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菜不摆三》礼仪
俗语:
菜不摆三,筷不成五,席不成六。
舜华一手端着一个盘子,跟着松老三来到了西屋。
等松老三放下了盘子,点上了灯,舜华不悦道:“四小姐说,你们男人都爱撒谎,可一点也不假……”
松老三问:“又怎么啦?”
舜华质问道:“你这不还有一盏灯么!”
松老三讪讪地说:“主要是想留你吃顿饭。”
又见是一个卧室,感觉怪怪的,怒道:“这吃饭,还要跑床上去吃?!”
松老三嬉皮笑脸道:“不上床,不上床,就那边的桌子上就行……”
只见,北墙根放了两张大方桌,好像是平日里外面茶铺喝茶用的。一张桌子上放的是碗筷、茶杯,还有刚才松老三端来的那两盘菜;另一张桌子上,却摆放了一张文人雅士弹的古琴。
舜华笑了笑,便把两盘菜放到了有碗筷的桌子上。
“你笑什么?”松老三见舜华有了笑意,便追问了一句。
“看来,松大哥还是一位雅士啊!”
“怎么,不像么?”
“像,像,就像雅士的隐居之所。”舜华又调笑说,“就不知,松大哥的这张古琴,会不会只是一个摆设呀!”
“摆设?待会儿,喝了酒,哥哥我为你来上一曲。”说罢,松老三又出门去端那锅“砂锅白肉”。
舜华来到了墙角的橱柜,找出了里面的茶叶筒,取出了一些茶叶放进了茶壶里。
松老三回来看见,喜道:“呵,妹子拿自己不当外人儿了……”
“怎么啦?”
“你都知道我的茶叶放在哪儿……”
“你是开茶铺的,还不随处都是茶叶?!”舜华又问,“热水,在哪儿?”
“明知故问,刚才做菜的时候,你不早烫上了么!”
“那你还不去拿来?”
“噢,噢,” 松老三应着,又出了房门。
舜华摆弄着桌子上的这几盘菜,可是,无论怎么摆,都觉得不顺眼。
“现在知道,炒五个菜不好摆了吧!”就听松老三从背后嘲笑道,“老人说,‘菜不摆三,筷不成五,席不成六’。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呢?”
“怎不好摆?怎不好摆?”舜华又把五个盘子围成了一个圈。
在圆桌上,把菜围一圈,好看;可这方桌,也围一圈,就有点不伦不类了,再说了,远的菜,你也够不着夹呀。
舜华指使松老三,道:“你再去给我拿个盘子来……”
松老三问:“怎么,想一分为二?”
舜华推他往外走,“哎呀,怎么话…这么多?让你去拿,你就去拿嘛!”
松老三乖乖地领命而去,嘴上却不闲着叨唠,“这吃顿饭,还不够你折腾的……”
【二】《闲情偶寄》李渔.散文
弓脚,
瘦欲无形,越看越生怜惜,
此用之在日者也;
柔若无骨,愈亲愈耐抚摩,
此用之在夜者也。
拿来了盘子,舜华还真想把最后炒的那盘“爆肚”一分为二呢!
“有了!”就听松老三说,“妹子,你往上面看……”
舜华顺着他的手指看,在桌子的上方墙上挂着一挂“灌肠”,便惊奇道:“老京都灌肠!”
“喜欢吃吧!”松老三沾沾自喜说,“都是我自己灌的……等你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带上,这东西呀,喝酒下饭都很好!”
舜华高兴道:“那你不吃啦?”
“我在后院的大缸里,还有好多呢!”
一听,松老三要送她这一大挂灌肠,心里那个高兴哟!这岂是平常人家能吃到的东西。便问:“大哥放缸里,不会坏吗?”
“把我放缸里,当然会坏……我想,不几天,就臭满缸了……”
舜华嘻嘻地笑,“不是大哥,我是说,这灌肠不是该晾晒么,你怎么放在缸里呢?”
“哎呀,满山的黄鼠狼……无论挂哪里,还不都是给它们准备的?这些,挂在卧房里的,还要挂的高一些呢,晚上还得好生看着……”松老三又对舜华说,“我的腿脚不灵便,你上去够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舜华高兴地踩着长板凳,上了桌子,踮起脚跟,去够挂在墙上的那些灌肠……
松老三还在讲存放灌肠的秘技:“灌肠风干后,放在用竹架垫好底部的缸内,每放一层灌肠,就在上面洒一些白酒。加盖后,用牛皮纸封住缝隙……让它……不会……漏…气……”
渐渐地,松老三没了声音。
只见,他的那两只贼眼,正紧盯着舜华的那双若隐若现的,掩盖在粉绿裙子里的,墨绿色的缎子面绣鞋;还有,她的那一对刚好三寸,约有半扠[张开的大拇指和中指两端间的距离]的,一对尖尖翘翘的金莲小脚……
古代女人的绣鞋,可不单单是一双鞋。
它是古代男子把玩的意象,而那对“金莲”弓足,更是发泄其病态性`欲的奇特方式。
“三寸金莲”是指经过缠裹后的小脚;这种尖形小脚平日所穿的鞋,称之为“弓鞋”[或“绣履”];晚上睡觉时,还要换上一双“睡鞋”[或“眠鞋”]。就如同现在的女子一样,不穿睡衣睡不着觉。
在那个时代,女足成了人们重要的象征性`器官,与女阴、乳`房并列;女鞋则成为与现代内裤、乳罩一样的私密物品。
当时的大家闺秀深居闺阁,不见外人,且以裙遮脚。
女子若是想引诱男子,只要卖弄她的莲钩三寸即可;若是女人的小脚被某个男人摸了,几乎等于被奸;那些让随便摸的,就是“破鞋”。
自古以来,人们都把欲女比作“潘金莲”。
潘金莲之名,充满着情欲的色彩,往往使男人意乱心迷;“玩莲”更是成为古代男人,行“性生活”的重要“前戏”。
松老三,悄悄地掀起了舜华的裙子来;手,也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那只绣花鞋,又爱怜地轻轻地捏了一把。
舜华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脚,赤脸骂道:“你干嘛~”
“嘿嘿,摸摸,摸摸,就摸摸……”松老三尴尬地笑了笑。
舜华白了他一眼,又道:“再不老实……我就踢你……”说着,还伸出小脚,朝松老三的脸上,佯装踢了两下。
警告完松老三,舜华又继续踮起脚,去费力地摘那挂---让人垂涎的酱褐色灌肠。
其实,并不是舜华嘴馋,非要吃那灌肠。她心里是惦记着家里的那两个娃,那俩孩子啊,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间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