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

晚上，艾经纪人高兴地在房间里转圈，“太好了，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艾经纪，你声音小些，等下忆雪姐被你吵到了，要骂人的，”小于压低声音说。

艾经纪人心情好不和小于计较。诸程和小于收拾会，也打算睡了。

房间里浮着薰衣草的香味，说是隆忆雪今天太累了，想要早些入睡，所以在房间各处都放了熏香。

小于打了个哈欠，很快入睡。现在才十点，诸程坐在床边，觉察出这熏香有些奇怪。平常小于入睡时像是有些困难，昨晚一个多小时才睡着，今天只几分钟便入睡。

她想了想，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装做睡着的样子，异能晶子在周身游动。

*

凌晨四点，诸程睁开眼，异能晶子经过一个周身流转，此时她精神得很，她站起来，能够感觉自己所视所见所闻要比之前精确并且广许多。慢慢靠到和隆忆雪房间相邻的床上，诸程却没有听到隆忆雪的呼吸声。

不正常，这么晚，能跑去哪里。

诸程轻手轻脚出门，走廊上的灯全部熄灭了，诸程走出来，灯又全部亮起来。走廊空无一人，诸程往这层楼的自动贩卖处走去。

夜晚，自动贩卖机的智能系统不会开口贩卖，怕吵到晚上休息的人，诸程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一步步操作。她想买一杯牛奶，但是上面没有字，只有符号，于是诸程买了个豆奶。

诸程不喜欢豆奶，把豆奶放在旁边，又继续寻找牛奶。然后，又出来一瓶乳酸菌奶。

诸程一手豆奶，一手乳酸菌奶，觉得今晚运气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再试试吧，诸程把两瓶奶放在旁边，继续寻找牛奶，最后，出来一瓶酒。

诸程怀里抱着三瓶玻璃瓶，隐隐感觉今晚不该出门，正欲转身之时，捕捉到空气中漂浮的一丝甜甜的异能素的味道。

有人从楼上走下来，脚步声很轻微，有功夫在身。

随着那人逐步靠近，楼梯的灯慢慢亮起，露出那人的脸。很斯文干净一张脸，不愧于名字里的斯字。

直到此时，诸程才算真正看到了燕斯佑的脸，皮肤很白，也能看出平日养尊处优，却是看不出和燕友儿有丝毫相似之处。诸程现在却是好奇，他身上怎么会有异能素的味道。

燕斯佑走到自动售卖机旁边，然后站着不动了。

诸程回头看一眼，发现自己可能是挡路了，往旁边挪动几步。果然燕斯佑低头来到自动贩卖机面前，在选商品。诸程见没有自己的事，沿着燕斯佑的来路往上走。

越往上走，异能素的味道越浓。

往上走了一层，诸程轻轻推开门，阳台上，邬怀梦正裹着毯子，一脸期待地回望过来，看到是诸程，笑容立马凝在脸上。

诸程也觉得自己扫兴，这阳台很小，而且异能素的味道也减轻许多，显然那异能者不在这里。她对邬怀梦歉疚地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哎，没关系的，”邬怀梦叫住诸程，“不如过来坐一会吧，马上可以看日出了。”

法老师又突然出现：“我想看日出。”

“你是想看戏。”诸程吐槽。

“来吧，没关系的，”邬怀梦替诸程让出一个身位，摆了摆摇椅，“来吧。”

诸程摇头，“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转身，燕斯佑就站在身后，手上拎着三瓶酒。

诸程只是微微颔首，偏过身离开这里。

走廊上异能素的味道已经消失殆尽，诸程记住附近几个房间的门牌号，查了下，分别是孙责，导演和几个投资人的房间。

*

几个小时之后，诸程被小于叫起来，小于看起来睡得不错。

隆忆雪做妆造的时候，一双眼睛在诸程身上扫来扫去，“昨晚睡得怎么样？”

“四点的时候醒了一下，出去逛了逛。”

隆忆雪没多说，反倒打了个哈欠

拍戏的时候，诸程听说燕斯佑几小时前突然乘坐直升机离开了，邬怀梦眼睛通红，于是他们说，两人昨晚才吵完架，燕斯佑怒而离开。怕是有人在其中作乱。

于是今天剧组的人看诸程的眼神少了些打量，多了些敬佩。

隆忆雪拍戏的时候，孙责又来了，这次直奔诸程。

“诸小姐，可否请你帮一个忙。”

孙责身上的异能素的味道比昨天淡许多。

“孙总，你说。”

孙责早上像是没洗脸，眼角嘴角好像还沾着些分泌物，“我房间里买了些礼物，你能帮我搬一下吗？”

身边听到这话的人像是听到什么热闹，诸程感觉周围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好啊，”诸程露出个标准的笑容，“小于，你看一会儿噢，我马上回来。”

小于明显着急起来，站在后面拉住诸程的衣角。

诸程轻轻捏了下小于的手，然后转身跟孙责离开。

再次来到昨晚异能素最浓的地方，过了这么长时间，异能素的味道早消失。

孙责殷切地吹嘘自己这么多年，如何从一名四等公民混成一名二等公民，诸程充分发挥了一名观众的素养，点头微笑嗯。简单来说，就是孙责的妹妹因为机缘巧合成了军区的人，于是一路带着孙责成了二等公民。

孙责打开房间门，一股浓浓的异能素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一百瓶劣质香水洒在房间里，几乎要让诸程呕吐出来。

“来，进来坐一会，”孙责殷切地迎进诸程。

诸程跨步走进去，房间很整齐，像是没人住的样子。房子角落堆了不少盒子，应该是送的礼物。诸程却没太注意这个，趁孙责打算给自己倒水的时候，诸程往里面走了几步。越往里走，异能素的味道越浓，诸程都要怀疑里面是不是藏着个异能者了。

直到诸程发现那味道最浓的地方是桌子上放的一块沾血的纱布。

“来，喝水，”孙责殷切递过一杯水，看诸程发现桌上的纱布，解释道，“哎哟，怎么管家没收走。你别怕，我是几天前起夜，不小心磕到脚，出了血，随便擦了一下，这几天忙，还没来得及收。”

诸程恍然大悟，“孙总晚上睡眠怎么样？”

孙责抿嘴，脸上的肥肉堆积在一起，露出个堪称羞涩的笑容，“总是做噩梦，要是有个人陪我就更好了。”

是这样啊，诸程猜出那个异能者是谁了，现在只需要验证一下了。

诸程立马斩钉截铁地说：“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吧。”说完，抱着礼物往回走。

*

回来的时候，孙责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诸程全然当没看见他，也没理他。

又是一天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剧组赶早戏，诸程陪伴一起。这时是早上五点，所有人都困倦不已，诸程倒是精神，昨晚睡了一个好觉。小于靠在诸程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身后器材区里，几个手臂换成义体的员工正在聊八卦。

“听说她来的时候就居心不正，就是为了上位来的，前段时间那个爷不是走了，她又榜上这个了。”

“这样的也能下得了嘴，她长得可不难看，比那位还好看点。”

“为了钱，什么做不出来啊。天天还在剧组呆着呢，还不知道心思转了多少下。”

“昨天，还看到她主动进了那位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怕是被拒绝了，一脸丧样……”

人类好像有这样一种天赋，在听八卦时，即使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也能精准猜出八卦主角是谁。

诸程听了几句，发现这八卦女主角竟是自己。

事件是没错，如果诸程不是八卦女主角，一定会以为其中那个女人居心叵测，爱慕虚荣。

诸程转过身，对那两人说了句，“两位大哥，你们在说谁啊，我也想听听八卦。”

两个人吓得手上的道具叮叮当当洒了一地，连忙附身捡道具。

虽然诸程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甚至希望流言流传得再广些，让认识原身的人早早来找自己，可以这种流言传播速度之快，变形之变态，还是让诸程感到无语。

编故事的就算了，什么替身白月光，报仇求上位的，也能理解，大家在剧组可能都憋得厉害了，什么诸程是孙责的女儿，这就过分了吧，侮辱谁呢。

成为隆忆雪保安的第五天，女二号的男朋友请全剧组的吃东西。

隆忆雪照常睡觉，小于和诸程已经很熟悉了，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没说多久，只听见孙责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于，好吃吗？”孙责贼眉鼠眼地自然地坐到两人面前，“哎哟，是新鲜的水果啊，我能吃一个吗？”

“您吃吧，”小于把水果往孙责面前推了推。

孙责倒是无所谓，又开始吹嘘自己的地位，拿水果的时候，总是无意中碰到小于的手。小于红着眼睛，不说话了。

诸程替小于承担了给孙责递水果的任务，孙责的手不规矩，总是有意无意碰到诸程的手。

一次，诸程直直被孙责捏住了，诸程也不恼，轻轻抽出来。

孙责立马跟上头了一样，脸上烧得通红。

诸程矜持地擦擦嘴，对小于说，“小于，我去服装间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小于伸伸手没拦住，眼睁睁见着诸程走后，孙责立马贼眉鼠眼地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