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
耳机中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sake回来,其余人撤。”
两分钟后,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停在阴影中的保时捷356A前。
琴酒夹着烟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看清来人后,他才放下半数的戒备。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微微垂着头,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
白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蓝色的瞳孔在路灯下看起来更加剔透,像是猫的眼睛。
典型的混血面孔,与东亚女性不同,她的身形更高一些,肌肉线条也更为明显。
面对琴酒锐利的目光,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神情从始至终保持着平静。
伏特加坐在保时捷里,借着后视镜悄咪咪地观察着两人之间的气场,大气不敢出。
这个女人前一年才调到琴酒手下的行动组,代号sake,之前在朗姆手下的情报组,一直主要负责执行暗杀任务,据说是BOSS注意到她在暗杀这一方面的天赋,特意把她转到琴酒的行动组。
无论是BOSS的态度还是琴酒的想法伏特加都不敢多加猜测,只是老老实实的完成大哥给他的每一项任务。
“……”
琴酒指间夹着烟,并没有吸。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有一种想要抓住什么破绽似的执拗。
可惜,女人的脸上除去淡漠之外什么也没有。
一根烟燃尽,琴酒抖掉烟灰,没有咬过的烟蒂被踩在脚下,“上车。”
直到此刻,女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什么?”
她似乎有些困惑琴酒的决定。
“上车,去训练场。”
跟在琴酒背后的女人忽然瑟缩了一下,像是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
“哼。”
关上车门的时候,伏特加隐隐约约听到了琴酒的一声冷哼。
坐在后排的神侍秀和以一种非常悠闲的姿势靠在座背上,头靠着窗户,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发呆。
但实际上她已经紧张的满手是汗,眼前的也不是什么夜景,而是这些年来她手下的亡魂们死前惊恐或是愤怒的脸以及他们无意义的咒骂。
不行……琴酒还在……
她抓住脑海内最后一丝清明,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神侍秀和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本来的卧底方向明明是技术组或者是科研组,为什么自己最后会走到夺人性命的这条路上来。
获取代号后没多久,这些幻觉就开始慢慢出现了。
这是我应该受的。
神侍秀和眨眨眼睛,让自己尽快从幻觉中脱离。
“下车……下车!”
伏特加被琴酒吓了一跳,他这是第一次看见大哥居然能有耐心把话说两遍!
神侍秀和瞬间从幻觉中剥离,“发个呆而已,别那么激动。”
实际上她可比琴酒激动多了——为什么大半夜又要无缘无故把她拖来训练场!
无需琴酒多言,神侍秀和认命般走进庞大的地下训练场。
琴酒落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不远不近地跟着,看起来“一派祥和”。
只是在他后脚踏入神侍秀和选中的训练台的一刹那,挥出带着劲风的一拳对着神侍秀和招呼过去。
感受到后背凌厉的风,神侍秀和向后方下腰翻滚,一条腿屈膝攻上琴酒胸口,另一条腿找机会顶住他的后颈,腰部发力使双膝落在琴酒肩膀上。
下一秒,她大腿发力夹住琴酒的脖颈,却被琴酒打中膝盖上的麻筋。再想发力已经来不及,琴酒抓住她一只脚踝,把神侍秀和从自己肩上扯下来扔在地上。
不等神侍秀和爬起来,□□冰凉的枪口出现在她的后脑。
琴酒捉住她双臂扭在背后,一脚踩在手腕上,让身下的女人动弹不得。
拿着□□的手暗暗发力,坚硬的枪口顶得神侍秀和后脑阵痛。
“我说过,”男人冰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执着于攻击一个位置只会让你平白送命,废物。”
脚下的力道越来越重,神侍秀和觉得自己的手腕快要被琴酒踩断了,以及胸腔被压迫带来的窒息感也让她呼吸困难。
随着肺部氧气逐渐耗尽,神侍秀和双手挣扎越来越强烈。
“起来吧,废物。”
琴酒挪开脚,神侍秀和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轻轻地揉捏自己可怜的手腕。坚硬的皮鞋底在手腕上留下一大片红痕,不用说,明天一定会肿。
“去拿枪。”
自打进入琴酒的行动组,这位大哥就开始逼着神侍秀和学枪——以前在朗姆手下,神侍秀和的枪械水平仅限于10米内能打中。
手腕还痛着,神侍秀和持枪的动作明显有点发抖,十枪里有两发打在了八环的位置。
“你之前在朗姆手下也一直这么废物吗?”
不出意料的听见背后来自琴酒的嘲讽。
组织里这位名声在外的凶神不知哪里与她八字不合,自打她进入行动组之后没多久就被这位盯上,每每出完任务必定会找理由把她带来训练场加训——用神侍秀和单方面挨打来形容似乎更为恰当。
琴酒下手之重完全是能把她揍到浑身疼痛筋疲力竭,一觉睡下去没有一天绝不睁眼的那种。
什么幻觉什么噩梦在琴酒手下统统不起效。
贝尔摩德曾经打听过她在行动组过得怎样,神侍秀和也选择性地透露过琴酒此等暴行。
谁知这位千面魔女只是很心疼地拍拍她的肩,“亲爱的你就忍一忍吧,也许琴酒是器重你呢?”
我宁可不要这样的器重。
尽管头疼,神侍秀和面上还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愿吧。”
毕竟琴酒最开始的理由就是“一个不会用枪的杀手和死人有什么区别”,但有这位的名声在前,神侍秀和有认真怀疑过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先被琴酒打死在训练场。
“你又犹豫了。”
琴酒带着冰碴的声音把神侍秀和从回忆里拖出来——刚刚下意识的两发打在人形靶的正中,看上去是个不错的成绩。
但很明显,琴酒并不满意,并且不会听她的任何解释。
神侍秀和不可避免地带着一身伤痛回到自己的安全屋,天边已经隐隐泛起白,她用最后的力气拉上窗帘,倒头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为存稿搬来的缓冲小短篇,蹲蹲预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