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这人和人的区别还是非常大的。
穆暮一边向观众直播一边在心里忍不住吐槽道,这严嵩也算是个狠人,这个颜色的帽子也能面不改色地往头上戴。
关于历史上绿帽子含义的来源众说纷纭,但大体上都早于明朝,所以说严嵩这种举动还真是够隐忍的。】
就连观看光幕直播的皇帝们不少也露出了略显狰狞的表情,显然是那些知道绿帽子典故的皇帝们在憋笑,弹幕上也满是哈哈哈哈,几乎要将直播上的画面给淹没。
好在这一茬很快过去了,毕竟直播内容还是以严嵩干过的那些肮脏事为主。
【已经升为太子太傅的严嵩在朝堂之上逐渐笼络了一批官员,获得了皇帝宠信的他也已不需要再百般讨好夏言。
而这个时间正好撞上鞑靼入侵中原挑起战争,严嵩只瞬间便想要了要借此机会让世宗彻底厌弃夏言,好将朝政和世宗的宠信牢牢抓在自己手上。
朝堂之上,明世宗看着呈上来的奏报,上面赫然是陕西总督曾铣的建议。
将曾铣的说辞与众位大臣讲说了一番,明世宗道:“诸位觉得如何?”
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向,朝臣们也吃不准明世宗到底是持赞成态度还是否定,一时间无人敢上前发表看法。
最终只有夏言站出来正色道:“臣以为陕西总督此举甚好,水路并进必能将那鞑靼人驱逐出境,逼他退兵!”
见夏言出言赞成,剩下来的官员们也三三两两的出列表示支持,夏言便顺势向明世宗举荐曾铣,称其是可以夺回河套的能臣将士。
明世宗这时候还未完全厌弃夏言,听到对方如此力保便相信了几分,开口让曾铣领兵夺回河套,并对其大加赞扬。
朝臣们见明世宗是这么个态度连忙附和,只有严嵩一行人没有过多言语。
站定在原地的严嵩给自己身后的官员试了个眼色,非常自然地把手背在身后摆了摆。
明世宗不上早朝,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官员都能称得上是他的心腹,所以大家彼此之间也算了解,自然知道严嵩之前讨好夏言的事情。
但对方现在却逐渐疏远了夏言,表示出来的态度再明显不过,在场的都是人精严嵩手底下的官员自然明白这代表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走出皇宫之后,严嵩手下交好的官员果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顺势聚到了一起,前往严嵩府上的书房中商量要是。
“大人如今可谓是圣眷正浓,再不必看那夏言的脸色了。”一人摇头晃脑地喝了一口茶水,颇为谄媚地开口:“只是今日在陛下那里……恕下官实在愚钝,不懂大人的深意。”
严嵩知道这人一贯会说话,现在听到之后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平淡地看了那人一眼一直等到在场的几位官员都安静下来之后才缓慢的喝了口茶。
“我与陛下身边的近侍们有些交情。”他故作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剩下的官员,成功看到几人眼中兴奋的光芒之后才满意地继续:“只要咱们在陛下面前那么一说……”
“大人的意思是诬告?”那人一惊,犹豫道:“这可是大罪啊。”
严嵩眼一横,没好气道:“谁说这是诬告了?朝臣与边将勾结私吞粮饷可是常有之事,陛下担心将士功高震主更是自古有之,与咱们何干?”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连连称赞严嵩此计甚妙,一定能一箭双雕将那夏言拉下马。
一段时间之后,皇宫之中的明世宗听侍从提到此事果然对夏言不满,只是并未将其下狱,只暂时停用。
严嵩一时间风头无两,偏偏对明世宗对夏言的处置非常不满。
但他现在只能算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宠臣,距离在朝堂之上一手遮天还差的远。
几年之后,明世宗考虑到夏言之前的行事还算得心,又正巧碰上朝堂上的几名官员陆续告老回乡因病去世,便再次启用了夏言。
严嵩咬牙,但他对明世宗拿定了的事情也无法转圜,只能认命。
“大人如今可算沉冤昭雪了。”他扬起笑脸迎上夏言,伸手行礼道:“不知大人今日可否去京城新开的酒楼聚一聚?下官也好为大人贺喜。”
夏言怎会不知自己前几年的遭遇都是拜严嵩所赐,如今见他这副嘴脸自然看不过,一甩袖子直接拒绝了对方。
“陛下一贯不喜朝臣们奢华,严大人这般得陛下宠信可不要让陛下失望才是。”他扔下这句话后不等严嵩反应,径直走了出去。
严嵩眼睛一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略有些不满。
他和夏言一直只是表面和睦,几年前那件事情恐怕也让对方彻底警惕起来,以后的日子必须得多加小心了。
想到这里,严嵩的神情不免让身后跟着的几名官员心中发怵起来。
“严大人,这……”那人上前一步纠结地看了一眼已经离去的夏言,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们之前也不是没见过严嵩是怎么讨好夏言的,虽然也知道之前夏言被圣上冷落那件事中有严嵩的手笔,但如今猛然见两人闹翻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这些官员生怕一个行差踏错便让自己头上的官帽丢了,自然不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吸引火力。
朝廷上的官员们几乎已经默认了夏言和严嵩会斗个你死我活,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两人竟然很是平静了一段时间,朝廷之中犹如一潭静水。
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这静水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的风波。
两年间,夏言一派和严嵩一派的明争暗斗一直未曾断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终于,在嘉靖二十四年,被污蔑掩败不奏、私吞军饷贿赂夏言的曾铣被逮捕回京杀害,妻子也被迫流放,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也让夏言成功牵连下狱。
严嵩生怕此番夏言还可以东山再起,忙召集人手在书房商量。
“依我看,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人比了个砍头的姿势,对严嵩道:“到时候就说是畏罪自杀,皇上想必不会细查。”
这些年明世宗越发沉迷道教,下面的官员们也越发肆无忌惮,以至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严嵩敲了敲桌子瞪了那人一眼,没好气道:“你当京城中其他人都是蠢货?”
明摆着夏言和严嵩不对盘,现在夏言要是在狱中不明不白的死了那怕跟他们没关系都有人会怀疑到严嵩身上来,更何况真的去动手?
想了想手上可用的人,严嵩突然道:“之前你联系过的那些说书人和会编童谣的,还在吗?”
被他问起的那人愣了一瞬,然后马上意识到严嵩想说什么,一个劲地点头道:“当然当然,他们可便宜了不过几两银子便能将差事完成得十分完满。”
严嵩满意地抚了抚袖子,笑道:“那就让他们去办,务必让夏言毁谤埋怨陛下的事情传到宫内的耳朵中去。”
他向刚才说话的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马上会意,站起来打包票说自己一定将此事办妥。
果然没过几日,明世宗就从各个地方听到了夏言对自己颇为不满、肆意毁谤的消息,一怒之下判了夏言斩首,剩下与夏言交好的官员也或贬或罚。
严嵩重新成为了内阁首辅,原本还算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夏言一党彻底破灭,严嵩也开始走向自己最有权势的一段时间。】
看完了严嵩诬告夏言和曾铣的全过程,明太//祖不可谓不生气。
他废除丞相原本就是为了防止类似的权臣当道事情发生,但现在魏忠贤和严嵩的经历相当于是告诉他只要皇帝宠信奸臣那么再限制大臣的权利也没有用。
这可让朱元璋结结实实的头疼了起来。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子孙后代不一定能做到永远成为一个英明的君主。
不过他承不承认也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明熹宗和明世宗已经用事实告诉了朱元璋答案。
深深地叹了口气,朱元璋捏了捏眉心,脑袋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最后却被他一一否定。
原本在废除掉丞相之后,朱元璋已经开始着手慢慢组建起新的不能限制皇权的领导机构,现在却突然犹豫了下来。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变成光幕上明世宗和明熹宗那样昏庸的君王,但也不得不担心这样的君王会毁掉他一手创建的大明。
沉思片刻,朱元璋看着案几上摞起来宛如小山高的奏折有些为难,联想到光幕中透露出的后世明朝帮助皇帝处理政务的那些大学士,开始思索要不要将这个制度提前实施下去。
毕竟从后面展现的情况来看,这个制度确实大大减轻了皇帝的负担。
只是同样的,这种制度也容易让皇帝陷入政事不作为的偷懒中。
只要臣子或宦官将皇帝哄住,他们几乎能成为实权意义上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