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极力将能量发散至三人身上,跑出研究所时已经鼓衰气竭,她想让儿子放弃自己先跑,秦竖不同意,一手扛着妻子,一手拉着母亲强撑着跑出城。
可惜到最后母亲没缓过来也跟着去了,他呆滞的坐在地上,空洞的双眼仿佛活死人般。
温向暖坐在前往故城的车上,看到秦竖瞬间预见了梦城将会发生的事,叫停车斟酌片刻后去到秦竖面前。
她告诉秦竖孩子目前还没死,想让胎儿继续活下去只能跟具有寄生能力的生物融合,而他的异能或许帮得上忙。
秦竖问她为什么要帮自己。
“你以后会遇见一个叫木柠的女孩,她是我女儿,希望你能帮我劝她早点离开这里。”女人如实答道。
温向暖可以预见未来,却无法改变未来,经过多方尝试后她只得接受,能看见的必是会发生的,即使她有意改之,事情也依旧会朝注定的结果发展。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温向暖想着。
周围能找到有寄生能力的只有寓木,他颤抖着双手剖开妻子的肚子掏出宝宝,是个女孩啊,长大应该会和她妈妈一样漂亮的…
他知道如何把寓木移植到树上,却不知怎么移植到人体,拿着寓木往孩子身上胡乱比划。
胎儿也有极强的求生意志,她好似知道爸爸想做的事,于是撒发出能量吸引寓木的注意。
寓木在能量的引导下生长出根茎把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秦竖看着手掌中小小一的坨,将其轻轻放入衣服内袋,起身去树林找了些藤条,把母亲和妻子的尸体困在身上,回了城。
他要回去,如果之前那女人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回去也不会有问题,反正他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早已没有行人,白羽珊带人找到秦竖时,他正带着两具僵硬的尸体往家走。
她看到苏笑笑满是血渍的肚子已然瘪下去,清楚孩子没了,他们的计划彻底失败。
秦竖熟视无睹往前走,根本不在意旁边是否有人,反而那群人像见了活尸般直直往后退,眼中无不透露着惊恐。
家门前还躺着父亲惨不忍睹的尸体,秦竖放好母亲和妻子后,才去将父亲接回家。
人处于极致痛苦中会失去该有的反应能力,邻居听见秦竖家有动静,探头出来看到他异常平静的处理着尸体,甚是惊悚,立马关门拉窗帘,怕会沾染到脏东西。
秦竖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托出来,释放能量将其包裹住。
寓木枝骤然伸展缠绕住他的身体,并强势的钻进血肉之中,剧烈的疼痛让秦竖想要逃离。
他感觉枝条一边想往体内钻,一边又被什么东西往外拉扯,最后那东西赢了,但带走了他的右腿。
树枝吸干了他的右腿后,又伸出一条极细的根须轻柔的缠住他的手指,“是女儿!女儿在跟他打招呼。”心中惊呼。
秦竖顿时哭了,倾吐着巨大的痛苦和委屈,他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为什么原本非常幸福的生活会变成这样?更不明白秦子龙为什么要背叛他们…
手中传来安抚的能量,他停下来认真感知女儿的意识,了解了她的需求后,等情绪平静下来,便带着家人去了救助站。
苏笑笑曾经住在这,将他们一起埋在门口的花坛下,也算是让妻子回家。
他躺下抚摸泥土,之后如同在家般沉沉的睡去。
无数枝条冒出土面,沿着树干环绕而上,为大树穿上了新装。
从那天后,他搬到救助站住进了苏笑笑以前的房间。原本房间的人被他暴力扯了出去,众人看到他冷漠的表情,浑身充斥着不要命的气场,尽管愤怒也只能罢辽,他们没有那个勇气去争斗。
管理中心得知研究院的行为后,非常气愤,因研究院无视他们私自开展计划,还弄死了珍贵的能源而暴怒。
与研究所沟通无果后,决定废掉其在梦城的威望,公开了对苏笑笑的研究监控,还放出了孙子兴的实验过程。
如同油锅滴入一滴水,霎时之间民众沸腾,打死秦父的那些人躲着秦竖,当初的正义代表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围观指责人群闭口不提那时的场景,仿佛只要不说就能证明他们从未参与。
有些心里过不去的人,跑来跟秦竖道歉,可是对秦竖来说道歉有什么用?自己的爸妈、妻子还有女儿回得来吗?
他们可能以为多给点秦竖好处,就能得到原谅,安抚自己的内心,然而不管做什么,秦竖都视若无睹。
于是他们觉得他不知好歹,不可理喻,给了台阶还不知道下,像受了极大委屈似的责备他,骂他活该,怪他自私,全家死绝是他该得的。
大树生气了,伸长枝叶鞭打那些人,土中冒出无数根茎缠住他们,将其拉入了泥土。
“这也是你们该得的。”
秦竖恢复了精气神,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与大树完美融合,他想至少还有女儿陪他。
当时的他只是想找秦子龙和那些研究员报仇,其他人不过是没脑子的乌合之众,没有前者的引导,不会有他们的事。
想要报仇,需要让女儿成长起来。
他翻开泥土看过,被拖进去的人都被吸干了,这时他才敢肯定自己的能力是将别的异能逆转为相对的能量。女儿原本的能力是散发自己的能量作用于他人,如今则变为吸食他人的能量为己所用。
他给女儿取名宛童。
研究院被曝光后被管理中心支配,管理中心的人为了保护本地居民,但又不能让研究停下,即决定用外城人当小白鼠。
后来城中不断有新面孔出现,过不了多久那些新面孔又再次消失,研究院后面出现个小树林,他们警告本地居民禁止靠近。
异能药的种类更多了,城市环境愈发舒适,梦城成了外地人非常羡慕且极想移居的城市,本地人的优越感与日俱增。
秦竖怕宛童还没发育完成就被发现,便每日守在旁边,告诫她忍耐,不要攻击居民以免引起怀疑。
他没想到宛童的能力非常强大,人类不能碰,那她就动员周围的植物猎食城外的野兽,再将能量传输给她。
梦城周围的野兽日渐减少,兽群开始远离这边,它们知道这里正被一个强者占领,相比之下他们太弱小。
城内人沾沾自喜,以为是自己太过厉害,吓走了危险的野兽。
人们逐渐从苏笑笑事件中走出来,看着每日守在花坛边上的秦竖,满是同情和嘲笑。
同情他命不好,嘲笑他自讨苦吃。
秦竖看到人们漠视上层人员的残忍行为,又心安理得接受其好处,感觉这个城已经没救了,那不如一同抹杀了吧,消灭掉这颗毒瘤。
他耐心等待宛童成长,收服周围的一切植被,终于有一天,他见到那个叫木柠的女孩。
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中长头发,圆脸,还有些娃娃音,皮肤很白,平时肯定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没出过远门,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
他想着,如果没发生那些事,宛童就能健康长大,这岁数的她又会做些什么?是叛逆还是乖巧,会像她妈妈那样害羞吗?他们也会这般保护她,让她在爱中长大。
宛童察觉爸爸的情绪,弯下枝叶轻抚,想要安慰他。
他摸了摸叶子,表示自己没事,“女儿还在,只是换了个形式存在而已。”他想着。
秦竖没忘记过温向暖的话,他提醒木柠这个城没有那么好,谁知越说越气,怕吓到她干脆闭嘴了。
宛童日渐成熟,离报仇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看着还在此处的木柠有些烦恼,再次开口劝她离开。
这次她应该刚从那些人的测试中出来,脸上还带着血迹,已经经历过危险,怎么还坚持留在这?他真的很无奈。
宛童的能量已经积满,再等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宛童说那些人想要出城,秦竖觉得时候到了。
他准备再劝木柠一次,她要还不走,那便听天由命,不能因为她耽误了自己的事。
木柠主动找她搭话,说想要买车。
原来是因为没车?他想。
他告诉她,要就拿去,要走也快走。
还说了她妈妈当时跟他说的话,她还问了很多,但秦竖不知道也不想说。
秦竖看到木柠拿着行李骑上三轮车走了,他终于送了口气,早知道她妈的话这么有用,还不如一开始就说,他还以为叛逆期的小孩反骨厉害。
他笑着看宛童,“看来我的确太欠缺经验了。”
他忍到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才让宛童发动进攻,乌合之众为愚蠢买单,没必要多去折磨。
本想让他们在睡梦中结束,没想到警觉性那么高,企图反抗逃跑,跑出去也是祸害,那只能稍微痛苦点了,比起自己当初还是温柔太多。
宛童抓住秦子龙了,他在害怕,他哀求秦竖放过他,他说他知道错了,他愿意当牛做马只要秦竖可以原谅他。
秦竖看着秦子龙的血慢慢流干,哀求声消失,讥笑到,可惜人只能死一次,真是不够。
他去了研究所,让宛童把这里彻底碾碎,孙子兴、白羽珊等曾经折磨过苏笑笑的人被宛童带过来吊在空中,他们看着秦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纷纷祈求秦竖原谅。
宛童也讨厌他们,当初妈妈哭着求他们放过时,他们可依旧没有一点心软,妈妈的痛,她要全数还她们。
是从高空甩下去呢?还是用穿透肚子呢?
正想了结他们时候被秦竖制止了。
秦竖想到秦子龙,就这么死了真是太轻松,他要让他们活着,痛苦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以此来为自己赎罪。
秦竖坐在宛童的藤叶上,看着被植被包裹的城市。
造梦之地…
“以后、这里便是亡实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