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通往皇宫的最快捷的一条路便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上,人来人往。
此时,街上的民众看见前方有人骑马经过,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本来有一条路是专门用来跑马的,但因为人太多,那些民众胆子也大,这条路行人也异常地多。
不过每逢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这条路便会清空,不允许民众在上面随意走动,专门是用来让马车经过的,是上朝的专用道。
平常则无碍,就算有马车,那也不敢开的太快,以免冲撞了人。
这时候,民众自觉让开,不是因为别的,是怕自己被马撞到,沈议骑着马从这条路上经过,吓着众人连忙往旁边挤,这马伤到人了也就不好了。
另外一方,昭况也骑着马往皇宫的方向驰去,两人正好对上了。
“昭况,你要去皇宫?”
沈议见到他拦住了他,这人这个时候去皇宫,应该也是跟今天这件事有关系吧。
“沈议?你去刑部?长陵县令?”
昭况出声道,这个沈议,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将吧。
“詹均已经拿着罪证去陛下那里了,被我撕了。不过,我看他那样子,可能长陵县令有性命之忧。”
沈议点头,这个昭况,他想要压詹均一头,这次去皇宫是想跟詹均对峙的吧。
“长陵县令的性命,与我何干?”
昭况听了这句话,想着詹均会耍阴招?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他一向是顾虑最多的,不到最后地步往往不会直接杀人,尤其是没得到陛下的旨意之前,毕竟,这有一定的风险。
这不是詹均的作风,所以这件事,是那些人早就策划好的,一不做二不休,要是事情败露,再找几个人做替罪羔羊。
不过现在他不会那么说,既然沈议来,那必然是要他帮忙的,让他欠个人情也好。
“是与你无关,但是詹均往后便在刑部一家独大了。”
沈议对着昭况说道,这个昭况,应该对压詹均一头很有意思。
每次詹均做一件事情,他都跟他反着来,因为此事,在朝堂上吵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要是案件,让两个人审判,都得起分歧,最后只能闹到朝堂上去解决。
现在这个昭况想必也是因为这件事去皇宫的,毕竟与詹均政见不同他不去闹一闹也是说不过去的。
昭况听了沈议说得这番话,心想,我是想要跟詹均唱反调,但是你不给我点好处,我怎么跟他唱反调。
“那又和我何干?”
沈议一听,这货,看他这样子是要跟他谈条件了。
“你知道他们抓长陵县令是何故?非要搞得这么紧张,若是寻常县令,非要出示逮捕令。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问题,要是许滨被他们害死了,那么在哪里去找一个许滨。
这对限地令的打击可谓是出奇的大。
别看这仅仅只是一个县令,这背后的重要性可是很大。
这时候,将长陵县令逮捕,他们的心思,已经显露出来了。
昭况听了这句话,陷入了沉思,一切都有问题。
早上那个王汇一直纠缠着他,就是希望他不要破坏他们的计划。
再加上,这信息全部封锁起来。
不得不说有很大问题。
“若是詹均得势,往后大人的生活就愈加难了。詹均最近跟王太傅走得可是亲切。”
“啥,他?”你不会是在逗我吧,这是昭况心里的想法。
他们两个可是风马牛不想提的,詹均可不是跟王岑一条心的,难道他和王岑合作了。
难怪,难怪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詹均这人之前跟王岑的人起过冲突,这么着也合不到一块去,怎么会放下成见。难道是因为限地令把他逼急了,听说最近许多人都暗地偷偷针对谢纪。
不过这与他无关,他可没多少土地。那土地能吃吗,耕种一百年也不如他一个月的俸禄,靠土地发财,那就是愚蠢。种地哪有卖卖东西好,现在最赚钱的除了拿俸禄,他还给那些走私商人提供方便。
这条财路比种田好多了。而且在刑部任职这么多年,他有的是办法在牵扯到他的时候斩断和那些商人的关系。
可别告诉我土地可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他可谓是清楚,当家里面没了朝堂上的支持柱,你土地越多,就会越成为那些官员眼里的肥肉。
这种案件他都看了百来十遍了,因此有一片肥沃的土地根本不是保障,最大的保障便是在朝堂上的权势地位。
要是权势没了,那你有再多的土地也是枉然。
他家人口不兴,这也成了一个问题,只能叹气一下。
“走吧,去刑部大牢。”昭况说道,他现在看詹均可是非常不顺眼,要是少了这么一个人该多好。
过了许久,大牢里面,昭况对着在旁的侍卫说道:“带我去见长陵县令。”
“这……”侍卫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人,是詹侍郎不让任何人见他。”
昭况一听到是詹均那个小人,一脚就想那个侍卫踢翻在地,然后用力在上面踩上几脚。
“詹均,我让你詹均,你带不带路。”
昭况威胁那个侍卫说道,这该死的,连他的命令都敢违背了。
那侍卫被踢了几脚,但是还是硬气说道:“是詹大人……”
“我去你的詹均,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还怎么詹大人,你是要给我带路呢,还是要去黄泉走一趟呢。”
昭况见到另一个侍卫腰间的剑,就将他抽出来对着那个侍卫的脑袋。
沈议看这幅样子,心想,难怪喜欢在朝堂上就喜欢干起架来的,他只是动动嘴皮子,这人直接动起手来了。
那个侍卫被威胁的瑟瑟发抖,这个昭况是绝对会杀人的,他之前就听说其他人将他将一个下人给杀死的,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得不信了。
“现在就带路,现在就带路。”那位侍卫紧张的不得了,怕他真将自己杀了。
“多谢。”昭况将手中的那柄剑扔回给另一个侍卫,那个侍卫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得忙着接过剑,只不过手抖动的厉害。
大牢内部,昭况和沈议进来之后,发现这牢房里面安静的出奇,连人的影子都没有。
“这大牢里面怎么没人?”昭况有点不解的问道,这怎么会没人,这很奇怪。
“这……小的不知。”那个侍卫的眼神有点躲闪,有点不敢看昭况。
昭况感觉这大牢今天有点诡异,就算平常这里面也没什么人,但是还是有侍卫在里面驻扎的。
但是他除了在门口见到的几位侍卫,这里面居然一个侍卫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很奇怪。
昭况压下内心的疑惑,继续往前走。
沈议狐疑地看了一下昭况,这就是刑部大牢?
他想象中的血腥和哭泣声都没有,而且整理的是挺整齐干净的。
这还能说得过去,毕竟都是关押朝廷命官的。
但是,这里面居然没有守卫,这不怕人跑了吗?
原来大牢是这个样子的啊,这样子是个人都可以劫狱。
一直往深处走动,这过道两旁的蜡烛因人走过引起的风而微微移动。
可以看出,这确实是很安静,静谧无声。
到了尽头,发现还是空无一人。
昭况问道:“长陵县令呢?”
这里面怎么没人?
这长陵县令跑哪里去了。
“小的实在不知。”那个侍卫看见昭况的眼神便说道,然后见到他愤怒地快喷出火来便主动跪下,“小的真的不知。”
昭况的眼神有点气,踢了他一脚,将他踢翻在侧,抽出了他腰间的剑,指向他:“谁将他带走的?”
侍卫眼神有点躲闪,这令昭况更加气人,“说,是谁干的?”
昭况这语气是格外的不善,到底是哪个人带走的,该死的,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小的真的不知啊,早上就是许多刑部的官员在这里审理长陵县令。然后詹侍郎充满而去。之后那些大人都纷纷离开。然后就这样了。”
侍卫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会知情这件事呢。
“这么说,那些侍卫凭空消失,还有那长陵县令也凭空消失?”昭况拿剑指着他,威胁他要是不说实话,就别怪他的剑不锋利了。
那个侍卫有点害怕那剑,但是还是不说,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
“说实话,不然信不信我将刑部的一百零八种刑具都给你上一遍。”
侍卫听了这句话有点毛骨悚然的,他是刑部外面的侍卫,自然也是知道里面的一些情况,那些刑具用在人身上不死也要腿成皮。
“大人,是顾尚书,是顾尚书让小人闭嘴的,要是透露出去,小人性命不保啊!”侍卫诚惶诚恐地说道,他一直摇着头,不说。
“顾问,该死的。往常怎么不知道他胆子那么大?”沈议一听顾问,就知道这个人破坏了丞相的好事。
抓捕县令,强迫认罪,现在还明目张胆的拐走人。
“不是顾尚书带走的。”侍卫一听连忙说道,然后意识到不对便闭嘴了。
“哦,不是顾问,那是谁?”昭况恶狠狠地看着那个侍卫,然后威胁到,“若是不说,不仅你脑袋不保,并且尝遍刑部所有刑法,然后死状凄惨,再将尸体丢弃山野,成为豺狼虎豹的口中之食。魂无所依。”
昭况越说那个侍卫的脸越慌张,已经没了颜色,苍白一片。
“小人真的不知啊,是顾尚书下令那些侍卫全部离开的,说反正大牢里面也没犯人,就让他们都走了。然后带走了一大波人,也许长陵县令就在这之间。”
那个侍卫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谁知道这里面是一个空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