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贤集》儒学

有道是：

言多语失，食多伤心。

有失才有得，有得必有失。

于湉刚才还说，要把自家的宝贝奉献出来，给揭傒斯去跑官，转眼又反悔了。

她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唉，不对，不对！”

揭傒斯不解，问：“什么，不对？”

于湉紧锁眉头，道：“怎么觉得，我今天的说话，有些失言啊！”

揭傒斯微笑说：“没有啊，姨妹今儿说的话，句句在理。”

于湉反问道：“在理么？”

揭傒斯肯定道：“嗯，没错！”

“怎么，我感觉……”于湉盯着揭傒斯问，“我家的什么东西，让我给说没了呢？”

揭傒斯抿嘴偷笑，“人的心力都是有限的，话一多，气不聚，肯定对身心是有影响的……这就叫，‘言多有失，失多伤心’么！”

“可我失的也太多了，那是我赵家几辈子才积攒下来的宝贝……”于湉商议道，“要不，咱重说？”

“唉~，别，别重说呀！这怎又不舍得你那些宝贝了呢？”揭傒斯急忙安抚说，“有道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得失得失，有得就有失’么！”

“可是我只有失，哪来的得呀！？”

“你看，姨妹唻，在你的帮衬之下，我若能位列三台，你说，我能忘了你这位大恩人吗？三辈子也忘不了呀！”

“行了，你也别一下子扯那么远，”于湉转忧为喜，“先把这辈子的事，给我整明白了再说。”

“这辈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揭傒斯苦笑着，看了于湉一眼。

“看把你吓的，好像我会赖上你似的。”于湉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这样，若是你真做了大官，你把我弄进国子监去读书，怎样？”

揭傒斯惊诧道:“怎么，你想做个太学生？”

“是啊，这是我一生的梦想。”于湉憧憬道，“哎呀，我要是能穿上太学生冠服，那该有多么潇洒！”

“修染那里，不是有一套么？拿出来穿上，你潇洒走一回不就行了。”

“那感觉能一样么？”

揭傒斯为难道：“关键是，国子监不收女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放开了，于湉告诉他说，“鲁翚子的‘辽阳路提举学校’，刚刚就招收了一批女学生。”

“你听谁说的？”

“我哥从辽阳回来时说的。”

“鲁翚子是唱的哪一出？”揭傒斯疑惑道，“提举学校又不是识字班，那是与国子监不相上下的太学，他从哪儿招来那么多女学生？”

于湉说：“从教坊，难道教坊女子不算是女学生。”

“算，倒是算，可是，在这学业上，她们也得跟得上呀！”

“怎跟不上？”

“提举学校不是她们的教坊，成天介，只要学学音乐、舞蹈、戏曲什么的就行，那是要学习很多深奥的东西……”

【二】《小学》儒学

古者小学，敎人以洒扫，

应对，进退之节；

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

皆所以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本。

而必使其讲而习之于幼穉之时。

欲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

而无扞格不胜之患也。

于湉不屑道：“不就是学些四书五经么，说的那么玄乎。”

“四书五经不深奥么？”揭傒斯又道，“呵，先不说那四书五经，女孩子能否理解得了，光是学校里的那套礼仪制度，女孩子就受不了。”

于湉瞪大了双眼问：“什么礼仪制度？”

揭傒斯吓唬说：“开学头一天，所有入校的学生，无论你是学长还是新生，都需要参加开学培训，这种培训颇有仪式感。

礼仪活动从教官开始带头执行，每天早晚均要举行升堂仪式，祭酒或司业升堂就坐，各属官依次到堂按顺序行礼；然后，所有教官站立两侧对面互相行礼，礼毕站立。

之后，国子监六堂生员列队依次进入，各堂生员按班级列队集体行礼，礼毕退出。参加升堂活动的生员都要点名，确保学生全部到位，不得缺席。

参加这项活动时，学生要‘衣冠严肃，朝拜晋谒时，必须依照一定的节奏和规则行步，不许搀越班次，喧哗失礼’。

典礼一结束，那紧张的学习生活就算开始了。‘升斋等第制度’是国子学教学管理的严密组织形式，倘若升不了斋，就毕不了业……”

于湉又问：“什么是升斋等第制度？”

“就是三等六斋学制。”揭傒斯说，“简单说，就是把国子学分为下、中、上三个等级[如同大学中的级部]和六个斋舍[如同大学中的系]。

新生入国子监就读，必须先入低级班。学习一些，比方说《小学》[基础课]、书数[数学课]、律令[法律课]、《孝经》[思品课]、书法绘画[兴趣课]、骑射[体育课]等课程。”

于湉却高兴道：“这些课，我都喜欢，尤其是骑射。”

揭傒斯说：“喜欢骑射，在家我教你不就行了，何必非去那国子监呢？”

于湉道：“谁让你教？老模喀哧的，万一再跌下马来，摔出个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