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吒手指揪了揪乌遇的右边小脸蛋：“你这小鬼，你就那么喜欢看到我被惩罚洗碗？”

“我可是你爸爸，你可真是孝顺孩子。”

“小乌遇，你是对的，咱们要做诚实的好孩子，你爸爸为了偷懒不想洗碗，不承认自己吃到苦饺子，这是不对的，咱们可不能学他。”薛爸爸过来揉揉乌遇的小脑袋，把乌遇抱起来道，“你爸爸错了，我们就要纠正他。”

“我会帮我爸爸洗碗的。”乌遇朝哪吒乖巧招手，声音脆生生诚挚的语气：“爸爸，等会我们一起接受惩罚。”

“看看我们小乌遇，诚实懂事，多么好的孩子，都知道要帮你。”薛照爸爸道。

“这小鬼连流理台都够不着，是要站在上面洗？”哪吒抱着胳膊没好气道，“洗碗？我看他连碗都拿不住。”

“有你这么损孩子的吗？你可不能总是否定孩子，小孩会把你的话记在心里。”

“特别是他们亲近的人，孩子需要父母的肯定，你的每一次肯定，对他身心是非常有益的。”

把乌遇放下来，薛照爸爸：“孩子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难不成你还真要让他动手帮洗碗啊。”

哪吒耸了耸肩膀，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看来我们小乌遇平时没少被你欺负。”

哪吒揉眉头，养个小孩还真是麻烦，然而现在这崽子已经瘫在他手里了，他确实需要负责，而且还不能随心所欲养着，以为养活了就可以。

用完晚餐后，最后洗碗的任务交给哪吒和薛照爸爸，乌遇站在他们腿边想要帮忙，抱着哪吒的小腿，催促哪吒把他抱起来。

哪吒：“我要是抱你，我还怎么洗碗？”

“我帮你洗啊。”

“要你帮的话，洗到明天都洗不完，哦，不，这些碗在你手里估计都活不到明天。”

薛照爸爸叫薛照带乌遇出去玩。

客厅里，几个小孩分别坐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

看了好一会儿动画片，一集动画片播放结束，进入广告时间，乌遇和薛照这两个孩子一同到庭院里。

庭院里，几株盆栽旁，围绕了一只只萤火虫，一粒粒萤光在黑夜里闪烁。

“好漂亮。”薛照惊喜道：“乌遇，你看，这里有好多萤火虫啊。”

“哇，好看。”乌遇想要跑过去近点儿看，没跑两步就被薛照拉回来。

薛照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别过去，会吓到它们的，会飞走的，它们那么小，在它们眼里，我们就是大怪物。”

乌遇想要看到萤火虫，就听话没有过去，说话也很小声：“为什么萤火虫的屁屁会发光呢？”

薛照也不知道，听到屋里面有人叫乌遇，“你爸爸叫你呢。”

“怪兽来啦！怪兽来啦！”乌遇冲萤火虫跑过去，萤火虫纷纷飞走远离。看到被他吓得四分五散飞走的萤火虫，乌遇拍掌直笑。

两个小孩回到屋里，乌遇跑到哪吒面前，哪吒抱他回房间洗澡休息。

＊

这晚过后的翌日上午。

圆湖在民宿附近不远，需要走大概十分钟的路程，他们十点多出发去游湖。

乌遇穿着小小的救生衣，坐在哪吒前面，两人一前一后在皮划艇。

几个家庭来一场皮划艇比赛，看谁家第一个划到水中阁，谁就是赢家。

比赛一开始，哪吒慢悠悠地划动，乌遇坐在前面焦急乱挥动塑料船桨，但他的船桨其实只碰到了一点点水面，对划动皮划艇没有一点帮助。

小身体的背影看起来甚是努力。

乌遇发现大家的皮划艇都在前进，自己落在后面，顿时更是焦急了。

他扭头看向哪吒：“爸爸，你快点，你怎么那么慢，我们在最后了，我不要做最后一名。”

哪吒瞧他那恨不得从皮划艇上蹦起来大的着急模样，就没在逗他，挥动船桨加快速度，很快就超越了所有家庭，最后第一个抵达水中阁。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乌遇从皮划艇上站起来，对第二个抵达的薛照得意喊道：“薛照弟弟，我是第一名！”

“我是哥哥！”薛照大叫，他们划着皮划艇，夺下第二名。

“弟弟！弟弟！第一名是我！我是哥哥！”

乌遇太过高兴，站在皮划艇上，身子一歪就小小一团滚到湖水里。

他在湖水里扑腾喊叫，水花四溅。

“爸爸——爸爸！！！救我！！”

哪吒伸手要去够他：“你先别动，你身上穿着救生衣。”

乌遇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在水上是浮起来了。他停下胡乱挥动的四肢，安静地在湖水里浮动。

“看吧，根本没事。”

哪吒过去把他提到皮划艇上，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冷不冷？”

刘海的水一滴滴落下来，乌遇摇了摇脑袋。

哪吒帮他抹去脸上的水，拧去衣服裤子的水，把皮划艇往回划。

薛照父母还有其他几个家长问他们情况。

“乌遇刚才是掉水里了吗？”

“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要不你们先回去换身衣服，不然孩子着凉了不好。”

“……”

“我带他先回去，你们继续玩。”

哪吒带乌遇先回了民宿，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民宿老板让人给乌遇熬了姜汤，端过来给他喝。

这姜汤的气味好难闻。

乌遇不断摇晃脑袋，身体往后倾全身都在抗拒：“不喝，我不要喝。”

哪吒端到他面前，摆到餐桌上，神色严肃道：“喝。”

乌遇摇头拒绝，想要跳下椅子逃跑，被哪吒按在椅子上：“这么一小碗，一秒钟就可以喝完，你不敢喝，你怕了，你是要做胆小鬼？”

“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是个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乌遇昂起小胸脯道。

“勇敢的孩子，把它喝了。”哪吒把姜汤递给他，乌遇捧着姜汤一口口喝完，故意拿着碗倒了倒，让哪吒看他喝干净的空碗，眼巴巴地望过来。

孩子的这个眼神，哪吒现在可以明白意思，其实就是想要他的夸奖，他的肯定。

哪吒揪揪他的小脸蛋，唇边露出浅浅笑意：“你不是胆小鬼，乌遇，你很勇敢。”

听到夸奖，乌遇眉开眼笑，他歪着脑袋，伸手向哪吒：“爸爸，抱抱。”

小孩的喜悦一目了然，没想到一句夸奖就可以让他这么开心，太容易了。小孩开心，他受影响，心里生出几分愉悦。

哪吒揉了揉乌遇的脑袋。现在他又觉得身边带着个小孩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

晚上，哪吒和几个男家长聚在庭院里喝酒聊天，将近十一点，哪吒喝得脸颊红红回来。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好在不难闻，他眼神迷离，神情放松慵懒。

乌遇躺在床上拿平板看卡通片，然后突然被哪吒举到空中。

哪吒把乌遇抛起来，空中，孩子落下来，又被抛起来，来回多次，乌遇兴奋得啊啊直叫。

哪吒把乌遇放到自己肩膀上，让乌遇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背着乌遇跑来跑去。

乌遇下意识手指扶在哪吒的脑袋上，手里抓满哪吒的头发。原来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是这样的感觉，好高啊。他之前很羡慕别的小孩，现在他不羡慕了，因为他的愿望实现了。

小孩揪了揪哪吒脑袋的头发。

系统001惊讶哪吒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哪吒大人现在肯定是喝醉了，每次小混沌提出这个要求，大人都会拒绝得很干脆，现在居然让小混沌骑在肩膀上，让小混沌摸他脑袋，抓他头发。

机会难得，它趁机拍了好多照片和录像。

乌遇今天晚上很高兴，小脸上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小脸红彤彤的。

爸爸居然让他坐在他的肩膀上了。

“爸爸，我爱你。”小孩真诚道。

乌遇被哪吒抱起来，哪吒脑袋凑近，额头贴在乌遇的脑门，“爸爸也爱你。”

“真的吗？”

“真的。”

“爸爸，你可以说一百次我爱你吗？我想听。”乌遇目光期许。

系统001以为哪吒会拒绝，没想到下一秒哪吒真的说了一次又一次我爱你。

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哪吒记起自己昨晚上做的事情，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

他居然让小崽子坐他肩膀上，让小崽子抓他脑袋，让小崽子在他脑袋上胡作非为。

果然是喝醉酒才能做的事情。

因为昨晚的事情，乌遇对哪吒更是亲近了，两人躺在床上没起来，乌遇整个一小团粘在哪吒身上。

＊

这次和其他父母孩子聚会度假结束，哪吒和乌遇回到家里。

两人收到一本厚厚的相册。

翻开相册，满满的回忆。

这是系统001给他们定做的相册，照片都是它自己给他们拍的。

乌遇摸着相册里的照片，很开心。

哪吒没有想到要做相册这件事，虽然他的手机里有他们两人的不少照片。

看到这本相册，他自己也是愿意翻一翻的。

系统说这是做好的例本，还不是最后版，让他们看一看，觉得哪些需要拿掉，或者有没有想要往里添加的。

等最后版本的相册出来，它会做两本，他们一人一本。

乌遇翻到哪吒脸上贴满纸条的照片：“爸爸你看，这张也有，你打牌输了，贴了好多纸条。”

那天打牌他输多赢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牌技不行。

“001，这张怎么也有？去掉！”哪吒看到自己的糗样被拍下来，冷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