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是，”红衣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很喜欢。”
这么直白坦荡的回答倒让阿星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红衣厉鬼一直冷着张脸，不爱说话不爱表达。
“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吗？”这个问题更加尖锐，也更加难以作答。
果然，红衣垂眸，没有回答。
阿星也不催，仿佛根本没有问过那个问题，继续撸串喝酒，直到手里的肉串变成一根竹签，啤酒也空瓶了，他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你不知道她蓁蓁姐喜不喜欢你，”阿星拍了下红衣的肩膀，笑得不羁又傲然，“但我知道她可是很喜欢我的。”
“不管我做错什么，她都选择原谅我，这就是证据。”
不等红衣回应，阿星抬脚要走，嘴角得意地翘起。他就是想气一气红衣，这句话应该能让红衣郁闷好几天了。
“她不喜欢你。”步子还没迈出去，红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阿星回头，微微皱眉：“你凭什么这么说？”
“如果她喜欢你，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带在身边。”红衣神色平静，“但她连海选都没要求你参加。”
喜欢就一定想朝夕相伴，如果都不在意分别，这算哪门子喜欢呢？
阿星当然听懂了红衣的意思，心里蹿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握紧了拳头，胸膛剧烈起伏。自从姐姐死后，他成为月大人，就再也没有这般情绪外露过。
根本控制不住。
“我和蓁蓁姐的事，你不懂。”向来能言善道的阿星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挽尊的话。
他不想再听红衣的任何言语，逃也似地跑回到烧烤架旁边。
叶蓁蓁被一圈人围在中间，根本不知道一旁的角落发生过什么。阿星看着人群里的叶蓁蓁，很想冲上去问问，为什么没有邀请他来参加男团海选？
是他不够好？还是因为他月大人的身份？
阿星最终没有冲过去，他害怕听到更不好的答案。
月色如水，阿星看着天上皎洁的弯月，忽然自嘲地笑了下。
他的姐姐是死于对人类的情爱，他发过誓绝不会重蹈覆辙的，但是不是有些事情就是宿命呢？
*
海选当晚，观众席坐满了人，除了镇长，栖霞镇里有身份地位的人几乎都来了，还有一些武斗区的主播也罕见得来凑文斗区的热闹。
看到叶蓁蓁举办的男团海选有这样的盛况，她的直播间里，所有的老粉都与有荣焉。
【我粉的主播出息了，一般人谁请的动这么多大佬啊。】
【武斗区好几个大主播都在下面耶，他们之前都很看不起文斗区整的活儿。】
【所以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你精彩，就有人喝彩。】
【楼上的，看个直播你给我上价值观，叉出去！】
……
还有五分钟海选就要正式开始了，叶蓁蓁打开光屏，准备启动天幕。
她正巧看到弹幕上的评论，笑着说：“现在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我会让我的粉丝们更有成就感的。”
叶蓁蓁现在的热度值已经有几十万了，直播的观看人数也与日俱增，她现在已经不用靠高频度的互动来维持粉丝了，只要她持续输出高品质的内容，热度值就会稳步上升。
花月看到叶蓁蓁将舞台画面投射到天空上，略带好奇地问：“天幕是你的天命道具吗？”
“是的，不过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定的热度值。”还好她现在家底够厚，才能支撑这场预计两小时的海选。
“哎呀，你用自己的热度值干嘛？”花月唯一挑眉，“你这个算是替镇长做事，可以申请支取热度值啊。”
“支取热度值？”叶蓁蓁没听懂。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花月对叶蓁蓁的好感渐深，而且支取热度值的事情也不是很大的秘密，花月告诉了叶蓁蓁一些内情。
镇长有一个特别的道具，可以收集和分配热度值，主播在栖霞镇所有的开销都是用热度值来支付，这些支付的热度值都会汇集到镇长那里，镇长可以将热度值再分配给别人。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帮镇长做事啊？”花月笑了下，“还不是有利可图。”
以利益来维护的关系，其实是最牢靠的。
叶蓁蓁瞬间明白栖霞镇的制度为何如此牢固，通过热度值吸引有能力的人为他做事，又用等级制度让僵尸之间“自治”。
镇长还真是有点管理能力在身上的。
“花老板，这算是我垫付，” 叶蓁蓁挽起花月的手，亲热地说，“海选完后，还能找镇长报销不？”
谁为公事花钱，谁就是天下最蠢的人。
花月看惯叶蓁蓁的雷厉风行，杀伐果断，此时叶蓁蓁这样挽着她的胳膊，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竟有几分像讨零花钱的小孩子。
“可以的，我帮你申请。”举手之劳，又能做个顺水热情，花月立刻答应下来。
“花老板，谢啦。”
两个人言笑晏晏间，红衣忽然悄无声息出现在叶蓁蓁背后。
“蓁蓁，有突发情况。”红衣看了眼花月，没有直接说出口。
叶蓁蓁拍了拍红衣的胳膊，微笑：“没事，花老板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这场海选，花老板比她还不想出岔子。
“泪易云死在后院了。”向来冷静的红衣，脸上都有些许的凝重。
直播间的观众见惯了各种整活儿，但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见，一个比一个兴奋。
【我有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也是主播计划中的一环吗？】
【主播，我承认你吸引了我的注意，今晚锁定你的直播间了。】
【娱乐节目穿插了侦探破案，因吹斯汀。】
……
和直播间的兴奋截然不同，叶蓁蓁和花月对望一眼，一秒切换状态，即使这次危机不小，两人都没有半分慌乱，凝眉沉思。
虽然没有去过现场，但她们都能断定，泪易云在这个节骨眼上死掉，绝不会是个意外，有人故意想搞砸这次海选。
“花老板，我去解决海选舞台问题。”
“好，那我去处理现场，封锁事件，顺便找出背后搞鬼的人。”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叶蓁蓁和花月分工明确，各自行动开。
花月问清了泪易云的死亡现场，带着心腹疾步而去。
叶蓁蓁带着红衣立刻跑去化妆间，边跑边和红衣了解情况。
红衣对鲜血有着超出常人的敏感，是他最先发现泪易云的死，并且第一时间告诉了叶蓁蓁。
两人来到化妆间，此时李大伟给所有参加海选的僵尸都做好了妆造，大家对于初次登台有的兴奋有的紧张，不过都非常期待。
“蓁蓁姐，你怎么才来？” 方晓娇穿着一袭深蓝色的礼服裙，今晚她会客串主持人。
叶蓁蓁神色凝重地看了眼方晓娇和李大伟，朝着里面的小房间扬了扬下巴，两个人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跟着她走了进去。
“各位，泪易云死了。”叶蓁蓁的语气很平静。
众人皆是震惊，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因为大家太清楚泪易云对这场海选的重要性了。他不仅是今天的种子选手，重头戏的开场舞他还是C位。
“好了，你们也别紧张，我已经想好对策了。”
“娇娇，今晚你cue流程的时候，把和泪易云有关的solo全部删掉。”叶蓁蓁将方晓娇的流苏耳饰整理了下，安抚她，“马上就该你上台了，记得尽可能多和观众互动，争取点时间，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方晓娇点了点头，拎着裙子走向前台。
“大伟，你去告诉其余的僵尸，泪易云因为身体突发不适，先回去休息了，但是海选照旧，记得安抚他们的情绪。”叶蓁蓁转头吩咐李大伟。
“没问题。”李大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收起平时嘻嘻哈哈的笑，转身回了化妆间。
剩下就是最棘手的事情了。开场舞的C位是没法删掉的，唱词、走位都安排好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少一个人是无法完成舞台的。
叶蓁蓁看着红衣，眸色深深，神色郑重：“红衣，你能顶替泪易云站在C位吗？”
“好。”
红衣平时并不和僵尸们一起训练，只在彩排那天看过他们的表演，虽然他的个人能力是出众的，但群舞需要互相配合，他不能保证能做到完美，但他会竭尽全力。
“红衣，你真好……” 叶蓁蓁自然知道这个任务的难度，她感激地摸了摸红衣的长发，这个不爱说话的厉鬼，却总能让她安心。
红衣有些局促地偏过头，微微抿唇，暗下决心一定要对得起“你真好”这三个字。
“好了，你去找李大伟做下妆造吧。”
“嗯。”
就在红衣和叶蓁蓁要出门时，门忽然从被外面的人推开了，阿星站在门口，微微喘着气。他的视线越过红衣，落在叶蓁蓁身上：“蓁蓁姐，我来帮你。”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忽然出现的阿星，叶蓁蓁惊讶不已。
按照计划，今晚会发生两件大事，一是成功的怪物男团海选，二是真正的心腹金鑫和利来回死于非命。
此刻，阿星明明该领着黑月团的人伺机刺杀，他怎么会跑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阿星：她喜欢我。
红衣：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