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意欢的这话有歧义,一时之间让嬷嬷们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仅几位嬷嬷觉得不解,就是苏锦月在听到柳意欢这话时,都愣怔了一瞬。
她正想问柳意欢这是怎么一回事,却被柳意欢一记眼神扫向她,让她生生将要脱口问出的话给憋了回去。
“几位嬷嬷也看到了,月儿现在根本不能起身迎接几位嬷嬷。”柳意欢指了指半趴在床上满脸疑惑的苏锦月。
但是当几位嬷嬷视线顺着柳意欢的手看去的时候,苏锦月脸上的疑惑不在,立马收了回去。
虽然苏锦月脸上表现得十分平静坦然,可是她的心里却并非她脸上所表现出的那么平静,而是十分的没底。
她不清楚柳意欢在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在这些嬷嬷们刚进屋的时候,她们就看见苏锦月一直半趴在床上,听到她们的来意后也没有起身迎接。
苏锦月的这个行为在一开始时,就让几位嬷嬷心生不悦,以为苏锦月是在故意摆架子,摆脸色给她们看。
但是现在见柳意欢竟然还将此事给主动提了起来,几人直觉这事情有猫腻。
“柳姨娘且同我们说说,这是何原因?”
柳意欢在暗地里众人见不到的地方,殷红嘴角轻轻扬起,有一种阴谋得逞之感。
然后就开始将早已经在心中酝酿好的说辞娓娓道来:“是这样的,前几天小女月儿因不懂事犯了一些小错误,惹怒了将军夫人,就被将军夫人狠狠打了三十鞭子。
打完之后,月儿的后背那叫一个鲜血淋漓……这也就罢了……可是……可是谁知……”
柳意欢故作悲伤,哽咽了一下,颇有心机的停顿了一瞬间。
柳意欢“声泪俱下”的表演已经勾起了几位嬷嬷的好奇心,现在她这一停顿,倒是让嬷嬷几人都着急了起来。
柳意欢看她们欲言又止,想要问出口,却又好于面子而没有问出来的着急模样,十分满意。
然后才接着做戏道:“谁知这一顿鞭打,就让月儿流产了,这孩子就……就没了啊!你们说说这可如何还能见到孩子!”
全盘托出以后,柳意欢突然捂住脸痛苦了起来:“这可是太子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啊!可怜的月儿,可怜的孩子啊!”
嬷嬷们听到柳意欢的话后,脸色齐齐一变:“你说什么?小殿下流掉了?”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她居然真能下得去手,我们好说歹说,说月儿还有身孕,不能受刑,可她还是让人下了这个手。”
趁着她们不注意,柳意欢立马又给苏锦月使了个眼色。
苏锦月在听到柳意欢解释的为什么嬷嬷们见不到这孩子的原因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她没想到,柳意欢竟然可以用这个借口。
这一个解释,既可以避免了她们的谎言被拆穿,又可以将皇孙流掉一事给赖在温南雪的身上。
正可谓是一箭双雕!
苏锦月在意会到了柳意欢的良苦用心之后,也开始配合起柳意欢来。
“娘!我的孩子!二婶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说了我肚子里怀了太子的孩子,没想到二婶却还是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娘!您说,是不是因为我抢了太子殿下,还先于妹妹怀了太子的孩子,所以……所以她们怀恨在心,才想方设法挑我的错处……才……”
“月儿!住嘴!”柳意欢立马呵斥了苏锦月,直接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给截住了。
可是柳意欢的这声呵斥并非是没有理由的。
因为她接下来的一席话,就惹得几人反遐想连篇。
“就算是你二婶错了,那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庶女,自然就该对她们恭恭敬敬的,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
若是被旁人听到你在背后编排夫人,只怕你又要免不了一顿鞭打!还不快些住嘴!”
“可是,那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冤了吗?他虽然还未成型,但他也是一条人命啊!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吗?况且这还不是一般的孩子,这可是太子的孩子!”
苏锦月的戏也挺足,这样看来,倒确实挺像失去了孩子一般。
而且她三句不离太子,不离太子的孩子。
这样就是为了引起几位嬷嬷的注意,给她们留下一个印象——是温南雪对她们怀恨在心,所以才容不下这个孩子。
到时候温南雪恶毒的残害庶女,害死她腹中胎儿这件事情再通过这些嬷嬷之口,传到君炎的耳中。
依照君炎对苏锦月这肚子里孩子的看重程度,到时候温南雪定然要免不了一顿责罚。
再将温南雪的罪名往大了说,那可就是谋害皇嗣,是要杀头的大罪!
届时,哪怕是苏邈也保不了她!
这次,温南雪让苏锦月受了如此大罪,她们一直怀恨在心,刚好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既可以让自己脱身,又能给温南雪点颜色瞧瞧的好机会。
而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次难得一遇的机会。
“柳姨娘此话当真?”嬷嬷听了柳意欢的话之后,在相信与不相信之间犹豫不决。
见她们的面上还都带着怀疑,柳意欢领着其中的一位嬷嬷来到苏锦月的床前,掀开了盖在苏锦月身上的被子:“嬷嬷请看!”
随即映入嬷嬷们眼帘的就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即便过去了半个月,仍然能看出伤势很重。
可见当时温南雪让人下手的确够狠!
这位嬷嬷唏嘘了一声:“还是先合上吧!”
后面的几位嬷嬷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听见那位嬷嬷唏嘘了一声,心生好奇,于是就一个个伸着头,朝着苏锦月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不过柳意欢速度更快一步,将被子又给苏锦月给盖了上去,以至于嬷嬷们只看到其中的一角。
但是,即便就是那么“冰山一角”,她们也依旧看到了苏锦月背后不少的伤痕。
于是,一时之间,她们第一次对温南雪的为人出现了怀疑,对她的看法也出现了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