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玛姬·沃特集结部下出发的时刻，华莱士三人已悄悄离开了白塔。都市不仅有庞大而繁复的地面部分，还有着迷宫般的地下排水设施，他们正是通过那些有一人粗的垃圾管道（幸好三人都不是胖子，在一处最狭窄的弯道，路德差点被卡住，还是紧随着后的珍给了他一脚才勉强通过。“你该减肥了。”珍说。“我这不是胖！是健壮！”路德强调。）下到白塔地下，并通过错综复杂的排水设施离开这一区域。

“多亏我在黑市买了一份地下排水设施分布图！”路德忍不住想吹口哨，他的得意溢于言表，“我们先要更换一下出城证明。这个我有熟人。地下便利店。24小时营业。这些管道蔓延整个东部街区，可以在距离城门比较近的地方再上到地面。只是到达城门后会有些麻烦。珍的干扰可以适当使用一下，但不能长时间，而且来往的人如果多的话，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抓。相信发生了这么些糟心事，城门的盘查会更严格。”

在这一点上华莱士表示赞同。这毕竟不是一次“正常”的出城。

都市的下水管道虽然也会定期派人清理，但总归有股萦绕不去的恶臭。路德却对此毫不在意，紧张之余不免聊了起来：“你原来打算去哪里的？”

“当然是回学院，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从西一区到东三区，你是想走捷径经过的中央塔吗？”

“怎么可能！我也知道天人的聚居地需要避开。原本想混入西二区的闹市再由外沿进入学院。不知为什么就走入了一个门的世界，然后推开门就在白塔里面了。是我的空间几何没学好吗？怎么想都不应该进去白塔的……”

“你现在……还能进入那个‘门’吗？说不定我们可以通过‘门’出去呢……”

林珍甩了他一个“你在异想天开。”的表情。

华莱士摇摇头：“这个我没法控制。”

路德想了想，继续说：“你恐怕在接近天人的领域时‘链接’上了什么吧？随便问一下，你现在的精神力是多少？”

“很高……吧。”华莱士嗫嚅着斟酌语句。

“很高是多少？不可能是A吧？我可是看过你的精神力测试结果的。A级精神力根本打开不了天人的‘门’。”

“大概是S……”

“S级？珍也是S级精神力，不过她‘连’不上去。你恐怕有SS级，相信我。”路德又想到了什么，露出惊喜的表情，真不知道他在“喜”什么，“那个时候的精神力检测，你造假了是吧？怎么做到的？我下次也试试？”

“不知道。是我的玫瑰……芯片小助手做的。”

“你这个智能芯片也不简单哪！”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功能太强大了吗？简直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样。”

玫瑰精灵表示她听到了并且出声抗议：“主人，我没有被附体，只是升级了而已！升级！”是真的“出声”，一旁的路德和珍也听到了。她甚至还在华莱士的肩膀上展现自己的娉婷身姿和漂亮的玫瑰花苞般的红色蓬蓬裙。华莱士知道这是她的三维投影，只是对于投影的能量从哪里来表示疑惑。玫瑰告诉他能源是贮存于芯片中的生物能。只是展示外形的话消耗很小，不会引起主人缺乏能量而突然晕厥。

珍忍不住在掌心里展示了她的芯片小助手，是一个站在海螺壳中的幼女形象，穿着一身可爱型的粉色泡泡裙。这是海螺小姑娘吗？华莱士想。但住在螺壳里的除了海螺还有寄居蟹啊。

路德对他们彷如幼稚园孩童展示玩偶的行为表示无感。

“接下来怎么办？”华莱士问。

“靠走的当然不行。我带你们搭乘电车去。”

走过一个拐角，上楼梯，推开一扇用于清洁工出入的小门，眼前的是一个小型的地下电车站。电车无人驾驶，自动识别智能芯片，是都市平民出行的首选。华莱士就看着路德驾轻就熟地刷开伪造的即时芯片，启动了电车。“凌晨五点，早班的人已经开始上工了。”路德精神饱满，感觉自己正是一个赶着去工作的上班族。

“我一夜都没睡。”珍上车后抱怨。

“我……也是吧。”华莱士说。困倦是一定的。就在刚才路德不知从哪儿摸出三支营养剂，补充了一□□能。但精神的疲惫似乎可以叠加，在缓过一口气的同时，汹涌而来。

路德指着华莱士指出他的语病：“你停顿什么？”

华莱士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在杜拉斯的实验室昏迷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是很明白，似乎经历了很久，又像是片刻之间。时间的流逝是直线型的，还是曲线的？它有没有可能形成一个闭合的环？今天、明天，周而复始，一如昨日？