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嗅到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里面走上前去, 作揖道:“见过娘舅, 见过两位表哥!”
“这位是……”
王煜一脸的疑惑。www.zhongqiuzuowen.com
“这位是小婿陈向北。”
粟老爷就开始给王煜介绍陈向北。这也让陈向北可以与王煜有个近距离接触。
仔细一看王煜与粟锦儿还有几分相像, 古人有言外甥肖舅诚不欺人。王煜虽年过五旬,却依旧风采依旧, 俊逸不凡, 比年轻人显得更加成熟稳重
“不知小表妹竟然已经成婚了。”
王屿颇为失落的道。
“我都嫁了两次了, 第一次还被休了。”粟锦儿面带微笑调侃道。
王屿一下子就被粟锦儿的言论给惊呆了:“这……”
“锦儿!”
粟老爷小声喝到。
粟锦儿只朝王屿笑了笑便退下身来。粟老爷则是朝着王煜笑道:“小女失言还请大舅爷莫怪!”
王煜自是哈哈的大笑道:“锦姐儿不光长得像慧娘这性子也像。都是这般喜欢开玩笑,你们这一路舟车劳顿, 不若现在府上歇着, 晚些时候我在安排老太爷与你们见面。”
粟老爷自然欣喜应允, 就随王福等人下去了。
而王屿则是望着粟锦儿的背影发呆。
午时。
与王煜等人用罢午饭, 陈向北和粟老爷则是被留下与王煜等人闲谈。
粟锦儿则是与府上内眷在一起聊天。府上内眷也无他人。王煜不曾纳妾只有发妻沈氏。王岛也不曾纳妾只有发妻林氏。林氏如今还怀有身孕, 月份已有八月行动不便,便不出来相陪。
于是乎就剩下粟锦儿和沈氏两人聊着。奈何这两人本不相熟。沈氏又不是一个健谈的主,气氛就很是尴尬了。
“锦姐儿不若我们去后院走走吧, 赏赏花也好。”
沈氏真的是受不了, 于是起身就道。粟锦儿自然是求之不得, 与不熟的人共处一室着实尴尬。
两人行至后院就瞧见王屿正在那里侍奉花草。
“锦姐儿这是我家二小子, 你怕是见过吧。平时除了读书便是摆弄花草。如今都快二十了, 给他说了好几门亲事都不愿 ,可是愁死我了。”
沈氏说着就走到了王屿的面前,如今虽天还寒着,王屿额头上竟是有汗。沈氏忙拿出帕子给他拭汗。
“你瞧瞧你这孩子, 这些事情让下人做好了,你非要动手。瞧瞧身上都是土,你瞧瞧你这手,赶紧去洗洗,莫要你表妹看了笑话。”
王屿一听便抬头看向粟锦儿,见她走近便道:“表妹可知这是何花?”
粟锦儿走近一看此花似兰又非兰,她不曾见过,只觉此花甚美,凑近一闻有奇香。
“不知,敢问表哥这是何花?”
粟锦儿喜欢花草,以前在家中时常摆弄。被休时候就无心去弄那些了。而今看了花草还是喜欢,尤其遇到奇花异草更是想要弄个明白。
“这也是兰花,我嫁接的。可以开出五种不同颜色的花来。它还没有名字,不若表妹给它起个名字吧。”
“是啊 ,锦姐儿你给起个名字吧。”沈氏也附和道。
粟锦儿一脸的为难:“表哥高抬我了,实在是自小家里的教养嬷嬷就告诉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通文墨!”
王屿又是一惊。
“姑父竟没让你识文断字这……”
幻灭!
王屿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对啊,女子无德便是才。锦姐儿不识字也没啥。咱们女儿家不学这些也无事。锦姐儿我们走走,外头怪冷的。”
沈氏生怕王屿再说话得罪贵客。领着粟锦儿就走了。
她走了许久,王屿还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越看越像,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呢。”
“锦姐儿阿屿就是那种性子,说话都是不过脑子的,你别多心是。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怎么识字只读过些《女戒》,《女德》之类的。”
粟锦儿听后连连称是,两人后又聊了一些转眼已到傍晚。
“老太爷时日不多了,也就这几天了。昨日太医还来瞧过也是无力回天。人老了难免了。”
王煜倒是看的开,王老太爷已经年过八旬,人生七十古来稀,八旬更是不易。这病来的也急,若是此番走了,倒也解脱了。
“唉!”
粟老爷一声长叹。
彼时陈向北则是被王岛拉到书房去了。王岛之人不同于王屿,他不喜诗文也不爱花木就喜欢捣鼓东西。如今在工部谋了一个职务 ,如今和主事两个人正在建桥。
“你看得懂这些图纸吗?我们准备在这两条河之间建桥。这是桥梁的草图,我刚刚完稿,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缮的。方才听姑父所言,你对机关术研究颇深,你给看看。”
吹过头了!
这是当时陈向北脑海中浮现的第一想法。粟老爷这人惯用夸张的手法。
不过陈向北确实对图纸感兴趣,以前他去镇上的地主家做长工的时候曾经看过跨河大桥。
当时他就好奇那么长的大桥是怎么建出来的,若是可以弄到图纸就好了,他就可以好好观摩了。
“我看看。”
陈向北凑了过去,王岛就将图纸给了他。
“这只是草图,我也不是很会刚刚入门而已。这是初稿,到时候要主事看过,若是合格还要给员外郎审批,后面还有好多流程要走。不过这大桥要是造好,两岸的百姓再也无需乘舟出行,会安全方便的多。我很想把桥建起来。”
王岛很是激动继续说道:“你知道长江吗?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建跨江大桥。哈哈哈 ,你别笑我。现下肯定是做不到的,以后也许可以呢。”
那是王岛的愿景,若是有长江大桥那便是天堑变通途了,那是何等的壮举。
“嗯,以后有机会的。”
陈向北拿起图纸研究起来,建桥这个技术活。
“之前有人在这里打过桩,桩总是浮起来,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我觉得选址有问题。”
王岛见陈向北在研究图纸,就将之前建桥的事情告知了他。
陈向北点了点头,他听闻此事,建桥这个事情他听过很多玄乎的事情。前朝更是有用活人祭桥这么一说。而今不会了,但在打桩的时候也会杀鸡宰羊来祭。
“这需要实地去看。大表哥你看看这个图纸,若是这里你才用独墩设计这里需要加固才行,若是不加固有严重超载,荷载分布过于集中的话,偏心荷载引起的失稳效应远超桥梁上部结构稳定效应就很容易造成桥梁支座整个系统失效……”
王岛一听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情,他用独墩设计也是现在好多桥梁用的设计,设计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还可以节约成本和场地。不过陈向北说的也不无道理。
陈向北一边说还一边示意道:“你看看就是这样,若是负重量过于集中就会导致梁体和墩柱之间产生相对滑动和转动,之后就会导致梁体侧向滑移倾覆触地。到时候桥也也就塌了,若是可以用双墩设计那将会好很多。”
“双墩?这以前从未有过,这个?”
陈向北一听就开始着手画草图,他画的很快,对于这些他似乎天生就会,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一炷香的时间设计图就出来了。画完设计图已经是傍晚时分,府上的下人也来书房通知开饭了。
“妙,实在是妙,姨夫果然不欺我,妹夫你当真是个中高手,你是不是曾经帮人修过桥?”
修桥?
以前在别人修桥的时候干过临时工打过桩不过那是卖苦力。打桩对于修桥而言是非常重要且又是极其艰苦且危险的活计,但相对于而言工钱也是最高的。他当时是瞒着陈图南和陈母去的,只是说去镇上地主上做长工。他以前就在地主家干过,因而家人也没有怀疑。干了一个多月,腿脚都泡肿了却也赚到了陈图南一年的束脩,感觉还是挺值得。
“算是干过吧。”
“那就对了,妹夫今晚我们再好好研究,走走先吃饭。”
王岛觉得他是找到知音了,总算有人可以和他聊这些了。以前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瞎琢磨,老爹和二弟都对此不感兴趣,府上的女眷就更不用说了。
陈向北并没有应允,今日自从来到王家他已经有将近一天没有见到粟锦儿了。这还是自从他成婚之后,粟锦儿和他分开的最长时间呢,他甚是想念呢。而且今日在王家必然不会分房睡,他们两人兴许还可以和以前聊聊天呢,谁大晚上愿意和王岛这个大老爷们在一起聊桥梁。陈向北是越想越郁闷。
晚间用饭,粟锦儿果然还是和他分开了。内眷分开吃,有沈氏安排。陈向北则是和粟老爷王煜他们同桌。
“啊,你说小婿啊,他随我打点粟家的生意。”
用罢晚饭,王岛瞅准了时机就来打听有关于陈向北的事情,他想推荐陈向北进工部,这样的人才不在工部实在是太可惜了。便询问粟老爷陈向北现在在做什么事情。
粟老爷什么人啊,久经商场,就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来王岛小心思便继续说道:“如今我老了,膝下只有小女一人。她到底是个妇道人家诸事不便。粟家偌大的产业只能靠贤婿去打点一二了。”说罢粟老爷看向陈向北。
“老爷我定不会辜负你所托,定会努力学习打点好一切。”
陈向北自是聪明人,粟老爷这么明显的敲打他如何不知。他今晚还想和粟锦儿谈天说地呢,能把王岛的事情推了也就推了。
“原是这样,也是也是!”
王岛也陆续想起来了,想到家人曾经说粟老爷家里的情况,也知晓陈向北乃是入赘,自然不会离开粟家。只是如此人才,却沦为商户当真是可惜了。当然王岛也不会将此话说出来。
“姑父当真是好福气,妹夫高才啊!”最终王岛也只能这般由衷的感叹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五更,此为第一更,平均六个小时更新一次,至于不一次五更呢,因为我要刷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