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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冲突的地方就在他们前方,也就是那个进之兄和更前面的一批人。
“装什么装?”
前面有人不屑地道:“不就是考个二甲吗?看把你能的?选不上庶吉士有个屁用!”
声音不大,只是和身边的同伴说话,但也没故意压着嗓子,所以周围的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进之兄和他的三个朋友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
虽然他们确实是在惋惜,但也有点得瑟的意味在其中。
别看后面那个考生哭惨,但考个四百多名已经是不错了,还有一半进士连他都不如呢。
而且四人组中的其他两人也都是会试三百多名,都是中上游,最后那个二甲七八十名的考生更是了不得,十个新科进士中九个都没他的名次高,这已经是大部分人都要仰望的存在了。
但炫耀归炫耀,被人点破后就只剩尴尬了。
“你什么意思?”
刚刚考上进士,这时候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又有谁会惯着别人?
进之兄和他身旁的三个新科进士都一脸不爽地看着说话的那人:“这位兄台,请问你会试又考了多少名?在这里指点我等?”
说话的那人个子不高,也穿着举人的圆领黑绸,但从他脚上的靴子、头上的黑绸银丝发巾和腰间的碎玉带来看,明显是出身于富贵人家。
“我可不敢指点你们这些二甲进士!”
那人阴阳怪气地道:“万一您老真走了什么狗屎运,选上了庶吉士,再青云直上,把我发配去戍边,那我不是哭都没地方去哭?”
什么叫走狗屎运?
进之兄气的牙根痒痒,满面涨红,就差上去动拳头了,他的几个小伙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周围有不少进士都在看热闹,在这种时候岂不是更丢人?
郑冠、颜真卿和诸葛亮也都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上去凑热闹的意思。
刚刚一路走过来都被搭话,现在好不容易周围没人认出他们来,还是清净一会吧。
只有吕布望着那个矮个子进士一怔,皱眉陷入了思索中。
前方,那个阴阳怪气的矮个子进士还在不断加码,口吐芬芳,颇有不放过他们的架势。
但就在进之兄几人即将发作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跑过来拉住了他们。
“进之,莫要动气!”
这人似乎是领完了进士服,从前面走回来,此刻扯着两眼发红的进之,让他别冲动。
“怎么着?还想动手啊!”
佩着碎玉带的矮个子进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回过神来后才恶狠狠地望着进之,他身边的两个健奴也站了出来。
新科进士们都眉头一皱,心说来领个衣服你还带着俩仆从,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进之兄几人也被吓了一跳,照人家这体格,他们上去也不够看啊!更何况这人也是有进士同伙的。
“峰亭,你别拦着我!”
字进之的进士抱紧了领完衣服的进士的胳膊,一脸凶相地后退,输人不输阵:“你快松开,今天我非得让这不知礼数的小子明白明白什么叫不能妄言!”
“谁不知礼数?”
矮个子进士大怒:“你这人好会胡说八道,你我不过口角之争,你就想动手打我,到头来还骂我不知礼数?”
“那也是你先口出污秽在先!”进之兄怒道,气势丝毫不弱。
周围的进士们看的直乐,这两人还真是极品。
但没想到又吵了几句之后,那个矮个子进士直接忍不住了,指挥着他身边的那两个仆从就要上去打人。
“别拦着我,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进之拉着峰亭的胳膊蹭蹭往后跑,后者差点被他拽了个趔趄。
“你放开我!我今天和他没玩!”
周围的进士们想笑又不敢笑,也急忙上来拉住双方劝架。
口角之争就算了,但要是新科进士动起手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他们在场的这些人都会受到牵连,被礼部申饬。
而且万一给上面那些大人们留下他们这批进士冲动易怒、不堪大用的印象,那可就连累了所有人。
“二位兄台,大家都是同年,何必如此动怒?”
“是啊,日后说不定还要互相帮助呢,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郑冠和颜真卿也想上去劝劝,可没想到吕布却伸手拦住了他们。
“那个长的很矮的是……”
两人闻言一惊,再看那人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至于诸葛亮……他从头到尾都没动过,就站在一旁,面带笑意地看着。
前面的冲突也被进士们拉开劝住了。
那个进之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有人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他的脸一下子白了,再也不敢多说。
这只是一个排队中的小插曲,不一会儿就被周围高兴的气氛冲散了。
队伍进行的很快,但挡不住过来排队的进士们越来越多。
明天就要去宫里授官了,没有进士服是不行的,国子监又增派了小吏,加了一处派发进士服的公房,情况才得到缓解。
于此同时,郑冠他们也轮到了最前面。
“姓名,籍贯,殿试的收卷牌票。”
坐在桌桉后的小吏忙了一天,早已累的口干舌燥,说话都提不起精神来。
郑冠也不在意,笑呵呵地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木牌递给他。
考生们殿试交卷的时候,受卷官们会给他们一张带有这些人名字、籍贯、交卷次序、受卷官姓名的牌票。
这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真参加过殿试,而且顺利地完成了殿试,如此才有进士资格。
小吏例行公事般地接过了郑冠的牌票,无精打采地翻开厚厚的一沓名册,就要开始对照寻找。
可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看了郑冠的牌票一眼,哗啦啦地将名册翻到了第一页。
“经魁!”
小吏立马换上了一副殷勤的笑脸,从下方取出一套叠好的进士服,双手递给了郑冠:“祝大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名登三鼎,御街夸官!”
会试五经魁都有可能中状元,也有更大机会中得一甲。
郑冠接过进士服,笑着接受了小吏的吉利话。
不过这话的声音不小,至少周围好几人都听到了。
方才那矮个子进士也没走出几步远,转回头来好奇地望着郑冠。
刚领完进士服还没来得及走的进之四人脚步一僵,难以置信地转回头来。
方才的炫耀、争吵在这一刻都无比可笑。
还炫耀什么四百名、七十名,在一个五经魁面前都太渺小了。
后面的进士们纷纷凑了上来,用艳羡、崇敬甚至夹杂着一丝嫉妒的复杂目光望着郑冠。
郑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这些目光浑不在意,甚至还隐隐有些享受。
他拿着进士服让到一边,后面的颜真卿也上前拿着牌票递了过去。
小吏快速查验了一下,双手递上一份进士服,同样奉上了一句吉祥话。
周围的进士们更是惊叹,这最起码是前二十,甚至前十的考生吧?
颜真卿并没在意这些人的态度,而是望着手中崭新的进士服,面上带着几分感慨。
“勇绝兄,没想到你也来了……”
人群中陆陆续续地有人认出了郑冠、颜真卿两人,亮着眼睛上来搭话。
郑冠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如鱼得水般地和他们交谈起来。
但就在这时,后方又传来小吏的惊呼声。
“会元郎!”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但还是被周围的进士们听了个一清二楚。
会元?
大家纷纷惊愕地转头望去,是今科会元,被称为卧龙先生的诸葛亮?难道他也来这里了?
对于这个会元魁首,新科进士们的观感无疑是复杂的。
一方面对他有些不满和疏离,一科会元向来是那一科的贡士之首,但诸葛亮这个会元不仅没参加过举子们的各种集会、文会,而且还几乎没与任何人有过交集。
这就相当于会元被一个不熟悉的外人夺去了,让考生们有些不爽。
但另一方面,考生们又对他很熟悉,因为诸葛亮名声在外,十几年前的解元、许多人称赞的才名……这一科考生们几乎都听过他的名字,不得不承认他是真有才华、有能力的。
而且有不少消息灵通的新科进士都知道,前阵子朝中可是有不少大人们追查过诸葛亮的踪迹,说是要对他盛情相邀,但这位却没有对任何人做答复。
单凭这一点,其他进士就拍马难及了。
如今,这个身上披着一层神秘色彩的会元、卧龙先生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等人面前,进士们如何不好奇?
这下就连后面的队形都散乱了,一个个新科进士好奇地向前方凑过来,想一睹会元的真容。
诸葛亮站在前方,刚接过进士服,转身过来就被新科进士们围住了。
“这位就是卧龙先生吗?闻名不如一见,今日见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不知先生是否有空去酒楼一叙?”
“你就是考了会元的诸葛亮?名声那么大,谁知道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敢让我考一考吗?”
“孔明先生,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曾在荥阳有一面之缘……”
这里一下子嘈杂起来,连番发进士服的小吏都不得不停下手中的活,出来维持秩序。
“承蒙诸位厚爱。”
诸葛亮似乎早就料到过会有这一幕,面带微笑地同在场的进士们拱了拱手:“只是今日实在走不开,无法与诸位促膝长谈。”
“不若到恩荣宴上,再行详谈,今日就先散去,免得耽搁了后面的同年们领进士服,耽搁了明日的传胪大典。”
耽搁了传胪大典可是要命的,听到关乎自身利益的问题,后面的新科进士们又挪回自己的位置上,但一双双眼睛还是盯着诸葛亮。
他们是回去了,但那些领完了进士服的考生们就不肯走了。
“你就是卧龙先生?”
方才跟别人吵架的那个矮个子进士蹭蹭地走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诸葛亮,脸上满是好奇。
“我家有个长辈对你闻名已久,不若今日过府一叙?”
诸葛亮刚要笑着拒绝,就被他打断。
“先别着急说,你可知我家长辈是谁?”
那矮个子进士一脸傲气地道:“就算你是会元又如何?做官可不是考科举!”
周围的新科进士们窃窃私语,也有别人认出了这小子的出身和背景,告诉别人听,人群中传来一道道惊叹声。
“替在下多谢你家长辈的赏识,只是今日实在走不开。”
诸葛亮温和地回道:“要让你失望了。”
“你……”
矮个子进士一滞,似乎没想到诸葛亮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根本没有任何考虑。
“这可是秦相相邀,你也不去?”
回过神来的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诸葛亮:“我族兄可是也在国子监,正在同祭酒大人谈话!”
“我劝你还是见了他再做决定!”
族兄?
周围的进士们有些哗然,同国子监祭酒谈话?
国子监祭酒可是从四品的京官,即便他们都是进士,也不敢保证未来的自己就能走到这一步。
方才跟别人吵架的那个矮个子进士蹭蹭地走上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诸葛亮,脸上满是好奇。
“我家有个长辈对你闻名已久,不若今日过府一叙?”
诸葛亮刚要笑着拒绝,就被他打断。
“先别着急说,你可知我家长辈是谁?”
那矮个子进士一脸傲气地道:“就算你是会元又如何?做官可不是考科举!”
周围的新科进士们窃窃私语,也有别人认出了这小子的出身和背景,告诉别人听,人群中传来一道道惊叹声。
“替在下多谢你家长辈的赏识,只是今日实在走不开。”
诸葛亮温和地回道:“要让你失望了。”
“你……”
矮个子进士一滞,似乎没想到诸葛亮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拒绝了,根本没有任何考虑。
“这可是秦相相邀,你也不去?”
回过神来的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诸葛亮:“我族兄可是也在国子监,正在同祭酒大人谈话!”
“我劝你还是见了他再做决定!”
族兄?
周围的进士们有些哗然,同国子监祭酒谈话?
国子监祭酒可是从四品的京官,即便他们都是进士,也不敢保证未来的自己就能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