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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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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黑雾落到地上,凝出一个红衣少女,豆蔻年华,模样娇憨可爱。可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带着一些讥诮,扫视着众人。

王银蛾问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山主?”

红衣少女微福一个礼,笑道:“不过是继承家中老父的一个山头罢。我见你们合眼缘,不若去寒舍喝茶。”

记存几人到底年轻气盛,见妖怪自露了真形,簌地举剑攻上去。

红衣少女轻叹,随身一闪,出掌若闪电般将几人震飞。记存吐了口血,还要挣扎着起身攻来,被少女一掌打来,倒在地上不起了。

一群人看的心惊肉跳,这妖怪如此厉害,今日要怎么收场呢?

却见梁月庭身形一动,恍若一阵清风,出剑将少女打向记存的妖掌隔开。

少女低呼一声,连忙退开数米远,笑吟吟地盯着他:“大哥剑术很不错嘛,不若跟我进山庄吧?”

王银蛾在后面听见这话,脸色刷地难看起来,哪来的破山主就这样光明正大地拐她的人。

一旁玄紫觑见她的神色,暗暗流了汗,小声劝她:“你放心,梁大哥不会是那样的人。”

不料,前面那俊秀的青年微点头:“走吧。”

王银蛾一时愣住,不知是生气,还是伤心震惊,拿眼睛盯着他背影,却见他连头也不回就跟着那个山主走了。

玄紫忙叫道:“梁大哥,你干甚要跟着这妖怪去?”

梁月庭停下脚步:“路经此地,不拜访下主人家岂不礼貌?”

王银蛾暗暗咬牙,一掌将不设防的玄紫向前面推去,同时低声道了句:“你同去,注意安全。”

玄紫看了看她,转身勾上梁月庭的肩膀拍了拍,笑道:“那我也去。”

扭头又对王银蛾道:“劳烦,姑娘留在这儿照料下我的师弟们。”

岂知红衣少女却忽道:“我不要你来。”

玄紫不解:“为什么?”

少女神情天真,扫了扫后面的王银蛾:“我只要漂亮的。”

王银蛾默不作声。

玄紫听罢,摇头道:“我们只是去拜访山庄,又不是去当上门女婿?要漂亮做什么!”

少女笑了笑,一挥手两人一妖都不见了。

王银蛾抬头看一眼,院子上空的黑雾已经消失,便赶紧吩咐各镇民先离开这危险的地方。那些镇民早在妖怪一出来时,就吓破了胆,这会儿哪用她说,相互搀扶着向外面逃走。

王银蛾又看向几个倒下的仙门弟子,迈步向蓝禹城走去,他被捆着根本不能动弹,一双眼睛无奈地看向她。

虽说心里明白梁月庭的用意是打算潜入山庄一窝捣毁妖魔巢穴,可是她还是很生气。

要是他一时不察,被那妖魔得手,那她是留还是去呢?说实话,她卑劣得很。

搞了半天这缚妖索纹丝不动,王银蛾叹了口气,只能等梁月庭他们回来了再说。

不想,院门外又传来慌乱的逃跑声。一侧首看见那些镇民纷纷又跑回来,你推我我推你,好像后头有极恐怖的东西。

她微一蹙眉,刚要开口,便闻见一阵冲天的妖气。心跳一沉,便掏出数张符箓,纵身一跃拦住那些妖怪的去路。

爆破声接连炸响,尸体溅了一地。

一些漏网之鱼竟然还强撑着爬进后花园。王银蛾心下一动,先不忙着对付这些妖怪,想看看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余光瞥见脸色煞白的老茂,她心中有个主意,随手抓住他往妖怪面前一丢。

众人倒抽口凉气,都以为他要被妖怪给吃掉。

哪想那模样奇特的妖怪看也不看他,径直朝地仙的方向快速爬去。

王银蛾脸色倏然下沉,那边蓝禹城已急得面色涨红,不想这些妖怪竟都是打的地仙的主意。

王银蛾一道符箓砸过去,足下一点,落到土坑旁边。

这时候,记存几人也爬起来,举剑和那些妖怪打起来。可妖怪到底势众,他们几人法力平平,先前又被大妖所伤,斗得一会儿就没了力气。

王银蛾一边打落攻来的妖怪,一边高喊:“不想死,就给我杀!”

镇民们见情势十分不利,几个毛头小子也跟本庇护不了他们,不得已只得拿锄头镰刀和那些妖怪打起来。

场面混乱,呼喝声痛骂声不绝于耳。

脸上汗流不断,王银蛾眨一眨辛辣的眼睛,一剑刺中偷袭的小妖怪。

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死在这里,那该死的梁月庭去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真去当上门女婿了吧,好歹也发个话撤走手下的妖怪啊。

冷不防猛咳了声,她突然有种临阵脱逃的想法。无亲无故的,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留下,从而白搭了性命。

可是就这样走掉,面子上挂不住,何况……

“小心!”一道剑光打掉偷袭的妖爪,群英和一个黄衫少女赶来,两人合力打掉扑上来的妖怪。

“你怎么走神?”面对这温声质问,王银蛾说不出话,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想跑路吧。

这要是说出来,必然人心大乱。算了,她心下叹气,活该她一个劳苦命,看在这几个仙门少年少女的份上,就不走了。

“你们把那些镇民带到边上去,蓝禹城也带上。”说着,她手里渐渐凝聚出浓郁的妖力。

群英与那少女点点头,分头行动。

正这时,那些妖怪已蜂拥而至面前,王银蛾高喝一声,阴邪的妖力冲天而起,瞬间吞没妖怪潮流。紧接着惨叫声状若婴孩啼哭,绵延开来。

记存张了张口,一脸复杂。

王银蛾一道大招放出去,体内的旧疾又有隐隐复发之势,腿脚一软跌跪到地上。

那些小妖怪们多半死在这阵妖风中,剩下的也不成气候。

众人方松口气,突然记存高叫声“不好”!

一道黑气凭空出现,逼近众人,将在场之人都掀飞出去。

王银蛾被妖气打中,这下再憋不住,直接一口血闷出来。她面朝大地趴着,浑身上下的骨节咔擦一声,好像碎了。心里纳闷,这妖怪怎的这么快就来了。

红衣少女漂浮在半空中,墨发张扬,神情狰狞:“竟敢伤我徒子徒孙,找死!”

王银蛾眨眨眼,面上浮起一丝凝重,该不会是梁月庭两人中了这山主的调虎离山之计,刚才离去的并非是妖怪的真身!

头顶响起红衣少女的咯咯笑声,她好像一眼看穿王银蛾心底的想法:“不错,你们凡人愚蠢!”

王银蛾咬紧下唇,想要再支撑起来,下巴忽被人抬起。那张艳若桃李的俏脸忽然凑近:“没人把你的小情人当个宝,我倒是更欢喜你!”

“你看,你智商过得去,容貌过得去,还会妖法,不若跟我走吧。”

王银蛾身体僵硬,脸色古怪,敢情这妖怪挖墙角挖到自己身上来了。

“哼,别给脸不要脸!”红衣少女脾气暴躁,见她久不回应,骂道。松开手,略过她就要朝地仙藏身的地方走去。

王银蛾心下一急,忙勾住她脚:“你为什么要盯着地仙?”

“我还道你是回心转意了呢?”红衣少女轻轻一挣,便跃到数步远,蹲下来就开始挖坑。

“这人马上要修成地仙了,可是半仙之体,吃了他我就能一跃成妖仙——”

红衣少女尖叫一声,急忙退远,下一瞬,神色阴鸷地抬头看来:“你竟然偷袭我。”

这会儿王银蛾已坐直上身,一手捏着妖力,不给她机会接连出掌。

“也罢,我先杀了你!”红衣少女狠厉道,一掌浓郁数倍的妖气突袭而至。

王银蛾本是强撑,见了妖风打来,根本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受了这掌。

记存几人上前帮忙,皆被狂暴中的红衣少女给震飞出去。

和她斗了两个来回,王银蛾突然身体一软,体力妖力再也凝聚不起来,那时一只尖利的爪子已经伸到胸前。

一道寒澈雪亮的剑光急急射来,哐当声,隔开那利爪。

下一瞬,一个急切的身影赶来,将她抱进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王银蛾却松口气,心道自己可算能不遭罪了,眼一闭打算小憩。

梁月庭却误以为她是生气,心里又急又愧疚,看她伤势严重,也不乐意搭理他,顿时一张俊脸变得委屈巴巴。

玄紫从后面赶来,对众人歉意道:“抱歉,我们中了圈套,半路才发现。”

接着举剑朝红衣少女攻去。

可惜他法力修为虽比记存那些小孩子高许多,可是跟千年大妖比起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很快也落入下风。

等把疗伤的灵丹给王银蛾喂下去后,梁月庭将她放回群英等人那边,提剑上去帮忙。

王银蛾睁开眼缝,却见他手脚动作不大灵敏,水平截然不同往日。忍不住怀疑,难道是受伤了。

一旁记存也存疑,喃喃道:“梁大哥是怎么回事?”

砰地一声,那边两个人已不敌红衣少女,被一掌妖风扫摔到地上,以剑撑地。

红衣少女面色犹疑,盯着梁月庭数秒忽作狂笑:“莫非是,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笑声未落,掌下妖风越发强劲。

这时,梁月庭突然站直身子,头微低着,衣袍猎猎作响。等那掌下妖风射来,他手腕一翻,提着剑又迎上去。

当即飞沙走尘漫天而起,众人只看到火光四溅,却看不清那人的身形。如是两三息后,轰然一声,尘沙落尽,那一人一妖各痛呼一声,皆退开数米远,竟是落得个两败俱伤。

若论仔细,还是梁月庭伤势更重,他退到众人身前,长剑在地面擦出火光,留下一道纵深划痕。

王银蛾大惊,忙上前扶住他背,一手摸上前却摸得一手血,顿时震烁的说不出话来。

偏他轻轻握住她一只手,声音细若蚊吟:“别说出去,很丢人。”

料想他一个神仙,却被一只凡间的大妖打得落花流水,实在说不出口。

可梁月庭并非一介好面子的人,恐怕还有些稳定军心的意思。虽不知他用意如何,但王银蛾也不会故意拆他台子。

王银蛾只是面色古怪:“你那个古怪的病又发作了?”

“嗯——”

这时候发作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作祟?她望了望天,又听见砰地一声,抬首却见玄紫被那妖女戏耍再三,终于倒地不知了。

再回首一瞧,他们这些人里伤的伤,残的残,连站起来都困难。

红衣少女走近,居高临下道:“哼,识相的,把那女的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马!”

众人闻言一震,抬头看向红衣少女。她面上仍是笑吟吟:“此女先前得罪于我,我要抓她回去作奴隶。”

王银蛾气得脸色煞白,可一转头,却看到那些镇民蠢蠢欲动的眼神,登时心下一凉。

所幸记存这几个仙门弟子年轻气盛,傲骨铮铮,宁死也不肯屈从。一见到镇民的反应,纷纷转身举剑和他们对峙起来。

一时间,两个阵营分化成三,那些镇民倒戈相向。

“你们、她可是救人,你们怎能倒反咬一口!”黄衫少女气得发抖,其他几个仙门弟子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好心救人,却不料,对方一遇到危险就把自己扔出去抵挡,可真是令人心寒。

镇民面对这声质问,却不在意,反倒逼问:“若她真是好心,牺牲自己救了大家岂不是好事?”

王银蛾闻言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我可不好心,宁死也不会救烂人。”

“那我们只有把你捆住送出去。”出声之人是个身材强壮的男子,不想着自救,却要牺牲她保全性命。

王银蛾眸光一暗,顿时动了杀念。

不想,一道剑光扫了出去,将那些逼近的镇民吓得又倒退回去。

梁月庭挣扎着站起身,握剑的右手剧烈地战栗,血浸透了衣袖。

“我不准。”

镇民中有人道:“如果不是你们不自量力,我们怎么会受到牵连?”

“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记存破口大骂,“要不是你们动了妄念,擅自过来,又怎会遇到妖魔?我们救人,却要被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反咬一口!”

他低下头颅,声音变得遥远:“我不知道救人是为什么,这天下若尽是你们这群狗东西,又有何可救?”

天幕阴沉晦暗,又是要下雪的征兆。王银蛾嘴角勾着讥讽的笑,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遥远模糊,但熟悉至极。

一只手紧紧握了过来,有些滚烫,灼得她皮肤起一阵战栗。

是梁月庭:“你别怕,我不会放弃你。”

突然,红衣少女咯咯笑了一阵:“你们这比戏文演的可好看多了!我累了,既然你们没决定好,那就都留在这儿吧。”

那些镇民一听,再不顾危险一窝蜂涌上,记存他们也只好提剑拦上去,场面又变得混乱。

红衣妖女忽一转身,双掌凝起妖力朝王银蛾两人攻来。

梁月庭勉强提剑抵挡,却被一掌妖风拍到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来杀你了哦。”红衣少女的声音飘荡在脑海中,让王银蛾有些发怔。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法,可以颅中传音。

突然,红衣妖女尖叫一声,急忙退到半空中,王银蛾一个猛然惊醒,迎面却倒下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急忙扶住他身躯,却被连累着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别白费力气了。你如今连个普通的凡间修士都不如,还想护着你的小情人,真是异想天开!”红衣少女在空中转了个圈,宛若一只翩然的蝴蝶,“难道你不知道,这都是因为你的小情人害了你么?”

王银蛾听不明白,侧眸去看梁月庭眼神,却被他躲开。

“住口!你胡说!”他低声呵斥,不防胸腔一痒,又吐一口血来。

红衣少女咯咯笑着:“看来昆仑的人也会说慌,哪里的人都会说慌。”

王银蛾莫名想起一段遥远的谈话,心下微叹。

这时候,梁月庭忽然挣开她的胳膊,撑剑起身,摇摇晃晃的,像个醉汉。

红衣少女收敛了笑:“你还真是固执。难道忘了你身上肩负的责任?”

他怎敢遗忘师训?可是要他送她去死也是不可能,哪怕装装样子也不行。

他擦把嘴边的血,眼神越发坚定:“我的剑护这世间万千众生,也护她这一人!”

“你尽管过来,我不会后躲。”

红衣少女愣了下,连拍数掌:“好啊,本来看在你的身份上,想放你一马,不过你自己寻死,那我给你个痛快!”

说着,双臂一展在空中画出两个半圆的弧形,周围的风势一止逐渐形成一个太极的图案,闪电般往底下诸人冲来。

正在打斗的众人只觉心尖一颤,好像被某种毒蛇咬了一口,再不能动弹。

王银蛾瞳孔震缩,侧头去看梁月庭,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一阵剧烈的白光刺得她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两只眼睛火辣辣的疼。

她徒劳地伸手。

风声呼啸,眼睛被刺激得流出两行鲜血。缓缓睁开,面前之人背对着她,跪坐在地,乌泱泱的血浸染了大片衣袍。

王银蛾一把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头搁在他后背上,再抬眼时,神色如同淬冰。

从没想过,梁月庭有朝一日可能会身死道陨。

红衣少女的脸色微微发白,被她的眼神盯上,忍不住起了一阵害怕,可是仍犟着嘴:“不要这样看我,他自找的。”

说毕,双掌合十变换,周围黑雾萦绕成数条黑龙,诺大的龙眼觑着众人,她俨然是打定主意要杀了这里所有人!

任凭底下蝼蚁如何卑微乞怜,那妖气所凝的黑龙依然俯冲直下。

王银蛾忽的放下梁月庭,从他手里夺过忘情剑,一个跃到他身前。

忘情剑很重很凉,握在手里发出一阵嗡鸣,显然是不满王银蛾拿走它。

王银蛾看都不看它,双瞳中淬火,冷道:“你要是想看你的主人死在这里,就尽管不配合!”

下一秒,忘情剑果然泄了火气。

她挥舞着长剑朝黑龙砍去,动作看着笨拙可笑,可是每挥一击,那黑龙都能被精准打中,哀呼一声。

忘情剑自带仙家法力,在她手上虽威力发挥不到一成,可是只要她没倒下,梁月庭就不会受到波及。

而且红衣妖女选择今日来抓地仙,必然是因为地仙即将修成大道,只要地仙一醒,他们就能得救了。

记存等人本以为自己要身死在这个破地方,都要放弃了,却看到她一个孤零零的人影和黑龙争斗,心中不由一动,纷纷强忍着剧痛爬起来,和黑龙相斗。

要么死在黑龙嘴里,要么杀了黑龙和面前的妖魔。一时间,如困兽犹斗激发起凶性,倒逼得黑龙连连败退。

红衣少女见底下局势变换,冷笑声,突然清喝一声,凭空变出一杆银色长枪朝王银蛾隔空一点。

不知这长枪有什么威力,王银蛾被一点到,突然惨叫一声,撑着剑跪下。

银色长枪再朝记存几人一点,惨叫声连连响起。她这才收回长枪,面露得意。

刚要飞身下来,余光突然瞥见一阵金光,红衣少女这时记起自己最初的目的,暗叫声不好。方转身,一道金光飞射来,打中她眉心。

她惨叫一声,跌滚到地上,抽搐几下变回了原型,却是一只竹鼠。

听到惨叫声,王银蛾忍着剧痛抬首,却不见红衣少女的身影,正奇怪间,瞥见土坑那里升起一道金光。光芒璀璨却不刺目,中有一道欣长人影,身穿着灰蓝色袍衫,头戴同色书生纶巾,面容和蔼可亲。

只见他一挥手,在场之人受的剧痛消减大半,虽还是痛,可到底能走动了。

蓝禹城一得解脱,忙跑过去拜了一礼:“学生见过老师。”

镇民们听见他这样说,纷纷跪下磕头:“拜见地仙。”

地仙面上是和蔼的笑:“禹城,多谢你赠我机缘,如今我已得道,你也可安心入地府轮回。”

蓝禹城点点头,忽而回首瞧了眼王银蛾,向她点点头。地仙忽一挥手,蓝禹城飞身而起,消失在虚空中。

王银蛾跌跌撞撞地跑到地仙面前,一脚发软,差点趴到地上。

地仙扶住了她,微笑道:“他没死,只受了伤。”

面上犹带一丝抱歉:“我的法力不能帮他治伤,只能靠他自己。”

王银蛾道过谢,又问起那妖女的踪迹。

地仙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一只竹鼠落到他手心里吓得吱哇乱叫,想跑却被无形的结界拦住。

王银蛾一行人被这竹鼠精害的半死不活,这会儿见她落网,纷纷目露红光,大有把她拆吞入腹的架势。

岂料,地仙竟然把它往中一抛,让它遁走了。

“它平素是不害人,如今害了你们,将来天罚降落势必是一道大劫。无需我等动手。”

“可是——”王银蛾心有不甘,但碍于面前的老者是地仙,自己打不过只好忍气吞声。

玄紫等人走来,朝地仙一拜。

“既然此间事了,我等也可安心离去。”

后面那些镇民闻言,面色恭恭敬敬,你看我我看你推出一人行礼道:“多谢诸位少侠相救,不若留在镇中歇一晚,明日再启程。”

记存同两个黄衫弟子冷笑:“不敢,我怕是没那么多钱付。”

这话绵里藏针,十分讽刺,众镇民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这时候,王银蛾已走到梁月庭身边蹲下,拿帕子给他擦脸上的血迹。血擦掉了,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玄紫走过来,拱手道谢:“多谢二位相助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闻言,擦脸的动作一顿,王银蛾抬头,却见玄紫袍袖一挥已登上长剑,朝她挥一挥手后,如流矢飞射远了。其余几位少年少女也是如此,各自御剑飞走。

王银蛾收回视线,把重伤昏迷的梁月庭扛上背,一手扶着他,一手撑着忘情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那些镇民见她走来,纷纷退避,脸上是恐惧的神情,好像她是瘟疫会传染。

王银蛾冷笑,这么多年她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心思。

后面追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小丫头,他受了很重的伤,你要带他去哪儿?”

“我带他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老朽欠你一个恩情,不若让我做你师父,传授我身而为人一生所学。”

“不必。”她冷淡地拒绝,“我这辈子就这样,也可以。”

地仙仍道:“你当真愿意做一个漂泊无依、混迹市井的庸人?老朽并非看不起庸人,但你若是真心实意——”

王银蛾捏紧了拳头,转过身来:“我的确不愿意当个普通人,我活着不为前程那为了什么,为了佛家口里虚无缥缈的课业吗?我爱虚荣名利,我爱人前马后地簇拥,我爱伤我辱我之人恐惧跪伏于我脚下。我这种俗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做个什么也没有的普通人?可是,我不能抛下他不管,他救过我,我也会救他。”

地仙和蔼地笑道:“我现今登入仙籍,不日将赴江陵地界南县土地爷,你二人可与我同去。我授你功课,还此恩情,那位仙君也可安心养伤。你意下如何?”

“但我已有师父。”

地仙道:“人之一生有无数恩师。”

王银蛾垂着脑袋,忽的噗通一声,双膝落地,朝地仙郑重地三拜:“弟子拜见师父。”

“你以后可以叫老朽莲花师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她愣了下,眸中泪光一闪,眼神坚定地答:“弟子名叫王慕光。”

镇民中有人一声惊呼:“他们不见了!”

余下人纷纷顾目寻找,却半点踪影也没见着,只得长叹一声,个个怂头耷脑地走出这座废宅。

江陵靠近西南地界,多险山多绿水,民风彪悍。当地居民穿衣风格也和梁都一带大不相同,男女衣着颜色鲜艳,喜好头缠裹巾,路上多是穿短衣的行人。

因此王银蛾和梁月庭两人穿着长衣袍,在人群中很打眼。一路过来,好奇的视线就没在两人身上断开,见她们望来,这些当地人纷纷露出一口大白牙回个微笑。

王银蛾好笑地摇摇头,看向身旁的高大男子。

两人到江陵南县定居,已快半年。当地居民早已和她们熟络,东街西邻里早传遍他们两个人的事迹。

当初她一身血,背上还背着一个昏迷不醒同样一身血的男子,跌跌撞撞闯进南县的时候可是惊动了当地的县令,好说歹说要把两人下狱时,县里的土地爷显灵,这才把她二人及时救下。

后来,她和梁月庭在南县定居下来,又是引起一阵骚动。当然了,这骚动是因为梁月庭与她假作新婚夫妇住下,当地闺房女儿心碎了一地。

王银蛾每天要去县城外面假装采摘草药,实际是跟着地仙修行,地仙果真是个博学的人物,把作为人的毕生所学全部教给她,可谓传道授业解惑。

梁月庭头一个月是窝在床上昏迷不醒,到了次月才醒过来,之后一直在两人的小院子里养伤。

王银蛾怕自己不在家,梁月庭被哪个“采花大盗”偷走,就故意对外宣称这是自己重病的丈夫,也因此省去不少麻烦。

可是,等梁月庭醒后,仍有一些不死心的女人找到他面前试探此事真假。

王银蛾简直羞得要钻到地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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