的委托建议后,三人开始分工合作。时间还早,小天狼星用人类的身躯证明自己比狗有用得多,可惜他从莉迪亚的海百合那儿顺来的一簇尖芽只是个摆设,并不能将魔力注入其中,而无杖施法总会让他的想法与莉迪亚的想法产生偏差。
洛哈特对情人节的礼节很具有古典气息,莉迪亚不好评价,对于他那种有着迷人微笑和出挑的颜值的名人来说,任何装横都会成为衬托的背景板,而麻瓜的影楼里经常有这种浮夸的风格,在没有明确图纸的情况下,要在礼堂的四面墙壁上都扎满粉红色鲜花,是一件困难的差事——尽管洛哈特将一切材料都安置妥当,她只需要负责摆盘上菜这一关键步骤。
莉迪亚认识的花并不多,这些粉色的玫瑰花、百合花和矢车菊混在一起过于惹眼,如果能有一些绿色藤蔓的帮衬情况会好得多。
卢平看到她倏然错愕的表情,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建议,毕竟,他的肌肉线条远不如自身对魔杖的依赖感强。远离麻瓜世界的一个月后,他逐渐告别了体力活,转而向编写教案和教学的文职工作,偶尔的掩饰也不需要调动过多肌肉群。
卢平回想起第一节变形课时,尚且年轻的麦格教授就提到过,变形术需要依靠魔力维持自身状态,不能从本质上改变自己的体态,例如消除雀斑或痘痘,总会适得其反的——巫师就是这样容易自甘堕落,卢平开始佩服起小天狼星每天变成狗锻炼热身拉筋的“艰难苦旅”了。
“就按洛哈特教授说得来吧,莉迪亚。”
浑身的肌肉都在悲鸣,昨天向上爬了二百多级阶梯,又在深夜失魂落魄回来,加上没有休息好与没吃早餐的双重副作用,卢平整个人将“疲惫”写在了脸上,惨白的面庞看起来更加憔悴了。
下一步,是将天花板染成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般的浅蓝色。
“太儿戏了,文森特先生会批评这色彩的。”她小声抱怨着,接着又为自己的话找补,“舞台布置也是重要的一环,以前在星夜剧团的时候,我没亲自动手过。”
洛哈特是个优秀的传奇传记作者,却并没有透彻的色感,而天空一样的浅蓝色(pale blue sky)究竟是怎样的色调?
……
好在,看起来像是流浪艺术家的小天狼星做出了决定,他指着旗帜上拉文克劳学院的颜色,又不断向里面添加白色颜料,总算将天花板染成了近似的颜色。
洛哈特还有个美好想法是叠成心形的五彩纸屑,在学生聚集用餐时不断飘落。莉迪亚想起了麻瓜派对彩球,只要一拽动绳子,拉环就会打开,彩球一分为二,里面的碎纸屑会夹带着灰尘肆意乱飘。最激动人心的事情是猜拳,输了的人打扫卫生清理屋子,而巫师只需要一句“清理一新”,严重时加上一句“恢复如初”。
卢平接过那封比詹姆斯和莉莉的婚礼请柬还要花哨的信,稍作端详后总结出了其中的关键内容:“洛哈特教授的旨意还真多,他特聘了十二个唱诗班的小矮人,会提前来礼堂集合。”
“我希望你们两个能帮我好好监督这些外来非编制人员,避免他们对学生造成不好的影响。因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临时组建的唱诗班有多复杂,在星夜剧团时,几乎每个圣诞都会被团长送进唱诗班打零工。”
不过,这只是个转移目标的幌子——莉迪亚将手背在身后,微微倾斜,旋即悄悄做出了飞来咒的手势。
下一刹,像是麻瓜电影中常见的片段,仙女教母将给听话孩子的慰问品捧在手里。
“我在麻瓜商店找学徒定制的巫师爱好者制服,学徒通常都会报个不错的价格,所以昨天没去霍格莫德村。”
刚才一进房间,她便看到了那些整洁排布在透明展示罐里的魔法糖果,心中便有了个大概。
“要现在换上试试吗,莱姆斯?”
卢平用双手接过了这件崭新的魔法袍,这个瞬间变得异常有实感。
那是件质地坚韧的亚麻布质感为主的深灰色魔法袍,针脚极为精密,而内部的口袋较为随意,更像是用不着调的技巧临时赶制出来的,有些线条的毛碎凸了出来,不过被外表隐藏得严严实实。
他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情,通透的礼堂传来的冷风让他有些不适应,作为朋友收到礼物的欣喜是藏不住的,但前提条件是应景的情人节,身旁的小天狼星明确表明了对莉迪亚的追求。
“谢……”卢平一时组织不出一句像样的语言,“我很高兴,嗯,欣喜。”
他不断发出重复的辞藻,莉迪亚抬头望了一眼西里斯,又将视线重新回到卢平身上,他并不是容易脸红的类型,但此时变得吞吞吐吐,被风吹得脸有些泛红,他一只手搭着自己叠好的旧魔法袍,另一只手举高打量着这件新的魔法袍。
“月亮脸,别总穿着那件打着补丁的魔法袍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主意,我们在女贞路3号租的商区房被改造成了自动售卖聆听音乐的CD店,有了一些麻瓜收入。你的三维也是我告诉她的,如果你不老老实实穿上这件袍子,我就把你的第四维告诉她。”
第四维,这雷厉风行的作态不愧是风一样的男人,莉迪亚忽然想起自己对还是布莱基时期的小天狼星说得那些麻瓜浑话,不由得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也不是容易脸红的体质,但这太尴尬了,她只想迅速逃离这个现场。所以,在卢平的视角里,莉迪亚的睫毛不断眨动着,有些害羞的别过视线。
看来,终究是自己多想了,卢平长舒一口气,换上往日游刃有余的架态。
三人一同享用过早餐后,小天狼星再次变成了阿尼马格斯状态,莉迪亚用一条粉红色的缎带替换了他脖子上内嵌着星夜剧团耳环的项圈,她很想给她的狗做一套粉嫩的小衣服,但联想到气质酷似摇滚歌手的小天狼星也会穿上同样的衣服后,她沉默了。
不一会儿,那些小矮人一股脑从门厅里的门挤了过来,他们头上统一戴着白色的贵族卷发来掩盖自己的斑秃,身上插着金色的翅膀。
这些翅膀随着他们夸张的步伐不断扑腾着,一柄竖琴斜挎在他们的胸前,使他们看起来更加娇小而突兀了,如果忽略他们苍老的面容,在身高层面的确可以媲美射出箭的小爱神。
除此之外,他们的衣着更具古朴韵味,是统一尺码的大理石色的布料,闪闪发着亮光,与家养小精灵身上略有些脏兮兮的遮羞布有所区别,这块布过于平坦,没有做到兜裆的效果。
莉迪亚的脑海里迅速播放了伊丽莎白太太最爱的奇幻P/o/r/n艺术作品里的七个邪恶小矮人与纯洁无暇的白雪公主,她先是望向卢平,看到他因刚才过度疲惫而遍布额头的细汗,再是对上他欣喜而清澈的眼眸。
她转而望向坐在椅子上的布莱基,小天狼星瞬间给了她一个坚定而理解的眼神,她第一次觉得狗的情绪错综复杂都能归咎于“内心的猥琐”,至少从小天狼星在她家做看家狗订阅电视节目的频率上,他很理解这些独特的麻瓜幻想。
在十二个小矮人走进礼堂后,他们拨弄着竖琴弹唱道:
“致我亲爱的小莉迪,让我将永恒的爱献给你,愿你一往无前,抵达爱河……”
他们的歌声苍老而神圣,弹奏技巧高超,使她无心聆听那些流水线一样的歌词,反而用余光打量起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卢平来——
收到礼物后,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一个梯度,他有时以手代梳,在悄悄梳理自己的棕褐色中发,好让那些碍眼的白发掩盖起来。
一曲完毕,小矮人们出尽风头,他们又从礼堂外抬进来一副临时赶制的胸像画框。
“小莉迪,真高兴见到你,喔,真不赖嘛,你布置得井井有条,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刀疤脸和粉红甜心,噢,一条大黑狗。”
画框里的洛哈特穿着与装饰品相配的鲜艳的粉红色长袍,挥着大手品评着自己的杰作。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自动定时发送的草稿,未精装修,作者已自闭卸载晋江。)
思考了无数种情人节的展开布局,最终还是尊重原作洛哈特的滑稽决定,看看能碰撞出什么火花吧。
1993年的2月14日正好是个星期日,看来罗琳是用架空的方式写的,但由于要算月圆之夜和一些麻瓜戏剧的公演时间,本文用麻瓜日历。
喧嚣情人节是个小单元剧,会根据选项产生独处剧情刷好感,也可以都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