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贾元春没有像贾母那样糊涂,在王健过来的时候,遣散了身边未出嫁的女孩儿们。
行礼过后王健老实的低着头,数着自己脚尖有多少粒灰尘。
看到王健,抱琴就会想起上次的难堪来。想想主子的安排,她就算是心中不满,此刻也只能接受。
“本宫早就听闻圣上提起你,果然今日一见,本宫也甚是欣慰。算下来你与本宫也算是同出一脉,合该刚见到你,本宫就觉得亲切了!”
听着贾元春拉关系的话,王健忙惶恐的开口,“回娘娘的话,臣惶恐,自认能力有限,能够守护好陛下的安全,就是臣的本分,不敢得陛下和娘娘的夸奖!”
见王健如此没出息,贾元春脸上笑容更甚,“你这也太谦虚了,陛下常说要赏罚分明,你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赐,说明你差事办的好。这次也是本宫知晓你性子,知道你是个谦虚,不然到了旁人嘴里,岂不是要说你犯上了?”
王健忙害怕的跪下,“多谢娘娘提点,是臣愚钝了!”
贾元春满意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下她身边的抱琴。打了一棒槌,自然要给颗红枣,贾元春赏赐了一块美玉,这才让王健退下。
接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王健只能微笑的表现出十分喜欢贾元春的赏赐。
想着递给自己玉佩太监说的话,王健恨不得立刻将手里的玉佩给远远的丢掉。
什么叫这玉原本是一对,娘娘看重自己,这才不舍的赏赐了自己其中一块?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明示了么?
还真是当了一个小小的妃子,就真当自己成了皇后不成?手都敢伸这么长了?也不知等日后被清算的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得意?
今天王健的表现,不仅贾元春满意,贾母也十分的满意,两人自认为自王健收下这玉佩,就表示以前的龃龉也就翻篇了。
戏台子上还在热热闹闹咿咿呀呀的唱着,要看时辰已经差不多了的女官忙上前提醒。
不舍的看一眼戏台,贾元春不得不起身告别家人。不喜离别悲伤的贾元春,特下旨戏台子上的戏不停。
戏子咿咿呀呀声中,众人将贾元春送上銮驾,直至有女官阻拦,众人这才停下送别的脚步。
贾元春虽然离开了,荣国府里的热闹却没有停下来,众人微微放松身体,在下人的伺候下吃吃喝喝。直到肚子半饱,这才诉说着贾元春的风光,称赞荣国府众人。
眼看着这些人没有离开,要留下来狂欢整夜的架势,王健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嘴里的话却丝毫不慢,最终他还是如愿以偿以明日还要当值为由离开了。
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自己院子里为数不多的灯火。
想想今天的憋屈,王健就将手里的美玉随意的丢在桌子上。
贴身小厮见他如此,忙担忧的看向被丢开的玉,见玉完好的躺在桌子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自己身边的人如此,王健终究还是给了对方一脚。
被王健踢了一脚的小厮,忙笑呵呵的往边上避开几步。他家主子也就是心情不好,不然就刚刚这一脚,踢的他怎么会丝毫不觉得疼。
“主子见谅,这毕竟是赏赐,若是让人知晓,这赏赐下来的玉就被摔坏了,岂不是要让人抓住把柄了?”
越看这玉就越来气,抓起玉就丢进小厮的怀里,“去,将这玉给老爷送去,就说上面赏赐下来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平日里大手大脚的,稍不注意就会将其碎了,还请老爷帮我收着吧!”
王健这神来一笔,小厮愣了一下,见他来真的,只能带着玉先下去,等明日再将玉给老爷送去。
将堵心的玉送走,王健心情好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王子腾就收到了,自己好儿子送来的继续。好吧,是让自己帮忙保管的玉。
一大早的好心情,并没有因为这块玉而收到影响,他还十分贴心的送了回礼。
看着王子腾让人送来一匣子的金砖,王健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他缺钱么?不,他不缺,只是白得来的金砖,还是让他放下了昨晚的不开心。
自省亲过后,王健每每进宫当值,抱琴就会被贾元春以各种借口派来。
对方的意思不言而喻,王健却还不能直接避开,为了不让抱琴再过来纠缠,王健不得不去找贾琏。
近来春风得意的贾琏收到王健的请帖,直接皱起了眉头。当然不是他对人家有意见,而是家里那位母老虎再三嘱咐他离对方远点。
想着先前自己的承诺,贾琏没有拒绝,反而自告奋勇的说场地由他负责安排。
贾琏是个什么性子,王健心里一清二楚。虽不齿对方,却还是答应了。
走进茶楼的包间,却见房间里只只有贾琏一人,王健直接诧异的皱起好看的眉头。
见此贾琏直接露出一个坏笑,“怎么兄弟这是失望了?”
王健面上自嘲一笑,“失望什么?琏二哥哥可莫要打趣我了!”
不等王健坐下,贾琏快步上前靠近,“走走走,你哥哥我岂是食言的人。只是你也是知晓的,我家里的那位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吃醋呢!所以咱们得避着点人。”
跟着贾琏将下人全部丢在茶楼,自己则跟着他上了茶楼后门处的马车。
做了好几次目的地,贾琏却始终保持神秘不肯说,王健则只能保持一脸的期待。
七弯八拐马车走了近两刻钟才停下来,马车走进一座院子,只听院门关闭的声音,贾琏才一脸坏笑的说到了。
还不等他们下马车,就听到几个女子的娇笑声。
身着轻纱,头戴绢花,画着精致妆容的几个女子扭着自己一只手就堪堪握住的小蛮腰。
跟在几个女子后面的是许久不见的薛蟠,原本因饮酒脸蛋酡红的薛蟠,正一只手探进怀里女子的衣服内,全然不看一眼脚底的路。直到怀里女子笑着提醒,他这才抬头看过来。
见到紧跟在贾琏身后的王健,薛蟠知觉腿脚一软,差点没当场直接跪到地上去。
见他如此,贾琏丝毫没客气,直接玩笑的嘲笑他一会可别不行了。
男人就不能听别人说自己不行,就算此刻薛蟠还是有些腿软,面上却十分的豪迈。
“你这是说谁呢?也不知上次是谁,不到一刻钟就。”不等薛蟠说完,就被飞扑过去的贾琏捂住了嘴。
“你莫不是吃醉了酒不成?青天白日的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一丘之貉,王健不奇怪在这里见到薛蟠,笑着对薛蟠见礼,“没成想表哥也在此!”
薛蟠笑着摆摆手,“表弟快莫见礼了,你我都是兄弟,私底下不用如此,不用如此!”
屋里暖烘烘的,淡淡甜腻的香味萦绕在空气中。
待三人在众姑娘服侍中坐下,早已备好的美味佳肴这才被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送上来。
见菜肴上完了,贾琏立刻神秘的笑出声,“这次可莫要说兄弟不仗义了,我这刚得了一坛子上好的鹿鞭酒,一会你们可得多喝点,可莫让这些女娘们睡冷被窝!”
此话落地,坐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子立刻娇笑着不依。
眼看着酒被女子端进来,王健忙开口阻止,“先前弟弟不是和琏二哥哥说过玄玉酒么?说来惭愧,这么久弟弟才得了一壶。琏二哥哥最是会品,就带来想请琏二哥哥品一品。琏二哥哥的鹿鞭酒虽好,但我这玄玉酒却十分难得,就将这鹿鞭酒留待下次吧!”
停止流连在姑娘身上的手,贾琏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王健,“难道你一直带在身边的匣子里装的就是这玄玉酒?”
王健笑着点点头,让人去将酒送上来。
看着女子端上来的酒,屋里的人都直接站起身,双眼纷纷都盯着红如血的酒。
“这是…酒?”贾琏不信的拿起透明的酒壶,里面的酒水随着酒壶而晃动。
王健微挑眉头,“自然是美酒,这酒不仅美,香味也是独一无二的,口感更是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出其独特。当然这样的美酒,普通的酒杯可不白白浪费了它的美。”
随着王健轻拍手掌,一直等在门外的女子,这才将酒杯捧进来。
呈上来的酒杯底部有握柄,杯柄往上的上身较普通酒杯更深,且更为圆胖宽大。整体同酒壶一般,都是由透明的玻璃做成。
看着这奇形怪状的酒杯,王健将酒杯一一放置在众人面前,示意贾琏倒酒。
细长的杯柄支撑着上身缓缓的流入比红玛瑙还要夺目的红酒,酒香铺天盖地的散发出去。
杯中红酒已过三分之一,见贾琏还没有停手,王健忙出声提醒。
回正酒瓶,贾琏这才不解的问道:“这酒为何不能倒满?”
“这酒与普通的酒不同,其制作方法也是别具一格,成功率极低。所以此酒的饮用方法也不同,经过醒酒后其味道才能够达到最好。也正是因为如此,饮用此酒最好用这种高脚杯,在饮用前摇晃,使其酒水与空气充足接触达,才能够让我们品到它最好的口感。”王健说完就拿起酒杯开始轻轻摇晃。
学着王健的动作,贾琏和薛蟠小心翼翼的晃动手里的酒杯,看着里面的酒左右摇摆,却始终被束缚在这小小的酒杯里。
浅浅的抿上一口酒,口感如大地般温润而醇厚,甘甜与微酸在口腔中交织,味蕾犹如上演一出精彩纷呈的交响曲。
一口酒下肚,贾琏和薛蟠都不由得直接大叫一声好。
当然这酒的来历,并非如王健说的那般。而是不愿离开边关,残疾的退伍兵们酿制的。酿制方法也是王健交给对方的,当初也是为了给他们找一个活计。
但这酒的酿制成功率确实不高,除了留下一两坛外,其他的都被送进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