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央王府书房内,听完白玉的意见,乐央王并不似白玉那般乐观。
白玉忙道:“王爷不想同楚家合作?虽说利润会减少,但长久看来可是大大的好处。”
乐央王沉眸:“本王并非舍不得那点利润。只是觉得此事太过巧合了,陛下刚让太子追查私盐案一个月不到,现在就忽然来了个楚家想要与咱们合作,总觉得有些不妥。”
“那王爷的意思是……”
“既然楚煜说那六个人是因为得罪了楚家才被收拾,让清英再联系两人,当下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两天后,白玉带回消息,那两人被密罗重伤:“王爷,看来如今咱们要么与楚家合作,要么便半点货都运不出去,您看……?”
乐央王蹙眉:“如今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但也绝不能冒险行事,你请楚煜前往清雅坊,只请他一人,让清英用唤魂香试一试,若试过没有问题,可先出小部分货。”
白玉拱手退离。
……
客栈内
“白公子最近来寻在下寻得有些勤呀!莫不是寅夜又打伤了乐央王的旧友?”楚煜略带不悦问道。
白玉忙笑道:“今日前来只是听闻清雅坊的清英居士新谱了个曲子,想邀请楚公子前往。”
“哦?”
“清英居士在琴上的造诣绝对堪比大师。”白玉笑道,“不过,也正因为此,这清英居士的曲子一座难求,在下这里也只有两个座位,所以不知楚公子愿不愿意给在下个薄面?”
堪比大师?就那还堪比大师!你便是想同我聊聊私盐生意,这借口能不能寻个合适的,这清英可才斗琴输给了他!楚煜默默吐槽,脸上却故作生出几分兴趣:“白公子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在下还不去便有些说不过去了,走吧。”
崇冷忍不住开口:“主子……”
楚煜笑笑:“不必担忧,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你们不必跟随。”
到了清雅坊,白玉将楚煜引入一雅间,清英居士早已备好了琴。
“难怪白公子说只弄到了两个座次,如今看来怕是只有两个座次。”楚煜笑笑坐下。
“清英公子,开始吧。”
清英轻轻点首,指尖轻动,悦耳琴声缓缓响起。
大概一刻钟左右,楚煜便有些昏昏沉沉了,最终倒在了桌案上。
白玉试探地唤了楚煜两声:“楚公子,楚公子?”
见楚煜毫无反应,白玉对着清英轻轻颔首,清英指尖再动,诡异琴音响起,楚煜自桌案上缓缓直起身。
白玉沉声:“你是何人?家住何处?”
楚煜机械地答道:“吾名楚煜,家住楚家沟。”
楚家沟?那是什么地方。白玉微怔,后继续问道:“你与大商楚家可有关系?”
“都姓楚。都行商,他们卖百货,我们卖柴火。”
白玉又怔了下,再问:“你来乐央有何目的?”
“游玩,逛小倌管看美人,说实在的,那个清英居士还号称举世无双的小倌,也就那样,失望至极,还有那琴弹得是真烂。”
清英:“……”
白玉:“……”
“你和密罗什么关系?”
“密罗?用蜂蜜做得萝卜?能吃么?!”
白玉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为什么要手下获取盐引?”
“什么盐引?”
白玉蹙眉,他亲眼所见定不会有假,楚煜与密罗必然有关系,楚家沟听都没听过,看来刚才都是这人胡扯的,枉他还听得这么认真,想着长叹了一口气:“楚兄这般当真觉得有趣么?”
楚煜单手撑着下巴,笑了:“白公子用我楚家制作的唤魂香来对付在下,未免有些托大了。”
白玉不答,转言:“楚小公子此行可是为了乐央的大买卖?”
楚煜反问:“不然呢,难道还能真是为了游玩不成?既然已经到这,在下索性将话说开,楚家有意做私盐买卖……嗯,不该这么说,弄几张盐引不是什么问题,当下楚家缺的是货源,乐央王意下如何?”
白玉:“王爷很是愿意同楚家合作,只是当下并没有太多存货,若楚小公子愿意,可先出两船货。”
楚煜失笑:“乐央王看来并不信任在下,无妨,两船便两船。具体事宜我会让崇冷来与你们详谈。”
白玉:“在下还要将今日之事回禀王爷,便不奉陪了。”
说完起身,楚煜:“我与公子同行。”
“且慢。”清英忽然开口,“楚公子,方才清英失礼了,但新谱的曲子公子还未聆听,公子在琴上造诣非凡,清英冒昧想请楚公子指点一二,不知方不方便?”
白玉笑道:“楚公子,美人相邀,可是不能辜负了呀!”说话间广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攥起,清英莫不是真的又看上了这楚煜,若是这楚煜同他讨要,他恐怕还只能割爱。若是这般,那清英留不得了。
指点琴曲?看来这两人还有其他算计,也好,便看看这两人想做什么。楚煜温声:“美人盛情难却,在下却之不恭了,清英先生,请。”说完楚煜重新坐下。
白玉笑笑转身离去,转身一刻眸中划过杀意。
清英指尖轻动,竟然是凤求凰,与普通凤求凰不同,这琴音竟有些乱人神志,楚煜视线渐渐模糊,眼前清英竟渐渐化作夏无尘的模样。不禁抬手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再看又是清英模样。
见时机差不多了,清英起身行到楚煜身侧:“看来楚公子有些喝多了,清英扶您过去歇息。”
方要碰到楚煜时,楚煜忽然起身,抬手扼住清英咽喉:“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用师尊样貌?!”
清英怔了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这魂魄果然强大,琴音竟迷惑不了他,无妨,指尖轻动,一道阵法入了楚煜眉心:“阿煜,你放开为师,你将为师弄疼了。”
楚煜怔了下,看着眼前夏无尘的身影,慌忙松了手:“师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您别离开我,别离开。”
清英眸中笑意更深,然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只见楚煜扑通一声给他跪下了,重重扣首:“师尊,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应该看错的,楚煜对夏无尘绝对是那种心思,但这……正想间,楚煜忽然笑了起来,起身抬步逼近清英,清英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楚煜却已闪身到其身侧,狠狠捏住他的下巴:“师尊……你往后退什么!你逃不掉的,永生永世都别想逃。”
声音宛如穿越数万年的黑夜,偏执阴沉得让人毛骨悚然。清英只觉自己仿若置身于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永不得出。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生出了恐惧之心,便是神魔之战他都没这般胆寒。
清英忙想破除阵法,可一瞬间身体竟不能动,大惊,这怎么可能,楚煜不是一个凡人么?!怎么会这缚灵阵。若是真的任由楚煜……那今夜被那个的可就是他的躯体连带着灵魂了。
“师尊,你在怕什么?”楚煜微微蹙眉。
清英心中暗骂,老子也想不怕呀,你不瞅瞅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谁看见能不怕。
正想间,楚煜忽然松了手,喃喃道:“不是师尊,师尊怎么会怕我,他只会厌恶我。”
说完垂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始翻找:“不见了,师尊呢?怎么会不见了。”
说着忽然狠狠扼住清英咽喉:“说!我师尊在何处?!”
我靠!这人该不会是个疯子吧!鬼知道你的师尊在哪?清英心中虽这么骂,但口中却哄骗道:“你师尊被我藏起来了,你先放开我,放开我我才能带你去寻他。”
楚煜眸中划过杀意:“谁给你的胆子敢动他!”
“你先放开我,不然你师尊可就保不住了。”清英继续说道。
楚煜指尖轻动,缚灵阵顿解,清英特意躲得远些,冷眸看向楚煜:“靠!本座一时疏忽,竟然着了你的道,小子,稍后看本座不将你弄……诶~诶~”
人竟不听话地行至桌案旁,然后不停地用头撞桌子:“靠!小子!”
楚煜指尖再动,清英撞击桌子的速度明显增快不少:“靠~”清英声音都带着颤音。
直到清英都要撞晕了,楚煜才停手:“师尊他在哪里。”
清英现在是真想告诉楚煜人在哪,但他是真不知道呀!就这么一犹豫,楚煜指尖再动,清英又开始撞桌子,力道及速度均较方才增加了几倍不止。
这么撞了一刻钟,啪得一声桌子散架了。
楚煜微微蹙眉,喃喃道:“这桌子真不结实。”说完环顾四周最终目光停在一个铁质的架子上。
不是吧,这个可真不能撞呀!清英满脸恐惧,然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行向了架子。
眼见就要撞上去了,清英阖眸,却蓦然停下,同时发现身体也可以自己控制了,忙回眸。
同一时刻,楚煜也略显不悦地看向门口,可一见来人,整个人都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唤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