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倒是没引起很多人注意。只见她走到席单面前，礼貌地祝贺。
身边有人好奇这人是谁，席单大笑介绍：“是个知识分子，才博士毕业，马上要到上城大学任教了。”
“席老板还没说名字呢。”
“她叫段霜，我也是前段时间认识的。研究生物变异方向的对吧。”
段霜含蓄地点头。
显然这个博士没引起什么别的注意，众人只草草聊了几句，马上就转移话题。
段霜和席单有私交？诸程之前是叛军的人，她猜测段霜和席单是叛军的人，之前还不敢确定，现在确定了，两人都是叛军的人，不然一切都说不清。
弄清楚之后，诸程倒放心了。没事，都是叛军的人搞的鬼。那就好，她以为原身真杀人了呢。
宴会照常举行，有人拍马屁，有人送礼物。众人其乐融融，一副和谐的景象。
张过凡送了份不轻不重的礼物，席单没多说什么，但张过凡显然松了口气。喜悦地附在李沐耳边说些什么。
李沐摇摇头，接着和柴宜年说话。
“好了，你可以走了。马上就是跳舞时间，再不走要被宗成荫发现了。对了，我和你将你和宗成荫的恩怨从哪里来的吧。你之前，你应该查到你之前是叛军的人了。其实你们倒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只不过你和他的女朋友有很多恩怨，你和宗成荫女朋友相当于是对家。后面宗成荫女朋友犯了错，你正好是主审官，你就得罪宗成荫了。”
原来是这样，诸程倒没有想到是这么个原因。李沐像是对叛军内部很熟悉，看来两人之前应该也认识。
诸程去了外面一个拥有大阳台的走廊，走廊上只有仿生人敞开的怀里的食物散发淡淡的香味。诸程顺了个橘子，往阳台那边走。
远处，上城繁华的夜景绚烂夺目。从这里俯瞰下面，真是见不到底，往下看，下面像是有雾气笼罩着，诸程想起了悬崖，从这里跳下去，应该会死的吧。
“你这人真怪，这么高的楼，净想着跳下去会不会死，”法老师坐在栏杆上。
诸程探身往外看，指了指下面几层一个大平台，上面有不少别人送来的礼物，“不会死，下面几层有个大平台，顶多摔个骨折。”
法老师翻了翻白眼，懒得理她。
诸程嘻嘻笑笑靠在法老师身边，夜风吹来，果然高处的楼空气都要清新些。
最近悬浮车的审核越来越严苛，这个点外面没多少车。诸程吃完个橘子又拿了个，再回来时，从远处缓缓驶来一辆低调的纯黑悬浮车。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这车乍看普通，实际上材料都是用联盟最新研发的高精尖材料，各种部件都是看似普通，实则都是稳定性很高的材料，放在火里烧一把或者被枪攻击都很难受到损伤。
诸程慢慢停下剥橘子的速度，她感觉车里有人在盯着她。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诸程的身体里像是有一种炙热的火焰在翻涌，烧得诸程耳朵嗡嗡作响。不能露怯，诸程振作精神，隔着纯黑的车窗和里面的人对视。
法老师慢慢挪动，朝那辆车飞扑过去。诸程下意识伸出手去捞法老师，却见法老师的身影像是被悬浮车外的一层无形屏障反弹回来，立马化成白雾回到诸程身体里来。
悬浮车慢慢驶离，诸程身体里的火慢慢平息。
“异能，车里有异能者，唔，好累，我歇歇。”说完，法老师又睡着了。
诸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有人叫，“有人掉水里了，快来救人呐……”
总不可能是张过凡吧，反正张过凡会游泳……等一下，张过凡不会游泳！
诸程朝着人堆冲过去，看见张过凡在游泳池里挣扎，岸边李沐抱臂闲适地欣赏眼前的一幕，也阻止了想去救的其他人。
啊，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啊，你们小情侣玩这么大的吗？
诸程愣在原地三秒，立马飞奔出去，跳进泳池里。
冰冷的水立马包围住诸程，池子里，张过凡已经没有力气挣扎，慢慢沉下去，诸程一猛子朝张过凡那游过去，一手拉住张过凡的手臂，把他往岸上拖。
诸程好不容易冒出水面，看见李沐冷脸站在岸边，没有一丝搭把手的欲望，诸程将张过凡推到岸上，自己一跃起身，伏在晕倒的张过凡身边，探了探张过凡的鼻息。
好，还有气。
诸程立马给张过凡按压腹部，间歇时抬头看了眼李沐，用眼神询问为什么。
李沐不看诸程，盯着张过凡的眼神像在看一只死猪一样。
诸程不再关心李沐，一直有序地按压张过凡腹部，直到张过凡呕出一滩水，躺在地上大喘气，诸程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死。
下一秒，只见李沐手一抬，便有几个服务员上前把张过凡抬起来，诸程站起身就要跟上去，却被李沐一把手拉住，“今天我闹够了，接下来我不会发疯，因为正主不是我。你跟我去换身衣服吧，你看看你，现在很狼狈。”
诸程有些无语，跟在李沐身后走，一步一个水脚印。这下诸程才发现阳台上不少人正在看热闹，一人端一杯高脚杯，让诸程感觉今天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啊，不对，张过凡才像主角，她顶多算个主角身边的小厮。
*
李沐这时像是恢复之前那种高傲体贴的大小姐姿态，诸程被她带到自己在酒店的临时房间，李沐让诸程自己洗澡换衣服，衣柜里的衣服随便挑。
转身噔噔噔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去到隔壁张过凡的房间“慰问”。
张过凡那不值钱的样子，真是被李沐捏在手心，诸程不想再掺和小情侣之前的事情了。因为她发现只要两人在场，自己简直算是个笑话，啊，不对，是小丑。
诸程洗完澡，裹着浴巾找衣服，没想到李沐衣柜里全部都是各种华丽长裙，诸程等下总不能蹬着高跟鞋满场救人吧，四下翻找，诸程终于在角落找到一套唯一满足一个保镖该穿的衣服——一件肥大的黑色卫衣和一件肥大的灰色卫裤。
该说不说，穿上身还是很舒服的，诸程站在镜子前端详，正准备离开之时，发现镜子上有些奇怪。
她靠近点，竟听见镜子里有兹拉的电流声，她四下翻找，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个□□。
这种窃听器早就过时了，按理来说应该早被淘汰了。但是因为这种窃听器很死板不容易被别的系统入侵，只能被密码打开，因此一直保留下来。
诸程拿在手里研究一阵，她也只是无意中了解到这窃听器的存在，怎么打开实在不知道。弄了几下没耐性了，闭眼瞎按几下，没想到听见过时的死板的机器声响起。
“窃听现在开始。”
这就打开了，诸程不敢怀疑自己运气这么好，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只听见窃听器那边传来一声男人粗哑的声音。
“习老板，还是把那群异兽，卖给我们吧。”
席单？异兽？异兽就是那个四不像？
只听见另一个男声回道：“汪老师，你们军区可不缺攻击性武器，习老板不如把异兽卖给我们，我们格林财阀一定会好好研发。”
汪老师？汪伟？把徐顺接走的那个姓汪的那个老人？
接下来是席单的声音：“哈哈，虽然我年纪大了，也快退休了，但这东西是我让人一步步研发出来的，就和我亲生孩子一样，要说卖还怪舍不得的。”
四不像是席单研究出来的？然后军区和格林财阀的人都想把这东西买过去生产？
“习老板不老，外面的人都说习老板看起来年轻，至少还能在发展龙虎帮几十年……”
席单笑着打断这段话：“嗐，不管我怎么样，都是我要让位的时候了，李沐年纪也大了，这几年把帮派内管理得也不错，我老了……”
“习老板哪里老，你那女儿只喜欢和那什么男生厮混在一起，不成体统，还有李沐，刚刚才见到她，脾气也太坏了些，看她下面的人被管的……”
席单继续笑着打断这段话，说出的话却让诸程不寒而栗，“她还在，就没有我的事情呐。要是她没了……”
席单在让另外两人杀了李沐?
几人默契地没再聊这件事，反而聊起件无关的事情。
“格林财阀和军区马上就要有喜事了哈哈。”
“哎，他们小孩子家的，我们是管不了了哈哈……”
谁又要联姻？这种封建的东西为什么一千年后还存在？
哎，我为什么要说又？
噔噔噔，门外响起敲门声，诸程慌张将窃听器放回原地，往门外走，正好和进来的李沐的助理撞了个满怀。
李沐助理是个很木楞的女生，对诸程呆呆说了句，“大小姐说，不让你出去。”
“哎，不是，”见着小助理要离开，诸程连忙叫住她，“为什么，我还有任务没完成。”
小助理摇头：“不知道，反正不让你出去。”
说完，挣脱诸程的手，跑了出去。
窃听器那边听不到席单说话的声音，只有呼呼的风声。
诸程感觉今晚不对，再说了，张过凡一个人在外面她也不放心，李沐一个人能把十个张过凡玩死。
诸程尝试打开门，却发现门外没有人守着。李沐会蠢到留下一句话却随意让自己出来吗？
显然不会，这样做，更像是引着诸程出去，出去干嘛，异兽？订婚？李沐想要让自己搅黄什么东西呢？
诸程沿着楼梯往上走，原先播放着舒缓音乐的走廊现在寂静无声。
人都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