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登坛必究.经武》王鸣鹤.兵书
兵贵拙速,不尚巧迟;
速则乘机,迟则生变。
经不住心爱人的一再逼问,向来寡言的燕帖木儿忽地站起来,愤愤地说:“公主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天下者,武宗之天下也。正统,本就应该属于周、怀二位王爷,英宗之立,已是失当,当今皇位更是旁支入统。况且,他又贪酒好色,信神佞佛,政权皆操于皇后之手。时下,臣民离心已久,一旦时机成熟,无论是周王还是怀王,只要能崛然而起,名正言顺地跻登大宝。臣断定,朝中决无反对之人。”
怀王忧虑道:“本王并非不知其中的道理。可是,一来皇位久定,无机可乘;二来,本王既没有兵权,又无心腹之人。徒手安能成事?倘若轻举妄动,岂非惹火烧身!”
燕帖木儿态度明朗地表示,说:“王爷尽可放心,臣承蒙武宗皇帝的厚恩,虽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不足于报答他老人家之万一。现在,臣又吞掌枢密,只要一遇有机会,就可图谋了。王爷如果还嫌力薄,可预先与西安王结纳,他是朝廷的宗亲,到了紧要关头,只须一句话,便可以定夺大事。此外臣还有密友阿剌帖木儿、孛伦赤等数十人,都是些肝胆照人、大有作为的义勇之士。臣去与他们秘密商酌,暗作准备,以俟机缘。”
怀王和茯锦公主听了这番话,兄妹俩心中大喜。怀王急忙起身,连连拜托道:“此事,全仰仗你在暗中进行,将来事成之后,决不忘却你的大功,定然列土分茅,以酬勋绩。”
“这是臣分内之事,又如何敢居功呢?”燕帖木儿说,“事不宜迟,既已决定,即可分头进行。臣听说皇上在上都逍遥,乐不思蜀,这给我们预留大把的时间进行操作。此时暂且别过,臣若进行得手,便速来报告王爷。”说罢,拱手告辞。
茯锦见燕帖木儿肯帮二哥图谋大事,心中自然喜不自胜。她敦促怀王说道:“二哥应该速速去联络西安王才是!”
“对对对!深夜行动最好,避免白天人多嘴杂……”怀王也转身出了府邸。
【二】《上书谏吴王》枚乘.散文
欲人勿闻,莫若勿言;
欲人勿知,莫若勿为。
燕帖木儿回到了宅邸,急忙和自己的继母察吉儿公主[拖雷的玄孙雅忽秃之女]、族党阿剌帖木儿、密友孛伦赤合谋,要趁泰定帝驾幸上都之际,结联心腹,运动朝臣,树立私党,推戴怀王暗图大事。
谁知无论事情做的怎么机密,总有露出蛛丝马迹的时候。这就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何况,燕帖木儿与怀王一班人拉拢朝臣,密结党羽,图谋不轨,这样的大谋划,大举动,怎么会不漏风声?
正在两人运作得十分起劲的时候,被殊祥院使也先捏窥破他们的密谋。
也先捏第一时间赶到丞相倒剌沙的府中,密语说:“怀王结纳了燕帖木儿、西安王诸人,将有逆谋之举,公为丞相,乃朝廷股肱,若不先事预防,将来一旦哗变,该如何是好啊!?”
倒剌沙听了也先捏的话,搜集了一些怀王谋逆的证据,就连夜赶往上都,报告给皇帝。
泰定皇帝得到了倒剌沙的密奏,却并不在意,他暗自寻思:
本来这个皇位,也应该是武宗的后人来坐。当初,也先铁木儿等人非要送与我坐,朕,也是勉为其难。现在,谁想要坐这皇帝位,尽管拿去!朕确实是坐够了。整天烦事这么多,哪有当初做晋王时候的逍遥!
所以,皇帝依旧日夜的酣歌恒舞,并没有想怎处置怀王和燕帖木儿等人的意思。
但是,皇后八不罕却不乐意了,因为她的权力之欲还没有过完瘾。
她见了此奏,是大吃一惊!赶紧跑来问皇帝:“皇上啊,妾好像记得武宗皇帝有两个儿子。”
“对,”皇帝说,“周王和世瓎与怀王图帖睦儿。”
“他俩现在在何处?”
“周王,徙居在漠北;怀王,去年朕召任他安居京中。”
“为何不把周王一同召回?”
“周王年长,怕他谋反;而怀王年幼……”皇帝忽然明白皇后问他这话的意思,便说道,“哪知这怀王,小小的年纪,也怀有异志,也想谋逆……”
“皇上想如何处置?”
“小小毛孩儿,不必怕他。”
“虽然不必怕他,但是武宗的遗泽犹存,朝廷的大臣,多半是旧人,从前曾经受过武宗的恩德,倘若念着武宗的恩施,暗中帮助怀王,那就难免生变。”皇后顾虑道,“皇上呀,您不可不防啊!”
在皇后的一再催促下,正月辛丑[泰定二年],泰定帝便下了一道手谕:命怀王徙居建康[南京],不奉旨意宣召,不得擅自入朝。
怀王奉了严旨,自然不敢违逆,与燕帖木儿等一班心腹之人,秘密计议了一番后,只带了几个随身的侍从人员,径向建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