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导你这倒的怎么好像是酒啊!”邵晴也拿着杯子闻了闻。
纪合欢没留意,已经一口闷了下去,喝完以后还皱着眉头品了品:“嗯?是酒吗...”
张导刚准备查看一番,“哐当”一声,纪合欢趴在了桌子上。
张导吓得看了眼瓶子。
“卧槽,弄错了。这是我和老付要喝的白酒。我还以为是汽水呢!”
他看了眼不远处喝倒了纪合欢,小心翼翼问道:“纪合欢没事吧?她不是酒精过敏吧!”
邵晴也低头戳了戳纪合欢的脸颊,有些烫烫的,还有微热的呼吸吐出。
“放心,欢姐还活着。”
张导:“哦!活着好活着好。”
“但是现在怎么办啊?让她倒在这里睡觉要着凉的呀!晴也你快给她助理打电话来接她!”
邵晴也:“我没有她助理电话哎!”
张导:“我也没有!”
几人正想着对策,“噌”一声,整个桌子都在颤动。
纪合欢坐了起来,面上是不常有的严肃。
康泊看着她一脸正常,试探性地问了问:“欢姐?你现在还好吗?”
纪合欢“嘿嘿”笑了两声,眼睛眯了起来。
“我没在干啥呀?我在练习诈尸呢。”
康泊:“哈?诈尸?你诈尸干什么?”
“不对,我是说你现在感觉还好吧?”
纪合欢:“我说话不打草稿。”
邵晴也:“哈?”
蓝雪看着几个人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起身去让前台弄些醒酒茶。
“她就是醉了,我们还是先把她送回去吧。”
蓝雪总觉得纪合欢如果留下来,她有能力掀翻整个饭店。
张导也这么觉得,他害怕纪合欢醉酒后把哪里都当成是拍摄《异事者》的场地,到时候他可赔不起啊!
张导迅速点了点头,说道:“对对,这里谁没喝酒的,先开车把纪合欢送回去吧。”
桌上喝了酒的人自觉举手。
最后统计下来,整个饭桌上只有贾导和齐衔羽没动过酒杯。
只喝了一口酒的编剧小羊握着酒杯悔不当初。
贾导离纪合欢近,自然就问着:“欢姐你家在哪呀?”
纪合欢一脸正经,竖起了一根手指,眯眼指着贾导摇着手指说道:“小贾,你不懂我。”
贾导:?
我怎么突然不懂你了?
纪合欢又道:“我从不打架。”
贾导:......
我是问你家在哪。
贾导无奈了:“欢姐啊,你不说你家在哪我怎么送你回去嘛。”
纪合欢还是眯眼,她安静地看了几眼天花板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又仿佛参透了什么世界真谛一般,终于再次开口了。
贾导以为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家在哪了,就竖着耳朵在仔细听。
而后他就听到了纪合欢莫名有些惋惜甚至哽咽的声音。
“我,我...我好像不是你妈。”
贾导:......
贾导:......?
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惋惜不能当我妈?
众人无措之际,一个黑色挺拔的身影走上前,他看了眼纪合欢说道:“我送她回去。”
贾导看了眼齐衔羽,有些震惊。
“你知道她家在哪?”
“知道。”
看着贾导、张导以及众人吃瓜的表情,齐衔羽又补充了一句:“公司安排的住处就在附近。”
张导“哦”了一声:“好,那衔羽就麻烦你先把纪合欢带回去了。”
几个人费劲把纪合欢挂在了齐衔羽的肩上,纪合欢一开始一直不肯,一直说自己喝酒了不能酒驾。
后来蓝雪给她喝了几口醒酒汤以后,她像是清醒点了就任人摆布,齐衔羽背着她走了出去。
白尺玉见他们走了有一段距离,转身笑着和周围人说道:“失陪一下。”
齐衔羽偏头看了眼纪合欢紧皱着眉头的脸,他问道:“公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纪合欢先是摇了摇头,又很快点了点头。她的头昏昏的还有些痛,她感觉自己好像听清楚眼前人的话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还有,这个背着她的人是谁?
纪合欢使劲睁了睁眼睛,想看清这个好人。
她眼中的一切看得都不是很清楚,她只能凑近看个轮廓。
黑亮的眼睛,是齐衔羽。
在弄清这个好人以后,纪合欢心中莫名一酸。
他真的是好人啊!她都在酒驾犯法了他还跟着。
话脱口而出:“小羽子,我对不起你啊!”
“嗯?”
她嘴里说的都是些胡话,齐衔羽只听着也没去思考其中逻辑。
他看纪合欢难受得厉害,所以正在考虑要不要带着纪合欢飞回去。
飞回去的话,虽然速度快,但也容易着凉。
纪合欢就算听不清楚话,但也知道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她又说了一遍:“小羽子,我好像误会你了,你千万不要介意呜。”
齐衔羽思来想去还是不能带着纪合欢飞回去,容易着凉还有点危险,更何况公主的情绪还十分的不稳定。
齐衔羽决定还是先安抚她,他说道:“不用道歉,是我的错,是我引起了这一切,还不能和你解释。”
这也不是纪合欢想要的答案,她急了。
“我不要你认错啊!你快说你原谅我了。”
齐衔羽突然不说话了。
看纪合欢着急才又说出一句:“公主不会有错。”
纪合欢:......
让你原谅我这么难吗,怎么还和我说反话呢。
“算了,你别跟着我了,我想自己走走清醒清醒。你突然说这么多话,我一定是在做梦。”
“对了做梦,我和你说我好像一直有做一个梦,梦到一只...猫?好像和我家小黑有点像,可能是猫猫神在梦里给我传消息吧。”
“小黑,对了我家里有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名字就叫小黑,有时间可以带你看看。哦!我要回家了,小黑还在等着我回家呢。拜拜。”
纪合欢趴在齐衔羽背上和他摇了摇手,而后像是睡着了一头磕了下去,嘴里还在念叨:“等我以后有钱了,我要去买个牛皮的枕头。”
齐衔羽默默点了点头。
他正欲走过马路去旁边的地下车库,忽然他的脚步一顿,身体也不自觉僵硬了,他警惕地转头看了眼周围。
空荡荡的马路上无人经过,只有风在胡乱地吹。
齐衔羽心里盘算着时间,定了定心道:“公主,你先下来好不好?”
纪合欢听了他的话抬头:“是警察发现我们了吗?”
“放心,你没有酒驾。”
“那我为什么要下车?”
齐衔羽仍在看着周围,他极力想摆脱身上的束缚,但就和上一次一样,他的身体从内部在僵化。
又是邪气在作祟。
齐衔羽偏头看了一眼纪合欢,想着纪合欢刚才说的话,也胡乱说道:“我看到一家卖牛皮枕头的店,你要不要下车看看?”
纪合欢动了动腿,很明显被说动了。
“好。”
她跳了下来,步子有些乱七八糟的。
纪合欢看着眼前云里雾里颠倒的世界,想从中找到什么。
“齐衔羽,在哪呢?”
声音从身后传来:“往前走。”
纪合欢朦朦胧胧却也听话的往前走着。
“到了吗?”
......
“嗯?”
“小羽子?”
没有得到回应,纪合欢疑惑回头。
眼前已经没有齐衔羽的身影了,风吹乱了纪合欢的头发,纪合欢随意撩到了一边。
她定在原地一直看着马路,还伸手往前摸了摸。
“齐衔羽?”
没有人回应她。
纪合欢觉得她可能是在做梦。
忽而,一条金红的缎带飘到她的眼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这缎带看起来有些熟悉,但纪合欢此时也辨认不出。
奇怪的是,如此轻飘飘的缎带竟然仿佛有千斤重,纪合欢一下就倒在了草坪上。
在受某种力量引导迷糊睡着前,纪合欢想,她应该就是在做梦了,不光齐衔羽话多了,她还被这么一条小缎带给打倒了。
白尺玉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已经在草坪上睡着的纪合欢,她头发散乱,上面五彩的缎带也松散了,而她眼睛上盖着金红色缎带睡得很香甜。
白尺玉探究地又多看了她两眼。
刚才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看见了。
果然,黑猫族长绝不会没有理由做些没用的事,关心些一般的人类。
他们就是有秘密瞒着他!
白尺玉的视线转向了那疑点重重的红色缎带,他清楚地看见齐衔羽在消失前以血为红线把这缎带绑在了纪合欢的身上,缎带受血指引最后飘向了纪合欢。
他这是在做什么?
白尺玉不明白。
猫族也没有和缎带有关的术法。
他又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是发现他在跟踪他们吗?
但也不至于直接把纪合欢丢下吧。
白尺玉皱了皱眉头,把这神秘的红色缎带揣在了身上。万分狠心下还是把纪合欢背在了身上,没让和黑猫同流合污的可恶人类女生自身自灭。
白尺玉车技不好,纪合欢躺在汽车后座睡得极其不舒服。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了正在开车的白尺玉。
白尺玉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力,正偏头看向窗外,嘴里惊呼着:“什么声音?”
纪合欢皱着眉头却什么也听不见,她再次沉入睡梦中。
是一个感觉很熟悉的梦。
一个黑暗寂静的空间,无边无际,地面深黑空洞,还有嗡嗡杂乱的声音在耳边。
只不过这一次,她梦中漾着波纹的水面在一瞬之间变成了火海。
酒店的另一边,某一条马路上。齐衔羽感觉身上的束缚终于松了下来。
他猛然睁眼,但入眼的却是如针般的光线,一丝丝像是要扎进眼球里,他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身边是火烧火燎的热度,滚滚的火花像愤怒的凶兽张着血盆大口而来。
齐衔羽自知这次是躲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