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的一个大型市场。
“这位大婶,这青菜怎么买。”
“一铜板半斤。”
“太贵了吧?加多二两!”
“爱要不要……”
海清跟一个年老的大婶砍价,然后一脸懵逼地完败,主要还是太过心慈了,觉得大婶那么老就不忍心继续砍价,还会有一种给多点钱大婶就当做善事的想法。
就在买菜之时,远处传来一声声吵闹声,远远看起有好几个流里流气的汉子,所过之处无数人纷纷退避,年老大婶脸色一变,口中低声骂骂咧咧的。
“大婶,他们是谁?”
“这些人是青皮地棍……”
海清脸色一变,目光一下凌厉了起来,刚刚的砍价百姓摸样不见了,恢复了官员才有的气势。
他知道什么是青皮地棍,那可是非常凶残狠毒的人,在他调任当知县的时候,刚上任没几天,他就遇到过了一次非常典型凶杀讹诈案,有一群青皮地棍想要向一家富户讨要大量的银子,那富户自然不肯,然后这青皮就直接丧心病狂地找了一个人杀了,扔到富户大院那里,然后胁迫富户,如果不肯给钱就去告官,诬赖富户是凶手。
当时这事把海清都给震惊到了,如果换成了其他办案能力一般般的官员,估计直接就冤案让青皮得逞了。
所以,那时候开始他就深深认识到青皮的凶恶。
“大婶,在京师,这样的人多吗?”
“内城不知道,但是外城非常多,起码在这市场上我就听到过一百多个的青皮档口……”
“一百多个……”海清简直就惊呆了,这样百姓还怎么活?
这一刻,他有一股冲动,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惩治一下这帮人。不过让他遗憾的是,他来到了去吏部报道的时候,吏部所有人视他如蛇蝎,连跟他说话都不愿意,而吏部尚书徐阶更是连见他一面都不敢。明明调我回来,现在又不管我算怎么回事?
(徐阶含泪:草泥马的,就你这皇帝都敢怼的脾气,谁敢用你啊,我嫌命长啊?而且现在谁不知道你抢了严阁老的风头,被严阁老揍晕啊,没人会冒着得罪严阁老的危险来用你。)
总之,当海清心中很憋闷。
对了,一想到严蒿,海清不禁好奇地问了问大婶:“大婶,不知道你知道严蒿眼大人么?”
大婶连连点头:“你说的是严阁老吧,自然知道,他可是个不错的官啊,以前他老是被人说米虫什么的,但老婆子就不同意了,上次听说他为了一个老百姓揍了什么番邦什么的,现在又要建造一个新城,以后我们的日子就不会这么苦了……”
大婶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对传说中的严阁老可是极为推崇、尊敬。
海清心中惊讶,这跟他进京在一路上所听到的不太一样,进京的路上,无论是百姓还是读书人,都说这天下之所以这么乱、灾害频发,都是严蒿这大米虫惹出来的大祸,说实话,海清也被影响了,准备上书弹劾严蒿十大罪状,奏疏都写好了,就是没来得及递出去。
“难道我冤枉人了。”这一刻海清很想扇自己两巴掌。
海清带着刚刚买的青菜回家,还没进门,就看到两匹高头大马,异常神骏。进门之后,看到了一主一仆两个陌生人人坐在狭小的厅里面。
“娘,我回来了,这两位是……”
“儿子,这位是严蒿严大人,今天来看你了。”老夫人看到严蒿回来,连忙叫道。
严蒿?
海清脚步顿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人是当朝最高的大官,阁老首辅,这人揍了自己,这人是大米虫,这人还被京师百姓称赞。
“拜见严大人。”海清行了行礼。
“海大人,上次的揍你的事,别见怪。”严蒿笑道。
“儿子,还不赶紧谢谢严大人?要不是严大人打你一顿,估计你已经在大牢你,娘都叫你不要闯祸,结果你还是闯祸了。”老夫人最开始听到消息的时候都被吓死了。
“娘,我……”海清呐呐,惭愧低下头。
又聊了一下,严蒿让老夫人、严年退去。
厅里一下子只剩严蒿、海清两个人。
严蒿顿时变得严肃,眼睛锐利了起来:“这一次来,我是有事找你,新城的工程马上就要开展了,里面涉及到太多的利益,所以我需要一个铮臣来震住一帮宵小,原本包脸黑是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不过他现在抽身不回来……”
海清心神剧震:“我?”
严蒿点头:“你敢在圣上的万寿宴上大胆劝谏,说明你有胆色,我查过了吏部关于你的考核,你虽然只是个举人,但是在办事能力上你却强过大部分的进士,你最符合我的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海清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几天被吏部冷落,新职没有着落,他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非常忧郁。而如今严蒿竟然如此肯定他的能力,还要给他一个重任。
严蒿:“海刚峰,你敢接下这个任务么?”
海清面容坚决:“我敢!”
严蒿哈哈一笑:“好!就需要你这个勇气,你在这等着,顺便调查一下这外城的情况,很快就会有任命下来。”
海清拜倒:“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