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心血凝结而成的雕塑杰作,莉迪亚长舒一口气,伏地魔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小巴蒂的愿望实现了,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归命运的剧本了,而在巫师世界的经历会成为她在孤儿院里聊以慰藉的回忆。
是的,在目前看来,是她的存在将洛哈特送上了绝望的末路,那么她要做的不是找到古老的黑魔法来复活洛哈特,而是从源头避免洛哈特的死亡,只要在四年半之前,他没有遇到她这个迫切需要工作来证明自我的小苦力,两个人的命运就不会画上交集,他也不会探索到日阳剧团,更不会无缘无故地丢失性命。
所以,只要她回归命运,放下自己许下的愿望,这个世界线的自己就会消失,而修正后的世界与自己没有任何瓜葛,这是她能想到的万全之策。
在烈火之中,尽管没有被滚烫的火焰灼烧,小巴蒂还是发出几声闷声闷气的沉吟,最后他尴尬地憋出一句:“莉迪亚,祝你好运。”
【在晨曦的微光下,
我们送你,逐渐远行,
乘着羽翼,穿越千年星河,
徜徉于永恒之门。
风驭彼岸的飘渺,
流云缱绻着你的翅膀,
挥手告别现世的边缘,
迎接着新的旅程。
穿过星际银河的涟漪,
航行于梦境和现实之间,
在光与影的律动中翱翔,
跨越世界的无尽尽头。
踏过生命之门,
以灵魂之舟行驶,
在幻境的铸就里追寻,
途中的奇迹与未知。
死亡不过是一场新的旅行,
你将不再受限于尘世,
在如梦似幻的彼岸境域里,
你将重获自由与新生。
请在旅途中放心航行,
在星夜之海中追逐梦想,
哪怕我们的相逢只在梦中,
那里,我们会再次相见。】
莉迪亚提笔写下几行小字,递给小巴蒂,让他按心中的旋律随意唱响,反正只是走个交接仪式而已,它只是一纸契约,无论唱法如何,都无从考证。
小巴蒂僵硬地读完,二人勾了勾小拇指。
“我们真的能像歌词一样,在梦里相见吗?”
小巴蒂的狗狗眼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里面仿佛充盈着汩汩泪水,他不断快速眨着眼睛,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莉迪亚掩口轻笑道:“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首歌,不过介于你确实馋我的身子,我希望在你的梦里我至少穿了一件还算体面的内衣。”
小巴蒂不想让自己还算是纯洁的心意被解释为欲盖弥彰的欲望,他爱憎分明,并且多数时间没有道德和理智下限,但对待重要的事情上,他还是有些自制力的,他不想让在掌控范围内的事情变得过分难堪。
“那么,很好,一切都结束了。巴蒂,我走了,祝你好运,为我们短暂的共事干杯!”
莉迪亚做出举杯狂欢的动作,碰了碰小巴蒂的肩膀,顺带替他整理了一下掖在脖子旁的领子,这让他尴尬地条件反射般吐出舌头来。
“等等,尽管这个身体看起来很完美,”小巴蒂欲言又止,“可伏地魔并不喜欢它。”
“这你不用担心,从理论上,只要离开日阳剧团的涉猎范围,伏地魔就会恢复他的力量,到时候自发修改成怎样的身体都不在话下,但如果他要将这儿作为据点,还是得用这个花里胡哨的身体才行。”
刚才还扭捏捏捏的小巴蒂,眼里忽然就闪起了星星:
“需要我帮你打点行李吗,莉迪亚?”
里德尔的灵魂感到无语,他还没有完全回到那个新身体里,就像是海绵里的水一点点渗入其中,但……是的,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小巴蒂将未来的他视为比亲生父亲还要亲近无数倍的父亲,可他实在不擅长应付女巫,或者说,不能将莉迪亚和寻常的女巫进行对比,她太功利性了,洛哈特倒闭后,她口口声声做出无数承诺,结果却用“精致的利己主义”思量着逃跑。这种矛盾让里德尔有些赞赏,不仅仅是因为她硬抗了阿瓦达索命咒,更是因为一种错综复杂的情感,他很想看看她察觉到洛哈特的真面目时崩溃的样子。想到这里,他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微笑。
“唔,其实除了这段记忆,我没什么能带走的,不,说不定这段记忆都会被销毁掉,如果一个六岁的孩子有着二十一岁的思想,那估计我会被关进疯人院吧。”
莉迪亚摊了摊手,无奈地笑笑,里德尔也是同样的感触,猛然间,他回想起那个百无聊赖的午后,一个白胡子老头闯入了他的世界,识破了他完美的伪装,带给他希望的火焰,他便用这星星之火点亮四野,召集无数同盟并肩作战,可他唯一一次的恻隐之心(斯内普对莉莉求情),导致他蛰伏数年。
但是,兜兜转转,那个不自量力的主魂依然被时间的潮流湮灭,活下来成为胜者的是他最不看好的日记本魂器中的内容物,也正因为勉强算是事业起步时的自己,他与霍格沃茨的记忆更为紧密。
接着,莉迪亚向小巴蒂讲述了刚才那些糖果的作用,与里德尔的猜想不尽相通,是她在各个刁钻的任务中获得的奖励,从她6岁步入“永生”的殿堂,不断成长,她说有个首席活了几百年,年龄依然停留在十七岁,无法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成人。
里德尔推测着莉迪亚的目的——她不惜一切手段,消耗大量积蓄来购买那些泥巴……不,陶土,他得严谨点儿,他不是泥巴种,而是一个混血,算了,自己的过去无需挂念,他推测莉迪亚就是为了稳定住小巴蒂的情绪,只要他的愿望顺理成章实现,他就会被日阳剧团捆绑住套牢,这样,即使他成为光杆司令、孤军奋战,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狡猾的女人,是我小瞧了你,不过……’他在心中隐隐做着局,只要自己获得这个身体的掌控权,就可以去完成心头的这个具有可行性的强烈想法。
莉迪亚站在空旷的舞台上,轻轻哼唱着她人生历程中的每一曲,旋律如同一片温柔的潮水,填满着整个空间,尽管舞台下没有任何观众,没有掌声或是欢呼声,她却仍然沉浸在音乐的海洋中,将每一个音符都倾注出她的心声。
她的歌声在礼堂中回荡,穿越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座位都仿佛有了灵魂,恍惚间,它不再是舞台上的独奏,而是一次对逝去时光的追溯,每一句歌词都承载着岁月的沉淀,每一段旋律都是对过往情感的回顾。
小巴蒂驻足痴望,她的经历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听不懂这些歌的歌词,但它所蕴藏的强烈情感让他为之震撼。
再次转过身时,她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深沉的宁静,她仿佛在与过去的自己对话,每一个音符都是对年轻时梦想的告别和感慨。
而事实上,她竭力忍住快要涌出的泪水,装作轻松的语调,对他说道:
“对了,小巴蒂,我想再试试用这个身体飞翔一次,说起来,我的阿尼马格斯,还是你教给我的呢!”
莉迪亚变作蜜袋鼯,两只圆圆的大眼睛像是明亮的星星,圆溜溜的瞳孔充满了好奇和灵性,她的小鼻子动来动去,停留在小巴蒂的手上轻嗅着,他试着触了触那柔软的毛发,她有些不悦,发出“嘶噶嘶噶”的声音。
然而,里德尔懂蛇佬腔,而蛇多年的捕猎本能,使它们能听懂猎物的话语。
她从小巴蒂的手掌挣脱起跳,优雅地在礼堂内滑翔,像是一朵轻盈的花瓣晨曦中舞动。她展开两趾间的薄膜,形成一股流动的微风,柔软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起初,它在空中轻轻滑翔,仿佛是一场空灵的舞蹈,小巴蒂轻轻敲击着地面,为她送别,随着阵阵鼓点节拍的渐起,她的飞翔也变得更为高亢激昂。
她在里德尔雕像的肩膀上跳跃,轻巧地转身,她飘了,她甚至开始自说自话,漫不经心地调侃起来。
“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丑人丑得各有特色。这是正常的,人之常情。”
“我早就觉得迷情剂的管控很离谱了,这东西导致的爱情到处都能买到,按照这说法,半数以上的巫师都是被随意拉郎的命运的选择?”
人很难从一只蜜袋鼯的脸上看出猥琐,但此时,她的表情非常邪恶,充斥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龌龊,她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嘶噶嘶噶”地吐槽道:“你那么崇拜蛇,是不是因为蛇有两条,能交xxoo缠六个小时起步?”
里德尔用蛇佬腔回应着她:“嘶嘶嘶嘶……”
但很明显,这只可怜的会飞的小老鼠并没有掌握他的言语,她吓得跳下了他的肩膀,变回人类形态:
“呜哇!他活了,那我走了。”
她原地转圈,跪下来对着那副残破的画祈祷,但这些都无济于事,她并没有凭空消失,而晨曦的光芒已完全笼罩大地。
“呜呜,克劳奇救救我。作为两年的好搭档,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协助,你觉得我应该单刀直入,前往魔法部偷时间转换器,然后回到过去从背后袭击我自己,好让她没有说出这种狂妄之词;还是说,我应该对自己使用遗忘咒。”
小巴蒂没有开口作答,他垂着眼眸对伏地魔表现出一种无理由的顺从,听候着他的发落。
里德尔缓缓开口道:“根据我多年的事实经验,回溯时间是空穴来风。”
“说不定,你已经用时间转换器回来过一次了,但你又一次失败了。”
里德尔狞笑着,他的表情无比邪恶,每一条血管都像是隐藏在皮肤下的毒蛇,他的眼中迸射出猩红的光芒。
“我推测,你的灵魂不完整,所以没有办法回到最初了。”
他打了个响指,在他的手掌心出现一枚(冈特家)戒指,他毫不犹豫地将这枚带有魔咒的戒指穿在她的手指上,想以此看看她的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光棍节快乐!
由于日阳剧团的团长走了,莉迪亚在触碰到画时,不仅恢复了打杂工时的记忆,还获得了一些隐含信息。
这章她很飘,就像是没出成绩就把教科书全扔了一样。
莉迪亚:赶紧和后继者交接一下工作,我要闪人了。
(失败后)
还是莉迪亚:啊?那我完了,是祈祷伏地魔聋子,还是给自己一砖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